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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姣師姐的喜歡的是誰?”沒關係,隻要沒成道侶一切都還有機會!

這麼優秀的人足夠配得上連胤修。

他此話一出驚的白創嗓子卡了口水,咳咳的咳起來,可能要讓帥比失望了。

不過或許現在失望是好事,若是真的去找了師姐很可能會自閉,到時怕是很容易影響心情和狀態。

“其實不管常姣師姐有沒有喜歡的人,咱們都沒可能。”白創一字一頓,說出驚天大瓜,“師姐她,不喜歡男的。”

不喜歡男的……

好。

連胤修沒機會了。

白創說完後觀察他的神色,隻是有些失望,繃緊的人鬆了口氣。

“彆氣餒,你的實力我相信,日後一定能找到與你誌趣相投的女人。”彆再喜歡常姣師姐了。

“好。”

他答應的十分快,快到白創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

前腳還失望的人這麼快就重振旗鼓了?

唉,沈帥比真的是……

“好兄弟,我都懂,不要故作堅強了,難受你就喊出來吧。”

“……”謝邀,沒有故作堅強。

“沒關係不想說就不說。”這種事誰能保證,希望帥比能挺過去,“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我相信你肯定沒有偷大師兄的東西,定是大師兄誤會了什麼!”

白創突然說起這個,沈持巒晃神了半刻才從腦中提取到屬於它的記憶。

那是他去找周複言談完後剛回來,就被一群弟子給圍住,就是這一場圍剿,讓他的名聲徹底爆臭。

沈持巒現在心中真是有苦說不出,挨千刀的連胤修,說點什麼不好,非說他偷東西。

說他偷東西就算了,為了抓住他還散播給弟子,要不是白創突然提起他都快忘了這件事,還沒解決。

不管是連胤修還是宗門上下。

怪不得他說這次下山走路上有點不同,所過之處乃人群焦點。

焦點到那些人的視線半點不從他身上離開,合著就是怕他偷東西?!

少年想的出神,整個人呆愣愣的站在那裡像是離魂了似的。

“你想什麼呢?”白創剛碰了碰他,就後悔了,莫不是還在為常姣師姐有喜歡的人而難過。

這種時候再被他打斷會不會更加傷心?

第66章

沈持巒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麼。”

這種小事什麼時候也讓他費神了,隻要能解決的事那就不是事。

眼瞧著周圍駐足看兩人的弟子越來越多,圍的還有些水泄不通的樣子,現場交談貶低他的話此起彼伏,活像是進了菜市場似的。

耳畔全是嗡嗡的聲音,半點聽不見自己的聲。

兩人當下就換了個地方。

山高崖懸,往下看去可俯視整個外門內院,乃至外門的布防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四周被樹木包圍著,潺潺的流水聲叫人聽的頗為心靜。

這一處不會有任何人再來打擾。

兩人席地而坐,麵對著傾斜而下的瀑布,愜意的仿佛隻是換了個地方來休息的。

“嶽紫凝這個人你能清楚多少。”

白創怔了怔,還是說道:“半知半解吧,雖說她心思單純總喜愛打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但還是很有分寸,很少說過她自己的事。”

帥比問他嶽紫凝的事做什麼?

難不成是知道和常姣師姐沒可能,轉而看上了他家師姐吧?

帥比要實力有實力,長的也不是不能見人,若是真的要追兩人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嶽師姐心思單純,這麼早跟他結成道侶……

嶽師姐答應過他日後等下山與他一同回家鄉遊玩,若是真等到了那時,他們二人中還夾著一個帥比。

嶽師姐還跟他說,她聽的見的那些好玩的事隻跟他一起分享過。

他們兩個還說好了以後再有這種吃瓜事,還互相叫上對方,隻要沒死就不能忘。

一想到兩人發展成道侶後的情形,白創就心中說不上來的怪異,嘴唇張了又張,嗓中的話不知道怎麼才能說出來。

看出了他臉上的囧態和怪異,沈持巒隻當他是想到了什麼難以言喻的瓜。

“嶽紫凝有沒有跟你提起過臨昱仙尊?”

“噗通”一聲沉穩落地,白創心中舒坦了些,明顯比先前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開朗不少。

“他啊,我還當是什麼呢。”

“不然還能是什麼?還能是我喜歡上了你嶽師姐?”沈持巒懵逼,他剛剛說的話有哪個重點戳到他了嗎?

被戳穿的白創瞬間臉上發燙,蹭的爆紅,嘴中的話說的有些慌亂。

“沒,沒什麼,我沒這麼想!”

“真的!”

像是發誓似的,又像是在跟自己確定,對上沈持巒戲謔的視線,迅速揚上頭不自然的轉移話題,不由分說的講述臨昱仙尊的事情。

“其實臨昱仙尊也沒什麼好講的,就是個通魔的叛徒,不過據我小道消息這仙尊早就死了,命牌都碎了,隻不過沒對外公布。”

“要我說,定是因為他實力強悍,若是真公布了死訊,那魔族的還不得開心瘋了,直接抄家夥往謫昇打進來。”白創一邊說一邊吐槽道。

不過如今臨昱仙尊的死訊公布出去,謫昇門有首屈一指的連胤修坐鎮,是不在怕的。

按著以往那還真說不準。

“你說臨昱仙尊他都是仙尊了,名利都有了,還這麼想不開去跟魔族串通,他是不是腦子被人夾了?”

“……”其實,有沒有可能,假如一下,他本人有雙重人格,救魔尊的是另一個乾的。

剩下的那個是個無辜的人民群眾。

白創言之鑿鑿,臉上掛著茫然不解與扼腕歎息,爬到了高處就會忘了初衷,就再也瞧不見底下的風景了麼。

甚至能讓他為了利益,忘掉以前的仇恨。

真是太可怕了。

白創毛骨悚然的搓了搓手臂,還以為修仙的山上沒有山下的虛與委蛇勾心鬥角,想來是他太傻了。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這些。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他了?”

“沒什麼,我就是偶然聽彆人說起,有些好奇。”

“他弟子的事可比他更難評,收了七個徒弟,如今過的還算好的就屬大徒弟連胤修了,彆的離門的離門,隱世荒山的隱世,真是淒慘啊。”

“或許……這是臨昱仙尊對他們的考驗?”

