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Hanoi Tower(5)(1 / 2)

《把甲方daddy當樹洞傾訴後》全本免費閱讀

哢噠。鎖舌抽縮,一道鋁合金監門自動滑開。

覃瑜在心腹簇擁下走進密室。

鐵柵欄後,瞎眼的覃強生被蒙雙目蒲服,生鏽鐵鏈一端連接牆皮脫落的天花板,另一端接合他手銬。

聞聲,他條件反射哆嗦,張嘴撕裂拔牙未凝合的創口,淌下一串血水在腥穢開衫落了濕痕。

“呃…呃……”猙獰著什麼也說不出,唯有鐵鏈被撥得嘩嘩作響。

覃瑜不著痕跡皺眉,命手下檢查覃強生傷勢。

其一戴皮手套的高個子駕輕就熟掰覃強生嘴巴,往黑洞洞的口子瞥兩眼,搖頭。意思是沒救了。

覃瑜歎息拉來椅子,習慣交疊雙腿的坐姿,弓腰肘關節抵膝,下顎搭腕。另一擁躉卸去她披肩。她眸光迫降,淡淡的,落往覃強生因劇痛抽風的老臉。

許久悠然道:“爸,您多大年紀了?”

她自然知道被拔除恒牙的覃強生是無法作答的。

覃強生應激咧了咧嘴,覃瑜見狀微笑:“啊,六十三了。我國男性法定退休年齡是六十周歲,對吧老二?”

她在拿腔,高個子畢恭畢敬搭腔:“是的,覃經理,是六十歲。”

“您也該退休了。爸。”

鐵鏈搖曳得嘎吱響,暴躁的覃強生哪怕瞎了眼也煞氣爆棚。

覃瑜說:“好好回憶您的一生吧。爸。您可算光宗耀祖了,先是大巴司機……”她在掰扯指頭,心思卻不在點數他戰績,“再被王總提拔,當上助理,跟前妻離了婚摘綠帽,把大女兒送上司做情人牟暴利……啊。”

她笑了笑,“您大女兒當真是個好人,她不恨您。”

“呃、呃……”

覃強生明顯想反駁,發緊的束縛逼得他往地上啐,唾沫星子濺覃瑜褲腿上。她霍然起立,殺意四起,但隻一瞬,又溫婉得同平常彆無二致。

高個子護主,扳他的板寸扇;覃瑜拊掌笑:“您餘下的時間不多了,倒是該趁自尊粉碎前多回憶往昔。您女兒知您今生最好麵子了。”

停頓留以遐想。這空當,近兩米高的中非人搬三腳架搭雲台攝像機,鏡頭正對獄中羸弱的男人。

嗅到嗆鼻香水味,覃強生本能地恐慌了。盲目的垂死嘲哳,確是萬念俱灰。

覃瑜含笑再奉上:“所以,在被羞辱前多懷念過去吧。畢竟再沒機會了。”

哢噠。她瀟灑離去。高個子為她重披上披肩,扣上插銷。

沒走幾步,覃瑜倚牆,摸內兜的瑞士軍刀,哢哢剿碎被覃強生唾沫噴濺的一圈褲料。

“我爸那口金牙,換了多少錢?”抖落時漫不經心的問。

魁梧男講:“十三萬。”

覃瑜:“拿做你倆小費綽綽有餘了吧。”

“不敢,不敢。那掮客講覃強生嘴臭得金牙都蛀了。”

一夥人哈哈大笑,漸行漸遠。在極寒的孤島,北極鷗疾馳,劃一道鋒利洲際線。海色接天,邈遠處冰山沉浮乍現涅白一角,暗藏波譎雲詭。

……

當曾萬侯告知崔衡覃瑜弑父時,他是不信的。

直到看見視頻。

暗網上覃強生被八頭身的壯漢淩辱,匿名評論區求原視頻的層出不窮,一個原視頻仨BT幣,發布人賺得盆滿缽滿。

他冷汗涔涔,強忍嘔吐欲偏開視線。一經接觸純天然的惡意,好似被腐蝕般如墜地獄。

對覃強生了解不深,最多停留在那日到港口接他,他在服務區老氣橫秋大放厥詞。

那麼陰毒的一個人,在暴力下也淪為隻會嗚嗚求饒的蟲豸。可惜被拔除恒牙,否則他當頭定喊覃瑜,死不瞑目。

過程覃瑜不願臟了眼鼻,拂袖而去。她素來清高,肮臟的活隻會留給手底下的人去乾。崔衡不由後怕,反省他的逾矩之舉:哪怕傷她分毫她都會睚眥必報痛回來。而今沒能殺死她,不知她是否記這仇,倘若她記賬定會連同他的性命一同絞去。

但第一責任人不是她。

覃瑜在他身邊的日子清清白白,可想是有人替她抗下腥風血雨,好讓她安穩地像個正常人走在正規的道上。

崔衡想了很多,互聯網鋪天蓋地的譏嘲與他者異樣的眼光讓他沒法再像過去一樣體麵,何況他也不願窩囊。得知唯一的希望被覃瑜毫不留情碾碎,胎死腹中,他頓感絕望,再沒什麼能拯救他於火海。

曾萬侯說:“覃瑜取締覃強生當上惡/魔/島主管,你不認為你也行嗎?”

崔衡自嘲:“我沒她強。”覃瑜刀槍不入,他可謂風吹就倒。

曾萬侯反唇相譏:“你怎麼知道你不行?”

他不語。

貌陰柔的曾萬侯循循善誘,故意留一道等獵物投網的陷阱:“你徒手都能掐死覃瑜的,還怕取代不了她?”

掐死她?不,最後一秒他後怕了。

崔衡知他逾越不去,在她氣絕時手勁收斂,思量如何處理屍體同時認清始終敬畏她。

哪怕殺死她,也無法打敗她。

巧妙地憐憫著關係倒置的彼此。憐憫她,也憐憫著絞儘腦汁尋覓愛、對她仍保留一絲期待的自己。再力透紙背付諸東流,惱羞成怒於每一次對峙中首先轉移視線,此後心軟地懇求“你愛我”,“我再多付出一點”,“你還能愛我嗎”,三複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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