男人逼近,臥在另一側門板,急不可耐的:“你想聽什麼,我都跟你講。”
直搗真相的沉默,在樓道燈數次因窘迫的呼吸亮起後,互相不謀而合地乍醒了。
此景荒唐,妙趣橫生。
簡煜似才有知覺。覃舒表情鬆動,隱於黑暗:“為什麼要謀劃這些?”
“看崔衡不爽。”
“然後呢?”
“我也認為我做的沒錯。他不是得到應得的報應了嗎?”
“所謂人為的戕害。”覃舒緩緩道,“你是主宰善惡有報的神明嗎?”
簡煜不置可否,未曾動搖過分毫:“不是。”
“如此一來,哪怕致人死地,你也不會感到不安麼?”她問,“既然你不是神,沒有主宰他人命運的權利,又振振有詞聲稱這是他應得的報應。所謂報應是你的私心,這真是天譴嗎?你肆無忌憚羞辱他,那麼我呢?若我做了錯事,你也要對我施加你的正義嗎?美名其曰報應。”
簡煜聽不下了:“我不會。”
覃舒凝睇他:“你怎麼知道你不會?”
簡煜:“因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
她莞爾,彎了好看的眉毛:“難道我就不會背叛你嗎?”
簡煜:“你不會。”
“你那麼肯定,我們之間有什麼比血緣還深的紐帶嗎?”
覃舒一針見血,卸下的防備重添上,築一堵堡壘將他們兩隔。她笑得悲愴,“夫妻都熬不過七年之癢,反目成仇,何況我跟你。我從沒信你一樣信過誰,但還沒邁出一步就已經累了。”
趁簡煜走神,她闔攏房門,徒留自己在屋內,冷冷清清,“我想我們的關係需要降溫。再見。”
……
覃舒沒說過如此多的掏心窩子話。
她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比起不留情麵的刨根問底,她更願息事寧人,以維持表象的和諧。
但對簡煜她做不到。
仿佛失了自持,哪怕撕破麵子也想知道他怎麼想、怎樣做,再權衡利弊後把支離破碎的真心擠牙膏一厘一毫贈予他。
但總留了餘地,求個自保。
淋浴後照鏡,側頸犖犖緋紅,她揉搓,弭除不去。遂取毛巾熱敷,睡醒再睜眼,果真消退不少。
日子還是照常。哪怕腿沒好利索,鋪天蓋地的熱搜,搞砸的婚宴上她拄腋拐滑稽登場。次日,覃舒仍照常上班,像任何一個工作日先著手日程獲取反饋的BUG與優化建議,再開個小灶處理NPL泛化誤差,一對一指導經營。
畢竟ListeN屬小作坊,作為最高領導活成各部門溝通的橋梁,忙活一天,心力交瘁,她開始思索擴大經營的可行性了。
下班,蔣昭霖來信:約個飯局。一齊發來的還有高中炸串店舊址。
覃舒欣然答應,回家換了輕便的森係裙,外搭杏色針織開衫,斟酌還貼了創可貼。
縱然萬般掩飾還是被蔣昭霖察覺了。
她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你脖子被狗咬了啊?”
覃舒一想簡煜,讓他滾他就一天都沒影。不由心煩意亂。
“對。就是狗。”把她摁沙發上又咬又舔的,特彆亢奮。
蔣昭霖點了三十串麻辣牛肉、六串雞翅、兩份魷魚和臭豆腐,特地備注覃舒那份臭豆腐不放香菜。
發小再怎麼鬨,對彼此飲食習慣仍熟稔於心。
不知是否肝氣鬱結,覃舒極易被點火。蔣昭霖一提被推上風口浪尖的崔衡,覃舒談吐就帶了刺:“我什麼都不知。睡得可香。”
蔣昭霖:“你真好懂。脾氣都寫在臉上。”
覃舒灌了一口冰雪碧:“能不生氣嗎?你們都知這事,我成了蒙古人。”
“你要提前得知不搞黃計劃就怪了。那麼多媒體,你姐大費周章,就等這一刻。”蔣昭霖噎了半晌,記不起簡煜的名,遂直落落的,“你男人呢?”
覃舒給嗆得噴咳。
“你不是腿傷了嘛。怎麼回?”
她麵無表情拍拍腋拐:“我男人在這。”
“好啊。一天換一個。那誰他昨兒在場子醉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