“得了吧,人都死了還考驗,我看是懲罰才對。”白創口下毫不留情,說到最後語氣中差的都想替這些徒弟教訓他。

行了。

他倆馬甲都被潑了臟水捂臭了,還是臭到彆人想打他的程度。

沈持巒還想試圖再為自己辯解兩句,不料被一道強勢的女聲捷足先登:

“與其為其不爭,不如把這當成曆練,不管再多努力修煉也空有一身修為,我門要的是德才兼備。”

“孫長老。”

女人這一次身上罕見的穿的正式保守,頭上也是工整的用簪挽了個暨子,臉上神情依舊是熟悉的玩世不恭。

“你是紫凝的護修吧,紫凝正到處找你呢。”

“哦哦,好。”白創對一側的沈持巒說道:“嶽師姐在找我,我先走了。”

短短兩句話就將白創指使走。

兩人麵麵相覷,孫湄舞率先開口。

“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她的話不是反問,而是帶著十足的把握,從剛才有意的支走白創,就足以表明她已經確定了身份。

這一趟,就是專門來找他對峙的。

沈持巒摸了摸鼻子,“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你為什麼不現身為什麼不找我,還是說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讓你的妖獸喚做你弟弟在我身邊,我竟不知你回來後嘴這般硬。”女人紅著眼眶逼到他跟前,聲音中帶著三分顫抖。

要不是那日藥桶中失手打翻了罐烈酒,沈遂喝了吐露真情,她到現在也被蒙在鼓裡。

連沈持巒沒死,甚至回來了都不知。

他死的這些年讓她清楚,哪怕是作為多年老友的那些記憶,她心底也未曾好好放下過他。

說不清道不明,更多的是一種名為不甘的東西。

沈持巒被她逼問的一時不知道該先回哪句才好,眼淚一滴滴的從臉頰滑落,一雙美眸很快紅腫了起來,可見女人此刻什麼都聽不進去。

“你彆哭了,我沒不信任你。”

“還說沒不信我,你連看我的眼都不敢看,你就是撒謊!”女人偏執的說道。

一種不看到他的眼誓不罷休的氣勢。

“……”沈持巒心累,一個兩個的他還要哄。

很快如她所願對上少年的眸子,看著是有些熟悉的眼孫湄舞眼淚流的厲害,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你既然…回來了為…為什麼不去找我。”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口中的話也斷斷續續的。

“有點事要處理。”

孫湄舞聞言登時止住了哭聲,擦了兩把臉頰上的淚,喜出望外的不自覺連聲音也拔高,“什麼事?報複崔岩之?”,搞事她喜歡,搞崔岩之的事她更喜歡。

當年要不是他非為了什麼公平,把沈持巒罰到雪靈穀禁閉,也不會出現以後這麼多事。

也不至於讓沈持巒徹底殞命消散在這世中。

沈持巒挑了挑眉,怎的說到報複崔岩之她都這般開心,“你就不好奇我死沒死?如今站在你眼前的又是誰。”

他引誘的話落在孫湄舞耳畔,沒有擊起半點漣漪,若是按照往日這女人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今日倒彆樣的安靜。

“不好奇,你能回來就好。”

孫湄舞神色淡然靠在他身旁坐下,出神的看著眼前的瀑布,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坐在山崖上,頗像是固執的妻子終於尋回了失散的愛情,失散的丈夫,沒有多餘的話,哪怕就這麼靜靜的陪伴也足以。

連胤修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副這樣的場麵,心中泛出酸意,在他知道沈持巒來了這兒時就知道還有一個人會來。

那就是孫湄舞。

彆人不清楚她還能不清楚麼。

幾乎在他知道沈帥比就是沈持巒時,他那個叫沈遂的弟弟就已經在他掌控中,它做的任何事他都一清二楚。

包括它將身份泄露給孫湄舞,哪怕不是有意。

誰在他身邊都危險,倒不如讓沈持巒在他的身邊,一刻也不能離開視線。

“孫長老這是在做什麼,與一個護修私定終身?”連胤修目光微閃,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他的聲音孫湄舞早聽過八百遍,幾乎不用回頭都可以確定下他的身份,百年變遷她對沈持巒的感情早就放下,如今不過是看作最好的朋友。

孫湄舞對有意逗弄的說道:“是又如何,我喜歡的就沒拿不到手的。”

“倒是你,眼光彆那麼高,也彆假模假樣的裝,宗門上下有不少想要追求你的師妹都怕你難相處,不敢對你示愛。”

每說一句連胤修的臉色就越難看,孫湄舞不是沒發現,就是這樣她才覺得好玩。

沈持巒不願透露身份甚至不願去找她,她不相信這中間沒他的功勞,連胤修肯定吹了不少枕邊風!

如此演上這麼段看他這副樣子,還難解心頭悶。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連胤修神色淡然看向她,下句話便叫孫湄舞臉上失了顏色。

“我路過絕蠶峰時,聽說有個藥人邊跑邊脫衣裳,口中還大喊著什麼,想必是孫長老的藥人吧。”他說。

“什麼?”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孫湄舞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更是快速。

礙事的走後,沈持巒的也沒看向他半點,哪怕是半點動作也沒有,他還是那般坐在崖上。

誰好像也進入不了他的眼,進入不了他的心。

從被他費心的從山上弄下來的周複言就足以明了,隻一句讓他住在海院,就沒再去看過一眼。

“師尊為何不回海院,周師弟說要見您找不到人。”連胤修眸子裡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戾氣,站在他身後始終未走一步,不管是向前,還是向後。

“是他要見我還是你要見我。”

第67章

沈持巒說的那麼直白,是個人都聽的明白更何況還是連胤修,問題就在於他願不願意明白。

其實說完後沈持巒還是有些後悔,剛才的話就是在心底吐槽來著,沒憋住,這尷尬的氛圍他是一點也待不下去,“我去看看你師弟。”

“我想見你。”

兩人的話撞在一起,沈持巒幾乎是飛一般站了起來,心直涼了半截。

這兒是徹底待不住下去了。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忍不住跳崖。

早知道就不說屁話了,完了,以後還怎麼和小反派相處。

就是個隨口的問題,你就彆回答摻和了!不是非得回答的!

