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陳皇後人比蛇蠍,性情陰毒,裝著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實則一直在利用彆人幫她做事。
說陳皇後重名重利,其它的什麼都不想要,話說的好聽,可沒為他,為太子,甚至為皇上,乾過一件實事,好事。
說陳皇後身在後位,不作為,有誰不服,排除異己的方法就是殺殺殺,在位多年,腳下已是累累白骨,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
說陳皇後不公正,為了不讓後宮眾妃往上爬,誰美,她就削減誰的宮例,讓皇上見不著。
說陳皇後小氣善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先皇後就是被她弄死的……
除了這些,還有單純人身攻擊的臟話,大部分還能舉出似是而非的例子證明,總之,陵皇子瘋了一樣,指著陳皇後死咬,話越說越不堪。
大部分人都在這些話裡,感受到了來自陵皇子的衝天怨氣。
他以前真心以為陳皇後是他生母,真心孺慕,敬仰,想要靠近,並為她做了很多事。
比如一次次給陳皇後製造方便;比如幫扶她的娘家;比如十幾年的事,他也在查,因為感覺這與他身世有關,查出來一些敏感東西,他從未跟彆人說,甚至跑去威脅趙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可沒想到到頭來,陳皇後真不是他娘,隻是在利用他。
以前他對她有多愛,多護,現在就有多恨!
陵皇子折騰的動靜這麼大,陳皇後不可能不知道。
她沒哭,也沒鬨,隻奉了一封血書到皇廟佛前,字字泣血,行行有理。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本就該老實本分,安安靜靜守著。
女人生下來,本就不是為了自己成名立萬,生死榮辱全係於丈夫一身。
舉頭三尺有神靈,身為女人,當謹言慎行,德言容工,凡有七出,人人得而誅之。
什麼是功?於男兒講,成家立業,開疆拓土,政清民和,青史留名!女人,把男人照顧好,把家守好,就是功。
陳皇後一封血書擲地有聲,末尾走起苦情線,說女人守婦德其實是件很容易做到的事,管住自己的心就好,可被人攻擊,婦德要求不能還擊。
暗意不能還擊,不是她的錯,是你們男人的錯,女人已經付出那麼多,你們為什麼不能保護好?還不是能力不濟!
國母受辱,等於彆人指著你們鼻子罵,手指頭都戳臉上了,你們臉上很有光彩麼!
有些話直接說出來,力量沒有那麼大,這樣一扮,弱一弱,柔柔話語裡帶出潛台詞,男人反而會吃這一套!
根本不用陳皇後怎麼動,立刻有無數的人站出來,各種口誅筆伐,捍衛陳皇後的尊嚴,同時捍衛他們身為臣民,身為男人的尊嚴。
陵皇子正在氣頭上,就算對方人多勢眾,也不會憋回去,抄起袖子跟找上門的人各種吵。
撕逼大戲一場又一場,從宮中到市井,令人目不暇接。
而處於這風口浪尖上的主角,陳皇後,非常適時的,在這時病了。
好了,更了不得了,事情鬨的更大。
祁言氣的掀了桌子:“這蠢貨怎麼突然開始鬨了!摯哥當時就該給他打死,讓他壞我們的事!”
這宮裡宮外一團鬨哄哄,哪哪都是人,哪兒哪兒都是新鮮事,讓他們怎麼查怎麼問宋采唐失蹤的事!
趙摯難得同他意見一致:“沒錯,他不該鬨,不管形勢還是性格,都不該如此,鬨了,反倒不正常。”
這話裡有話,祁言不懂,溫元思懂了,眼梢斂緊收起:“我們不想打草驚蛇,彆人倒先動了,頗懂先發製人。”
“哈?”祁言撓撓頭,一臉‘你們在說什麼’。
溫元思補充:“對方還很聰明,不從皇上身上下手,也不衝著太子和平王。”
讓陵皇子折騰,事情太大,也好收場。
祁言後知後覺:“你們的意思是……這也是陳皇後安排的?苦肉計?”
趙摯和溫元思齊齊點頭:“恐怕是。”
“女人就是難對付!”祁言直抽冷氣,愁的不行,“那後麵怎麼辦?唐唐還等著我們救呢!”
趙摯劍眉高揚,冷笑:“能怎麼辦,繼續搜找!”
“問題是怎麼繼續啊!”祁言瞪著眼,“我也不是真傻,現在這樣一看就明白,陳皇後自己沒動,隻在佛前放封雞血寫的信,裝個病,輿論就起來了,皇後示弱,朝野上下狂風驟雨,阻力處處,咱們要是在這個當口查皇後,彆人還不一股雞血的衝上來,把咱們當敵人?明明不關咱們的事,可事實就是,咱們的行動受限了!”
趙摯和溫元思一時都沒有說話。
這話沒錯,陳皇後的先發製人,果然戳在他們肺管子上,相當有用。
如今硬碰硬行動肯定不行,幫著陵皇子反擊也不好,很有可能達不到效果,反而惡心了自己。
“最好轉移視線。”趙摯眯眼。
溫元思秒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調開,不再關注這件事。”
祁言乍一聽,差點拍手叫好,可想了下,立刻翻了個白眼:“說的輕鬆,怎麼轉啊!看看人家的地位,言論焦點,咱們得找什麼樣的人家,什麼樣的人倫大撕才能比得過,更抓人眼球!”
就算真想到了方向辦法,也絕對是驚人之舉,一般人不敢乾的!
就在這時,有道清越脆潤的聲音傳了進來:“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