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聽到秋文康供言時,趙摯尚不理解,現在想想,秋文康這感覺,應該是沒錯了。
有人想殺人嫁禍秋文康,按著秋文康路線行程安排好,不想秋文康突然有要緊隱秘的事辦,匆匆的,快速的離開,這禍,就沒能嫁過去。
至於為什麼嫁禍秋文康……
那小院屍骨生前經曆驚險,身份有異,伴著濃濃神秘感,事件層次不可能低。
秋文康是太子府長史,代表的是太子力量。
所以這件事,很可能與朝堂有關。
牽扯到權利政事,大勢之爭,三人齊齊沉默,沒再多提。
但——
這件事不但與秋文康有關,還跟曾德庸和桑正有關。
“所以……這安樂伯不是無所事事,沉溺玩樂的逍遙伯,桑正也不是身世可憐,不敢言語,隻能低頭做事沒脾氣的半外族?”
這句話分量有點重,不僅打破所有之前任職,還會影響到案件走向,祁言說得相當小心翼翼。
趙摯微微頜首。
事已如此,真相在麵前擺著,由不得人不信。
“還有一個問題——”
溫元思起了頭,趙摯眯眼:“院子。”
二人一個對視,腳下不停,轉向前院。
祁言又不懂了,小跑著追上去:“什麼意思?”
趙摯:“秋文康是男人。”
“我知道啊,這點並沒有疑問……”值得這麼著急上火的跑?
溫元思再次提醒:“甘四娘是女人。”
祁言:……
“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是沒聽出來,趙摯磨牙:“男女授受不親!”
“砰”一聲,祁言頭撞在了廊柱上。
“我知道了!那秋文康就算救了甘四娘,就算要住客棧,也不會和甘四娘住在同一處!”
他突然開了竅,原地蹦出三尺:“彆人要拋屍嫁禍秋文康,該把屍體扔到秋文康的院子,不應該扔給甘四娘!”
可屍體偏偏出現在甘四娘的院子裡,這裡頭一定有事!
客棧是正經客棧,規矩是極好的,所有入住過的客人都有記錄,但秋文康當時沒住,不知道有沒有……五年前的記錄本子倒是還在,並沒有銷毀,屯在庫房,就是找起來需要時間。
趙摯三人親自下場,把庫房裡的記錄翻了個遍,終於找了出來。
他們非常幸運,秋文康雖然當時沒住,但交了定金,離開得太急太快,定金沒有退回,所以記錄上還有。
而這個院子,就在甘四娘的隔壁。
當晚秋文康沒有住,彆的人住了。
掌櫃的解釋是,店裡做生意,不可能客人來了不接待,秋文康雖交了定金,卻已確定不住,那院子環境好價格高,彆人想要,他們萬沒有不再次訂出去的道理……
趙摯沒太關注他說什麼,隻緊緊盯著冊子上記錄的名字。
陸五。
這兩筆字太眼熟,這名字也太熟悉,他不可能認不出來,是陸語雪!
陸語雪每次外出,用的都是這個化名。
所以當晚和甘四娘住隔壁的,不是秋文康,是陸語雪。
巧合?
不,趙摯搖搖頭,這樣的巧合,也太巧了點。
不管陸語雪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當晚有人計劃拋屍,必然會是在這個院子,怎麼就到了甘四娘那裡……
陸語雪可能不知情麼?
想到兩樁命案裡的節點,趙摯倏的站起:“我回京一趟。”
話說完的同時,人已經急不可耐,腳尖輕點,用起了輕功——
“好,這裡交給我——”
們字還沒說出口,祁言就發現他的摯哥就像展翅在空中的鷹隼,幾個起縱,已經掠出老遠,根本不可能聽到他說的話。
他默默轉回頭,看溫元思:“那咱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溫元思微笑,“繼續查啊。”
這件事,趙摯心裡已經有了方向,他們就可以空出手,看看彆人了。
“我們找找看,五年前在這青縣,曾德庸伯爺都做了些什麼事……還有那桑正,真就沒任何人看到麼?”
溫元思手負在背後,腳步從容。
他怎麼那麼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