看著少年驚慌失措的隻顧著開頭向前走的模樣,連伸去拉他的手都被躲了過去,連胤修好氣又好笑。

不過能確定師尊對他不是沒有感覺,隻要知道這就好了。

沈持巒一路狂奔,回到海院的時候周複言正拿著劍武練,一招一式氣勢磅礴,動作利索漂亮處處是殺招,若是此時在他劍下的是個活物估計已經解了體。

一套劍法耍下來看的沈持巒燃了起來,在最後一式落下忍不住鼓起掌。

實在是太好了。

備用反派又加一。

見到是他周複言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迎麵向他走過去,眼底是難言的喜悅和激動,“你回來了。”

“我給你的那本看完了?”

“嗯,看完了,就是其中有點我始終悟不透。”周複言從懷中掏出書,三兩下翻到一頁遞到他麵前。

引起他關注的不是書中的內容,而是那有些皺巴,每張都好像翻看了不止兩遍的書頁,是他的勤奮,是他的毅力和癡狂。

僅僅才一天,這本書到他手中才一天就被他全篇看完。

沈持巒為他答疑解惑後,隨手又從空間中拿出了兩本,他這裡什麼都不多,多的是這些功秘籍,這些是他曾經曆練和探索秘境的時得到的。

不過都是些不適合他的功法,留著堆灰到不如給備用二號反派惡補。

“給我的?”

周複言拿著他硬塞進來的書還有些呆愣,在得到他肯定的話語後,整個人被這意外之喜衝刷的腦中一片空白。

沈帥比能給他一本就已經很感激了,如今更是又將兩本再給予他手。

實在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才好。

“彆想著如何報答我,好好修煉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在看到他感動的都快哭的樣子,沈持巒就是有點小心酸。

好孩子,這些書都該你的。

以前沒能好好學現在有的是機會,知識點海洋你就可勁撲騰吧。

這些年他在鎖瀾崖上生活,很多後入門的招式都是他自己琢磨來的。

再有一些就是從來找他切磋的弟子身上學來的,這也就導致了他招式術法更雜亂無章,以至於修為壓製多年遲遲得不到提升。

恰巧沈持巒給他的書中有所提,撥亂反正對他幫住甚大。

他暗自起誓,隻要有他在一天誰都不能欺負帥比。

“帥比,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你放心,我一定很快看完還給你,不會讓連胤修發現的。”周複言腹中千言萬語不知該如何談謝,真心話一一脫解出。

顯然,周複言把給他的秘籍都當成是自己從連胤修那裡拿的。

不過這樣也好,有名頭省的他再去解釋。

“好。”沈持巒應的風輕雲淡,眸光溫柔似水已然是把他還當成小時那般一樣。

真是徒弟大了怪聽話的。

可記著他們幾個合起夥來對付連胤修,嘴上功夫說著知錯了,私下裡還琢磨怎麼整人。

想起這些徒弟沈持巒滿麵愁容,好歹在他手下還待過段時間,對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依著連胤修性格,絕對都欺負回去。

日子過得有點久……

久到他都差點忘了連胤修的性格。

偏執喪心病狂,這點在他親手毀了海院,又重建上足以明了。

他變的慢慢在向一個真正的反派靠攏。

還真是有些舍不得以前的小反派,沈持巒稍作停留隱匿去了內門主峰,目標是崔岩之的房裡。

這麼些年,他就不信崔岩之就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從蒼乾未敘述完的故事中便可得知,當年那場戰,是他將他師父推入了死亡。

一個堪稱完美的計劃真的會沒有漏洞麼?

沈持巒摸到內院時,意外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形,應就是朝著他這邊走來。

不過兩人走的不是大路,在走到一側假山時特意先觀察了周圍,繼而才往前走到門口,像是有什麼定好的暗號,隻敲門一聲裡麵的崔岩之就開了門。

隨後沒有防備心的將人請了進來。

“魔界的事都辦好了?那個仙尊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是沈持巒。”崔岩之也不想與兩人廢話,單刀直入他所需的事。

“排了不少弟子暗插魔界,如今都已歸置妥當,至於那個仙尊,我覺得應該不是他。”

人都死了百年難不成還能詐屍?

用腳想想都不可能,頂多就是有人假扮這身份,尤其還是在魔界出現,說這不是魔界的陰謀他都不信。

魔修日益猖獗少不了魔尊的助推,短短半年內,在宗門上下發現好幾起魔修潛入的事。

更彆說最近還放出了話找魔後,那魔後就是臨昱仙尊,這不就是板上釘釘的找茬的麼,無所不用其極。

隻怕是他們這手段要落了空。

沈持巒死了的消息封鎖的極好,幾乎沒有外界人知道,乃至整個宗門弟子都不知。

魔界如此大費周章到底是為了什麼,騷擾他門弟子還不夠,難道是知道對打對雙方都沒好處,轉而從名聲上下手讓他修真第一大派身敗名裂。

都思淼手腳利索辦事他放心,可這次不一樣。

他的心裡空落落的,好生平靜的總是沒底,崔岩之盤算著手中的珠串,“可確定了?”

“不就是個死人麼,這麼緊張他做什麼,再者說,我徒兒做事什麼時候失手過,你這心可就放到肚子裡吧。”

說起都思淼,邱櫟丹整個人都自信不疑誇誇其談,言語中對他都是極為滿意。

崔岩之臉色鐵青,“我看你真是昏了頭,我讓你來不是聽你王婆賣瓜,我要的是成果!是保證!”

“成果和保證都在眼前,你到底在怕什麼。”邱櫟丹一針見血,直戳他心,“就算沈持巒死的事被公布出來又如何,他又不是你殺的。”

“邱櫟丹!你要造反了是不是!”

