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光宗根本就不是死在水邊,怪不得這麼久過去, 第一案發現場還沒找著!
他們完全走錯了方向!
溫元思眯眼:“如此看來……這第一現場, 很可能就在附近,第二現場旁邊, 或是小酒館附近。”
而這兩個地方,距離並不遠。
隻要集中掃一掃, 一定會有收獲!
張府尹相當激動, 立刻走出門,招手想叫衙役——
“咱們知道了, 府尹大人放心,兄弟們這就去查!”
一大票衙役,正窩在停屍房外窗口,看剖屍呢!
張府尹噎了一下, 迅速調整表情, 微笑道:“嗯, 去吧。”
衙役們一邊往外衝,還一邊聊著天:“宋姑娘好厲害啊!”
“是啊是啊,那小刀子往手裡一攥, ‘嘩’一聲剖開死者肚子, 就什麼都知道了!”
“那小刀子我之前還瞧不小,覺得太小了, 能乾啥, 結果就適合拿在宋姑娘手裡乾這個啊!”
“閻王爺的乾妹妹, 傳聞果然沒錯啊!”
張府尹:……
他深呼吸兩下, 再次轉身,回到了停屍房。
味道還是不好聞,但他好像已經習慣了。
祁言也習慣了,這會兒不用提問題轉移注意力了,還敢捂著鼻子往前走,更近一點。
“盧光宗被按在哪裡了呢……”
捂著鼻子的聲音有些甕:“不一定是水……”
宋采唐觀察完肺部外側,換把解剖刀,切開肺葉——
“靠還有一個花瓣!”
祁言看著宋采唐換鑷子夾上的東西,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個也有香味!”
“不僅是花瓣。”
宋采唐觀察的比較細,視線移著,手裡鑷子動著,夾出一根黑色的,卷卷的,毛發。
兩根。
三根……
祁言捂著嘴,歎為觀止,最後連嘖都不敢說了,指著宋采唐:“這麼細,這麼小,顏色還不好看的東西,你是怎麼從這一堆紅紅黃黃白白裡的東西找出來的!”
宋采唐微笑:“眼睛啊。”
祁言:……
所以他這雙眼睛是白長了。
人家長的那叫眼,他長的這叫不會出氣的沒用的洞!
這麼多毛擺在一起,再加上肺一剖開,詭異的難聞味道……
不隻祁言,所有人不約而同朝的想到了一個地方。
□□。
張府尹歎了口氣:“盧大人竟是被溺死在尿液裡的。”
有毛發,有溺液,兩者一結合,很難不得出這種結論。
祁言一愣:“咦?”
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
張府尹轉過頭,微笑看著祁言:“祁公子可是有不同猜想?”
祁言默默閉了嘴,沒說話。
因為那不可描述的想法,他稍稍用腦子想一想,也知道完全不對。
溫元思皺眉:“此舉應該還是憎恨和羞辱。”
祁言重重點頭:“又是用尿溺死,又是拋屍豬圈,可不是憎恨加羞辱,凶手和盧光宗的仇這是大過天啊!”
宋采唐夾出毛發後,並未停止手中動作,幾人討論時,她已經又發現了新東西。
“布料纖維。”
灰色的,質硬,並不柔軟。
宋采唐長眉微蹙:“應該是不小心落在溺液裡的,可能是凶手的,也可能是死者的。”
祁言靠近,仔細看了看:“這料子……瞧著是粗布啊,用它的人,可能沒那麼有錢。”
宋采唐放下鑷子。
解剖至此,證據一個個跳出來,線索漸漸聚集,凶手行凶經過已能想象,死者屍體,似乎沒有了繼續往下解剖的必要。
張府尹眯眼:“有仇,對盧大人十分憎恨,家貧。”
溫元思頜首:“對酒似乎很有研究,知道木菊花,人生經驗豐富,對盧大人頗為了解,定是跟蹤日久,且彆人並不存疑。”
宋采唐微笑:“膽大心細,蓄謀已久,這個仇結了多年,已成執念。且報仇不算負擔,凶手本身可能了無牽掛,多年行為隻為這一樁。再加上甘四娘的事——”
三人互相對視,滿滿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祁言:“我#¥%……&*”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誰啊,能不能給點提示!”他撓著頭,“你們互相一臉‘我知道凶手是誰了’的樣子,倒彆隻說特點,說人名啊!”
張府尹笑眯眯:“這不明擺著呢麼?”
凶手名字已經呼之欲出了!
除了這個人以外,案件相關人裡根本沒有能聚所有特點於一身的!
祁言:……
“所以到底是誰啊!”
溫元思提醒張府尹:“府尹大人,為免凶手察覺後逃跑,現在可以著手派人盯梢,一旦人有異動,可直接抓捕。”
案子馬上告破,張府尹很高興,麵露紅光,轉身就往外走:“本官先去忙,溫通判你就在這裡,幫忙料理後麵的事!”
溫元思:“是。大人慢走。”
二人說話間,宋采唐直接回歸停屍台,仔細察看死者身體內部,沒有遺漏後,將肺部剖口縫合,放回死者身體……
站在原地的祁言:……
沒人理他!
為什麼不說凶手名字!
他就這麼沒存在感嗎!
宋采唐開始收拾整理屍體,溫元思也把剛剛的驗屍記錄整理核對,時不時問宋采唐兩句,確認無誤。
“接下來,就剩下尋找凶手了……”
溫元思話剛剛說出,外麵就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不必找了,凶手不在家。”
祁言愣了一愣,瘋狂的撲過來:“摯哥你也知道凶手是誰了是不是!凶手用浸過酒液的木菊花把盧光宗迷暈,用一泡尿溺死了他!”
他這時嘴特彆快,積極的把剛剛剖屍檢驗結果說了一遍,殷切的看向趙摯:“摯哥,你快說,凶手是誰!”
趙摯卻沒理他,目光落在了正在工作的宋采唐的身上:“看來昨日你我的推斷,半點沒有錯。”
宋采唐微笑:“是。之前隻是推測,現在是連證據都有了,隻要找到那酒液浸過的木菊花,就可以直接拿人問話了。”
“如果證據是這個——”趙摯低眉一笑,“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兒。”
宋采唐難得頓了一頓:“你知道?”
“我去看了凶手家,臥房角落櫃子裡有一個小瓶子,揭開是撲鼻酒香,液體粘稠,酒味大,香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