“掌門莫要發火,弟子已確定魔後不是臨昱仙尊。”兩人短兵相接火氣衝天,空氣緊張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來,都思淼見狀見縫插針道。

隻要崔岩之還在掌門位上一天,他們就還需隱忍。

現在撕破臉對他們來說不會是好事。

崔岩之沒說話,但能看得出來沒了之前的躁亂,隨意擺擺手讓兩人退出去。

“師父,您剛才有些衝動。”都思淼跟在邱櫟丹身側,回想起方才的場景心有餘悸。

他的把柄還在他手中……

沒人知道他午夜夢回時想起的是少女熟悉的麵龐,夢中與她的一切都是夢幻美好。

她為他親手縫製衣物,為他憂愁為他笑,為了他甚至與師兄們起爭執,她還說心悅他,想和他結成道侶一起生活。

可現實中呢……

是他實力不夠叫崔岩之鑽了空子。

芷蓉,你再等等我,我馬上就能把你救出來了。

一定要等我。

都思淼袖中攥著的靈器的手愈發緊,還有幾個月就是內門比試,他一定會是第一。

邱櫟丹摸了摸下巴上長出的胡茬,意有所指的說道:“嗬嗬嗬,不衝動怎麼給你機會展露,我衝動是好事,但是你絕對不能衝動。”

“那我倒是希望您內門比試時也衝動衝動,想法子拖住連胤修。”

“不過是個第一而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修為再好有什麼用,不過是通魔叛變之人的徒弟。”

“……”這盆臭水潑的他徒弟還受連累。

沈持巒在樹上聽得一言難儘,有時候一個人出來也挺無助的,碰上這師徒倆真是他缺德了。

崔岩之很防備,在屋外設了結界,剛剛他就差貼門上了也聽不見半點動靜。

三人談論時間不是很久,很快就出來了,出來時師徒兩人全然是兩種不一樣的神情,其中說了什麼內容沈持巒倒是好奇的很。

師徒兩人從崔岩之房中出來後便分道揚鑣。

沈持巒蹲在綠蔭的大樹上大腦飛速運轉,在想是去跟這倆人其中一個,還是繼續蹲崔岩之時,另一個人出現在視線中。

渾身上下被黑衣捂的掩飾,就連腦袋也沒當過,整個頭被包裹下來。

唯獨能認出身份的就是他身上濃鬱的魔氣,濃到他敢說在崔岩之大門口都察覺的出,太過異常。

尋常魔修潛入都會設法去隱掉魔氣,而這個絲毫沒忌憚,更像是故意為之。

在開門的同一瞬間,沈持巒放了縷神識跟在黑衣人身後進了門,進來後迎著就是崔岩之帶有攻擊性的警覺視線,看到沈持巒都有些不敢操控神識。

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神識這種法子他還是第一次試,也很擔心被他發現。

“謫昇門掌門這是變成狗了?也不知這驗靈石賣出去能有多少靈石。”黑衣人心情很好的說道,臉麵不給他留一點。

很輕易的就將他的情緒掌握在手中。

“你錄下來了?”

黑衣人不緊不慢的走向他的座椅,伸手掃下桌前的紙硯,“瞧瞧,我不過是這麼一說,你還急了。”隨後當他麵上直直坐了下。

“把驗靈石給我。”

“不給你又能怎麼樣。”不過是一條狗,還妄想著咬主人,“真想要就聽話點。”

第68章

兩句話便叫崔岩之變了臉色,一雙精明老算的眼中像是要冒出火似的,卻又強隱忍的將怒氣儘數吞下。

好,真是好樣的。

酆鴻煊你不仁就彆怪他不義,以往麵前時也不過是要求提的過線些,左右是由他把控。

念在他們兩個多年交情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想將另一隻螞蚱捏在手上,未免有點太過貪心了。

今日竟還用驗靈石偷錄下他們兩人,有了這把柄在他手裡就是個炸彈,保不齊他日後會拿來做什麼。

更何況他們的交易單手便可數的過來。

如此左右逢源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他的把柄,他也不是沒有,何苦最後惹得兩敗俱傷。

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崔岩之落座在他對麵,假意提醒道:

“你彆忘了,當初要不是我,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是啊,要不是你,我早就回了魔界,早就能跟在我主子身旁。”不過早晚是死人一個,要不是主子不讓動手,怕是他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斷斷續續不耐煩的語氣中有很強的怨念,尤其還是從他包裹嚴實的一身黑衣來看,就像從地下飄來多年的冤鬼。

還是那種冤死了之後,在底下還被萬惡的老板抓去24小時強製不間斷工作的那種。

這簡直比雪藏還狠!

怎麼說他被雪藏就是吃不了那碗飯,頂多換碗飯還是能繼續樣吃的。

沈持巒操控著神識縮在房間的一側,視線很好的可以將兩人動作反應都同時觀察到。

眼前的黑衣人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陌生,可能是那位大小姐寫嗨了,明明該有懸念的黑衣人被扒的乾乾淨淨,對他的描寫也是大方麵的去展現。

譬如,他的身世很慘。

一家人在魔界生活勤勤懇懇的很幸福,結果好事不長久,沒多久他的父母相繼病逝,他尚且年幼受不了打擊跳了崖。

接著就跟開了主角光環似的。

跳崖不僅沒死,還被魔界的魔尊撿了回去,醒來後發現失憶,留在魔界修煉成為魔尊的左膀右臂。

因為從小生活在魔兵堆中各種東西都搶著用,以至於他摳的一毛不拔,裂出碎紋的玉暨,洗的掉色的抹額,連衣服都是縫縫補補舍不得再買。

全靠著魔兵隊中發的練功服吊著。

同時又將這股摳勁穿插他潛藏在謫昇門,還把崔岩之拉下水,再到後期給他們家反派當手下做了鋪墊。

起初兩人的交易是從更早的一起事件開始,酆鴻煊接到命令殺一個人,初到謫昇,他做事非常謹慎事情辦的也很漂亮。

謫昇門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一個人,誰也不知道。

這件任務完成後誰知再後一連過了許久,都沒有下一道任務的出現,魔尊好像忘了還有他這麼個人的存在,能做的隻有隱藏。

這一隱就是幾十年,從底層弟子扶搖直上混到了主事的位子上,但他從未忘記過自己的真實身份。

巧的是山門中一夜之間死了不少弟子,他們無一不是被吸乾了精氣,查又無從所查,謫昇門上下介人心惶惶。

直到第二日結果發現又死了弟子,更加重視,直接交給他讓他去查背後凶手,務必捉拿。

這事蹊蹺的很,每人都是睜著凸出的大眼,額頭脖頸的青筋鼓裂的明顯,渾身上下沒有傷口,死狀極其慘烈與痛苦掙紮。

說實話,在第一眼看到傷口的時候,酆鴻煊心中有的底便是魔修乾的。

論修煉方式這種當屬魔修。

抓是實打實的抓,自然也不能真的抓走,做做樣子將人放走也不會有人懷疑。

於是早早就設下埋伏等同伴的出現,預料中的人沒出現,出現的人倒是叫他意外。

他親眼看著崔岩之將弟子精氣吸食的乾淨,偌大的名門正派掌門靠吸食弟子精氣提升修為,真叫人可笑,叫人唏噓。

他道行不深,抓住崔岩之後反被將了一軍,身份在他眼前暴露。

兩人皮拔掉一層就這麼坦誠相見,誰也怕對方說出東窗事發,這種惴惴不安很快達到了相互製衡和解決——交易。

他們是一跳繩上的螞蚱,若有一方掉下另一方也跑不了。

“本座何時綁著你不讓你走了,驗靈石留下。”

酆鴻煊拿著驗靈石在他眼前晃過一手,在他欲要出手搶奪之際迅速收了回來,嗤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出現老意的人。

“你不會還要明搶吧,崔岩之。”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不如跟我一起回魔界,看在咱倆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向我家主子求求情給你個魔侍的職位當當”

如此諷刺貶低的話從他嘴中說出,功力大不如前,崔岩之穩定了許多,隻當他是放屁左右耳不聽信半點。

隻怪他當初為了修為吸食的精氣太多,沒有很好的消化,大幅摻雜著靈氣的精氣全積攢在他體內,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混元堵在四經脈絡中。

它就像是一個頑固的汙漬,憑借著宗門的修煉方法根本無法祛除,或者說是更好的消化融入體內。

不得不變換修煉的方式。

也是他鬼迷心竅聽信了酆鴻煊的鬼話,根據他所傳述的方式隻修煉了一晚,混元便徹底融散開為他所用。

第二日,第三日……

慢慢他發現身體中的不對勁,修煉時像是有兩股力量在相互抵抗,直到他發現那絲可疑的力量就是魔氣。

他成了魔修。

體內的靈氣早已不再純淨,一向萬裡晴空的識海之中灰蒙蒙的像是霾似的全部籠罩。

在這一刻他清楚的意識到他的路已經走遠了,一踏上再也不能回頭,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有的隻能是不停的前進。

謫昇門現在可以說是內憂外患,他身為掌門,如何安心的下。

老祖留下來的大宗豈能在他手中落下帷幕,豈能在他手下落寞走向衰敗這條路。

為了謫昇,所有的一切他都會忍下。

為了謫昇,他甘願為他人做嫁衣。

“你找我什麼事。”

酆鴻煊看著很快平複下來的崔岩之有些差異,隻當他又是在裝什麼自命清高,無所謂他的態度好壞,畢竟,他可不是這種人。

“我要殺一個人。”

“嗬……”

想殺就去殺,這會倒過來征求他的意見了。

不覺得有些好笑麼。

“嗬什麼,你的唾沫星子可彆嗬到我衣裳上。”酆鴻煊嫌棄顯露於表麵,他就是看不上崔岩之這個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多想想外門試煉第一死了怎麼交代。”

“不行,我不同意。”

崔岩之猶豫都沒猶豫直接拒絕。

這是多少年才遇上的一個好苗子,可惜誰也不願意跟著,就想靠自己進入內門。

謫昇門現在雖說前有連胤修,後有都思淼,可不論是誰都不是他的人。

能培養出一個自己人來掌管謫昇門才是他的選擇,不為浮華名利,秉節持重不露鋒芒,而這個少年就是最好的人選。

“為何?難不成偷雞摸狗就是你宗的宗旨?整個宗門上下誰不知道他偷了連胤修的物件,不過就是個剛入門的小弟子,彆這般扣扣囔囔的舍不得。”

“不行就是不行,重新說一個人。”

誰死,沈帥比都不能死。

“那可如何是好,我就想讓他死。”他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

酆鴻煊自覺的搜羅著屋內的值錢的寶貝,最後又重新落回地上,撿起剛坐下來時扔掉的硯台,真是摳,自己住的屋子擺放的都是贗品。

還沒這硯台瞧著值錢。

“為何非要殺他。”

“……”為何,為何……

當然是因為他偷了他主子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殺了就當是為主子泄憤了。

小小護修欺負到他主子頭上,不給點顏色豈會知道厲害。

“給你一日時間,想好應對法子。”

“我這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做交易,更不是商量。”

酆鴻煊的強勢發言聽的沈持巒一時無法評價,心裡對秦蕊是一百個牛牛牛,對酆鴻煊的喜愛程度可見一斑,連霸總語錄都安排上了。

是個人都在卷他演技!

他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擺爛!

等他回去把這電視劇拍出來,下一個小金人就是他的!

酆鴻煊扔下那句話就直打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跟在他身後一同出來的還有沈持巒的神識。

根據兩人所交談內容,已知酆鴻煊要來殺他,求如何在不暴露修為的前提下保命。

很簡單,就是跟在連胤修身旁。

上任魔尊早在一百年前蒼乾回去後打了下來,那麼已知道了酆鴻煊的結果,現在的他儼然是連胤修的手下。

雖然不知道現在的反派是如何讓他臣服的,但隻因他是反派肯定差不了,現在讓他擔心的就是幾個月後的內門筆試。

男主跟著邱櫟丹看上去歪了不少,興許有部分半魔體的原因,那張臉妖孽的是足夠好看,本應是一身正氣的男主如今一臉邪氣。

在到比試開始期間連胤修還是少出門為妙。

回來時屋內已經亮起了燈,沈持巒站在院內是不知道該繼續往前走好,還是再從大門走出去更好。

躊躇不前遲遲無法下決定,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從心底裡就是不想麵對連胤修。

要不,還是算了。

先去去周複言那邊瞧瞧他看的如何了,萬一有什麼晦澀難懂的地方,正好需要他。

沈持巒被自己說服,越想越有道理,當下毫不猶豫的轉了身往另一側連接的院落走去。

在屋內獨守著膳食等人回來的連胤修半點不知,沈持巒這一去將會一夜未歸。

第69章

沈持巒一腳踏進院落中,房門大開正對著門口,入眼就是裡麵的周複言,手中持書忘我的看著。

專注到就算有人來也沒發現,看到重點時手在空中比劃著,似乎在練習上麵招式的動作,更多的時候是停留在書頁上琢磨。

時不時口中還念著上麵的簡短的口訣。

認真的模樣成功勸退想在他這處逃避片刻的沈持巒。

好好學習怎麼能打擾,更何況他能感覺到周複言到了瓶頸,與其打擾他不如給他時間。

要不去偏殿給他找些丹藥,祝他一臂之力?

隻是這般他拿給周複言會不會被他當做是連胤修給的丹藥,從而不吃。

兩人的矛盾從來都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消磨的。

沈持巒收回意欲前行的步子,看著門內專心的人心裡有種欣慰感。

殊不知危險已然降臨,在黑暗中目睹這一切的連胤修就站在他身後,眼底像是醞釀著足以摧毀一切的風暴。

和朱雀等了許久不見回來,還擔心他是出了什麼意外,看來是他想多了。

堂堂仙尊在謫昇門中如何出的了意外。

“周師弟好看嗎?”

“嗯。”挺好看的,有眼光。

冷不丁的聲音出現在身後,沈持巒下意識的回道,後知後覺這聲音聽的熟悉,都不用回頭去看就知道是誰。

“是嗎?那師尊覺得他有我好看嗎。”

連胤修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宛若一頭看見獵物的野獸,看的他心中沒由來的想後退。

轉念又想到等他回到現實也是這層身份,這場戲逃不掉反正是要演的,不如趁這時機好好磨一磨,演好仙尊這層身份就當是對演繹生涯中最後的告彆。

沈持巒瞬間入戲,儘量不讓自己去想那些連胤修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

有時候是挺希望有點什麼階段性失憶的藥,把這種恩怨全都忘掉。

“何須作比較,專心修煉提升修為便是你的方向。”

聽在連胤修耳中,他這句話無疑就是變相的在諷刺自己不如周複言,不管是從容貌上還是修為上,都是他更高一籌。

在沈持巒命牌碎裂死後的日子裡,他曾閉眼腦海中滿是他的身影。

深陷回憶,他就像是從沒離開一樣。

是他太天真,沈持巒所做隻為他自己。

不論是前世對他不聞不問死在他手下的沈持巒,還是今生為了利用他手段懷柔的沈持巒,亦或是現在他沒了利用價值,轉而一心撲在周複言身上的沈持巒。

是他單純的以為隻要對他好,他就會看見。

看來並不是這樣。

沈持巒說完後就背上手,準備以一個自認拉風格調且高的形態離開,這裡正好為他留下一個自檢的空間。

誰知道剛轉了身就被拉了回去,抓著他胳膊的大手強硬的無法讓人掙脫。

“師尊說的對,弟子一定將提升修為作為畢生所追隨的方向。”

這是他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沈持巒再醒來時是被渴醒的,嗓中乾涸的像是百年未落甘霖的土地,渾身上下莫名的難受,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他的屁股。

不會吧。

一夜長了痔瘡?

沈持巒昏昏欲睡強忍著困意睜開眼,看著眼前凹凸不平的石製屋頂有些微愣。

不對,肯定是醒來的方式不對。

一雙眸子再次閉上,黑暗之中感官無限放大,隨著他的動作身上觸碰著錦被軟意消散,接踵而來的便是涼意。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沈持巒睡意全無驚慌的抬起錦被向裡看去。

握草!

你爹衣服呢!你爹衣服沒了!

白嫩的肌膚上遍體可見都是紅吮青紫的痕跡,最為嚴重的就是大腿根側,一片紅痕駭人的有些可怕,至腰蔓延而上是可疑的手指印。

隻是稍稍側身就牽扯的疼痛。

他打量著身處環境,整個石洞內內置很簡易,除了這一張石床外便是一個石桌,桌上的落灰的茶杯昭示了這裡很久沒人住過。

手上沉重寒涼的刺感讓他開始懷疑那場夢的真實性,夢中他迷迷糊糊被連胤修帶回了屋裡。

強勢又綿密的吻落在他唇上,連胤修像是發瘋似的將他壓製在床上,一手禁錮住他亂動的手,不由分說的解去他身上的衣物,□□被挑逗而出渾身躁動不堪。

他沈持巒豈會是被動甘願處在下風的人,憑借著那微弱的意識反將他推倒欺身壓上,按在他胸前的手不安分的摸索著衣衫的暗扣。

雖說這春夢的對象有點詭異,可能是這幾日被連胤修影響的原因,不過是個夢,咳,對他上下其手沒什麼問題吧。

他清楚記得連胤修在被他推倒後愣了愣,沈持巒的一吻落下像是徹底打破了某種東西,連胤修不可置信的目光隨後變的更加熾熱,一切都順理成章的進行。

隻是到了最後一步兩人都僵持不下,連胤修連哄帶騙的對他許下一諾,“就一次,師尊就一次好不好,弟子日後一定好好修煉。”

“……”

現在想起來沈持巒隻想甩自己倆巴掌,連夢和現實都分不清,甚至還把徒弟……給謔謔了。

沒關係。

想開點。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個一夜情不是挺正常的麼……

雖是這般開導自己實際上臉垮的都拉到地上似的,連胤修進來時便就是見到他坐在床上,一副苦大仇深滿臉凝重的模樣。

他眼中的笑意在進來後就斂去無蹤,心中冷笑,就知道沈持巒清醒後會這般。

不枉他早已備好了鐵鏈。

隻有把他關起來,讓他每日能看到的隻有他,他才會眼中隻有他。

他要他刻骨銘心的記住他,不管用什麼辦法。

哪怕是讓他恨。

沈持巒還在想著找件衣服穿,或是找個布料纏在手腕上墊墊,這鐵鏈涼的有點匪夷所思。

他不是沒想過用法術把鐵鏈打開,不知道連胤修用了什麼法子,他在運功時便發現他的修為被壓製的厲害,更是虛空的往下掉了不止一個階位。

化神直掉成了築基的修為,就憑如今的段位彆說開鎖了,就單單辟個穀他都怕餓死自己。

思索之際眼前出現熟悉的弟子服,以及一個食盒。

“主峰出了些事,耽誤了一會兒,師尊可否餓了。”男人像是在說些再普通不過的日常話似的,看著他的眼中始終帶著淺笑。

說罷打開食盒一一在他麵前擺放開。

沈持巒警惕的看著眼前虛偽假麵的人,他看不出連胤修的修為了,但能感覺出來他的修為不止見麵時的化神,還要更高。

“我的修為,你做的?”

“是。”他直言道。

連胤修原以為他們兩人見麵後的第一句話,便會是沈持巒對他所做行為的質問,對他破口大罵,冷言相對。

看來是他想錯了。

最讓沈持巒在意的竟是他的修為。

“還給我。”沈持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嘴裡擠出聲來。

嗓音暗啞到他不願多開口講話,隻是多了些怒音,剪短的話語聽起來更像是在像撒嬌似的。

再加上他幾乎裸露在外滿是痕跡的軀體,石床上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誘人,連胤修看的小腹一緊,繼而眉頭緊蹙,拿起床上的錦被將他圍繞包裹的嚴實。

“不需要勾引我。”

沈持巒被他裹在被子裡,隱約聽的這話有點茫然,他哪兒勾引人了。

緊接著就聽到連胤修後麵的話,“還給您當然可以,但現在不行。”近在咫尺無欲無求的臉上掛著無辜,一雙眸子平靜的像是看陌生人一樣。

看的連胤修忍不住伸出手輕扶在他眼尾,

他可還記得昨晚師尊在他身下如蓮花似的綻開,這一雙眸子含情似水,像是要融化了似的將他拉入水中一同溺斃。

今日還是這雙眸子,隻是平靜的再無昨日風景柔情,他的主動更像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同時更像是掉進了一團不可見物的迷霧中,讓人看不清真正的方向,爐鼎體質之所以被人瘋搶就是因為與之雙修可以更快的提升修為。

在被沈持巒帶走前曾險些落入那些人手中,他清楚的知道,沒有修為沒有能力那就會意味著成為禁臠,成為用完就扔的玩物。

上一世他撒網收遍爐鼎就是為了換掉這該死的體質,遺憾的是到死也沒能成功換下。

不過這一世機緣巧合被他得了一個法子,雖說不能換掉體質,但可以以體質作為媒介改變體內所運行軌跡,反其道將與他行房之人的修為汲取到自己身上。

原他對改善體質早已不抱希望,就是麻煩些,隻有實力夠強才不會有人能近他身,亦或是肖想他。

功效也隻當是唬人編的,他活了那麼多年若是這法子真的有用,也不會有那麼多爐鼎被抓去做禁臠。

怕是早就憑借著這體質修煉一路飛升。

不過也虧他抱有想把沈持巒的修為降下來一試的心思,察覺到在緩緩向體內流入源源不斷的靈氣時,他就意識到。

這法子是真真切切的有用。

目的如他所願,但腦中胡亂所想卻如何也如何也停不下來。

沈持巒既然不知道他的特殊體質,那他當時為什麼會不同上一世反常對他那麼好,沈持巒對他帶有的心思到底是什麼。

還是說他也是重生的。

為了和上一世的死狀不同才會想對他好?

不過不在這裡一日之急,這些以後他都會知道的。

手下的人縮了縮脖子從他指腹上離開,連胤修臉上半點未顯怒氣和尷尬,像是沒事人似的收回手轉而去拿起碗筷。

夾起一筷送到他嘴旁,那唇不張開他也未動半分,半晌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無奈的說道:

“師尊莫要鬨脾氣,菜些許涼了。”

第70章

涼了?

那怎麼可以,他肚子這還餓著呢。

沈持巒聞言張開口就將嘴邊的菜吃下去,入口雖沒那麼熱也還算溫。

飯菜的香味自他打開後一遍遍的勾著他,本來他是想硬氣些,可隻要一瞥見被他放在不遠處的飯菜,就狠狠的心動。

天殺的,誰能不愛吃飯!

吃完一筷另一勺又在他嘴邊備上,吃的很快,咀嚼的時候微鼓的腮幫有些像進食兔子,時不時的偷看他兩眼。

若是他以後都這麼乖就好了,哪裡也不亂跑,就每日安分的在床上等著他回來。

在這裡他隻能依靠他,唯一能依靠的也隻有他,連胤修這般想著,斂去眼底湧動暗光,動作輕柔的為他擦拭掉嘴角的殘餘。

臉上隻覺被他用手指擦過的皮膚灼熱起來,這種感覺很奇怪,但又不討厭。

怪異之餘沈莫名覺得陰惻惻的,有種被人惦記上的不好感覺。

直直的看著眼前專心為他擦嘴的男人,細長的睫毛宛若隻駐足的蝴蝶,最終像是發現了他的注視震起雙翅,瀲灩深邃的眸光倒映出他的身形,卻更像映進他內心晦暗的光,提醒著他將徒弟睡了的事實。

心中屬於連胤修的猜測直接打了個叉。

可能是他的錯覺。

慢慢的男人不再滿足於指尖的觸碰,看著眼前不斷貼近的人,沈持巒內心感激涕零,從被子裡掙紮出手同一時間伸到他麵前。

他就知道小反派還是心軟的,肯定不忍心看他這麼慘慘戚戚!

等了片刻的時間不見他有所動作,反而隻是看著他,沈持巒提示性的朝他眼前伸了過去,熟料他丟下一句話便拿起食盒離去:

“師尊好好休息,弟子明日再來看您。”

“……”

那身影走的十分決絕,好似身後有豺狼虎豹在追趕似的,看的沈持巒一口氣哽在心頭險些沒上來。

不給開就不給開,跑什麼!

連胤修的心思他都懂,也是怪他,不知道怎麼的就鬼迷心竅玷汙了徒弟……

他怨恨自己奪去修為都能理解,再退一步來講就算是為了羞辱他讓他難堪,同在修真界大家都不容易,衣服不給也就算了,你搞囚禁好歹也給解開鎖吧!!

鎖著人算什麼!

沈持巒麻木的躺回床上重新縮回被子裡,阻礙的鐵鏈被他連根扯在一旁。

被子兩角儘數塞入鐵鏈縫隙中,石床上墊了有幾層褥子躺上去雖然是很舒服,但此時的他根本顧不上去想這些。

今日能將他囚禁於洞府,說不定他日就會將他殺了滅口。

他不能就這麼躺平等死。

沈持巒忍著身上不適重新坐了起來,垂眸看向身上的錦被心中了然一計。

三下五除二將被撕開,看著在空中繃散不斷掉出的填充物,要圍著它的心著實是勇氣不起來。

真是什麼事都讓他給碰上了。

尤記得剛賣臭豆腐那會兒擺攤到淩晨一二點,那半夜上碰見的事也不少,什麼抓奸,砍人,裸奔,色狼,什麼沒見過……

讓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裸奔的流氓,渾身上下□□,溜光的乾淨,跑到他這兒二話沒說就一跳。

真是虧了他的鍋沒在地下,要不然真是賠個底掉。

眼巴前就這條件。

說實在的,比那哥們強多了。

有東西披不露點不涼手腕就不錯了,要什麼自行車。

心裡這關過去後僅剩的一點不自在也被敲的乾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沈持巒兜起被單披在身上,打坐修煉一氣嗬成,他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不就是個鐵鏈麼,他一定能先把命保住。

開鎖什麼的之後再說。

冗長的安靜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時辰。

石門被人從外打開,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擋住了部分光亮,想象中沈持巒因憤怒而反擊的聲音沒有出現,裡麵就像是沒人了一般安靜的異常。

連胤修心底略微一顫,兩三步往裡走去。

這裡足夠隱蔽,沒人能打開結界更彆說把人帶走。

不會的,憑他現在的修為出不去的。

他步子雜亂無章淩亂又快速,擾的沈持巒沒辦法靜心入定,忍不住睜開眼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見連胤修麵頰陰沉的站在床前,眸底冷若寒冰,幾乎是失控般的朝他撲來,男人滾燙的大手將他身上最後的被單一扯而裂,粗暴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

沈持巒瞪大了眸子,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就已經堙沒在唇中。

不管他怎麼推搡都不敵男人筋顧的力道,唇齒之間滿是慾望的掠奪,引誘的他想要繼續沉淪下去,但又深知不能這樣,兩者不停在他腦中盤旋爭鬥幾乎要絕望在其中。

明顯出神的人要被申猴的連胤修狠狠的裝機,以次梁次散次,像是要以此將他注意力全都拉回來

忄夬感如同海浪在他體內翻湧不息,以次次的裝機到他腦中徹底空白,再無法思考,隻能憑著軀體跟著這股感覺走。

這一次,這一次可不是他要水連胤修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身後的人依舊沒有停歇意思,樂此不彼的聽著沈持巒不知道多少次失控的口申口今。

他就像是一隻隻進不出的貔貅,遠遠索求不夠,沈持巒從一開始的極致快感到承受不住的昏迷。

洞中不知多少日夜,好像不管他醒了多少次,那個無休止的人依舊不厭其煩的扌董擊著,時不時在吻他時傳些靈氣以此抵饑,直到築基的身體無法再支撐進行下去。

沈持巒再醒時是被餓醒的。

夢中他回到了現實,夢到合約到期的第二天,他在公司樓下堵到秦湖嶽狠狠的揍了一頓,這一頓很爽,也很累。

就是太過可惜,剛揍完就醒了。

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就是男人鬼斧神工般完美無瑕的臉,俊是俊,就是看著沈持巒心裡窩火,顫顫巍巍的抬起腿一腳踹在他身上。

做也就做了。

往死裡做是什麼意思!

做的時間太長,以至於沈持巒奮力踢出的腳也沒什麼力道,更像是開展了個把他叫醒的起床業務。

男人一把抓住踢在他腹部的腳,像是捧著一件珍寶似的,粗糙帶有老繭的手在他腳背輕輕摩挲。

“師尊,一大早就動氣可不好。”連胤修一臉的饜足,聲音沙啞而低沉。

“你…你……”

沈持巒嘴裡剛崩出個字,就被自己的聲音震驚,嘶啞程度堪比失聲了似的,讓人一時難以接受。

隻你了兩聲再無他話,讓連胤修不僅擔心起他的身體,“怎麼了?可有什麼不適?”

他的修為被他抽去不少,還做了這麼長時間,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突然就不餓了。

沈持巒緩緩閉上眼,沒關係,睡一覺就不餓了。

卻不知在連胤修眼中,他更像是因為沒能力將他推開,不甘受這種屈辱折磨才與自己的身體作對,或者說他已不想再苟活下去。

不行!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更不想再一次聽到他的死訊。

且不說還是死在眼前……

“你要怪就怪我,不要傷害自己。”

“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師尊,理理我,好不好……”

連胤修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許久,聽的沈持巒腦子越來越清醒,就連好不容易升起的唯一一點困意也被散的乾淨。

尤其是在閉眼黑暗的空間中,肚子的餓意升騰的尤為大。

“我餓了。”他道。

連胤修愣了愣,“好,我去拿飯。”

剛要起身穿衣便想到,若這隻把他支走的把戲呢,趁他走後死在這洞中,回來再也見不到他怎麼辦。

沈持巒說罷後洞中安靜下來,靜的若不是聽得身旁的呼吸聲,還以為連胤修說完就出門了。

沒多久,連胤修起身欲要穿上衣物,尋了一圈儘數都被扔在了地上,拿起一件不是袖子裂開,便是後背開出來個大口子。

偷偷觀察著他的沈持巒,心裡終於起了點平衡:沒錯,就是我乾的,憑什麼他有衣服穿,不公平。

而後還沒來得及開心,就發現連胤修空間中備了衣物……

堂而皇之的在他眼前穿完,像是顯擺一樣走到床前讓他近距離的看,彎腰親在他唇角上,“我去拿飯,就在門口。”

寵溺的話更像是瞧不起他一樣,沈持巒撐著身子說什麼也非要從床上爬起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誰儲物空間沒事放一堆衣服。

奈何爬了兩下就再也起不來,不管是腿上還是腰上,他直覺得全部力氣都用出來了,才挪動了點距離。

外麵幾句交談聲,接著就是腳步走近的聲音,沈持巒連裝作沒事人一樣,瞬間躺回原來的位置上。

連胤修果然手中拿著食盒回來,自覺的將床上躺著不能自理的沈持巒挖出來,在他腿上擺了個舒適的位置。

深知心中對他虧欠甚多,在這些日子裡要水得睡要飯得飯,要衣裳得衣裳。

因沈持巒嫌洞府中暗無天日,便擺放著數顆夜明珠,恍如白晝一般。

最後的最後甚至將他手腕上的鐵鏈解了開。

更怪異的是連胤修這件事之後竟然還一直在他身旁陪著,連洞府門也不出一個。

每日裡他是除了吃喝,就是入定修煉,就是每當他修煉時連胤修的眼像帶了鎖定似的,緊緊的盯著他。

從一開始的坐立難安到如今的鎮定自若,沈持巒能說的唯一話就是,看多了,就習慣了。

終於這樣的日子沈持巒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想黑夜連胤修隨手將布搭在夜明珠上,想白日便拿掉布。

如此虛假的黑夜白天都是由他來掌控。

也不知道外邊過了多少天,再待下去怕是遂淵找不著人要將謫昇門掀個底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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