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條狼狗顯然是沒人管了。
難道那兩個家夥出事了?
會不會被豹子咬死的那人就是其中一個?
他一下子想到很多。
長毛狼狗看上去是挺高大威猛,身上的傷看著嚴重,但稍微下點功夫也能養好。
隻是,陳安不覺得這樣的長毛狼狗能比山裡的土狗更適合這些深山老林,更不想因為這條狼狗給自己帶來一些無法預知的麻煩。
宏山對這條狼狗卻顯得很有興趣,打著手電筒左看右看,偏過頭來問陳安:“狗娃子,這條狗確實漂亮,你覺得這條狼狗用來攆山得不得行?正好我也在找狗,準備跟你一起攆山。”
陳安當著蘇同遠的麵,不好直說,而且,他對狼狗了解的真的不多,於是搖搖頭,暗示道:“我不懂狼狗,說不好。反正我不想要,也沒得辦法幫你拿主意,你自己考慮。”
說這話的時候,陳安衝他微微搖搖頭。
宏山見狀,立馬會意,微微點點頭。
陳安不要,見宏山起意,蘇同遠又轉頭看向宏山:“你要不要,便宜點也行!”
宏山笑了笑:“狗娃子都沒有把握,我就更不用說了,萬一買過來沒法用,還得每天供著好吃好喝,我可養不起!”
蘇同遠歎了口氣:“不要就算咯!”
陳安笑了笑,看著跟出來的一家老小:“看啥子,進屋烤火撒,不冷蠻?蛋子哥,遠哥,進屋!”
眾人重新回到屋裡火塘邊坐下,關了大門。
耿玉蓮抓了些糖果遞給宏山和蘇同遠。
蘇同遠接過後,直接就裝自己袋子裡。
而宏山則是一轉手又遞給雲梅和雲蘭,他自己隻剝了一顆水果糖放嘴裡化著,隨後問道:“過年了,準備到哪裡耍?明天去不去鎮上?”
陳安搖搖頭:“不去,我在家裡睡覺!”
“我也覺得沒得啥子意思,兜裡麵沒錢,去了也隻是湊下熱鬨,彆的啥子都乾不了……要不要進山逛一趟?我是專門來約你的。”
“我倒是想,但是去不了!”
“為啥子?”
“受傷了,前幾天去給我舅舅家送肉,回來的時候出了點狀況!”
陳安擼起袖子,將包紮著的手臂給宏山看看:“我怕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上不了山了。”
雲蘭突然在這個時候插嘴:“幺爸被豹子咬了。”
不僅說,他還跑到陳安身邊,指著陳安的手臂、肩膀和後背:“這些地方都被咬了,是用牛車從醫院裡拉回來的。”
事情從小家夥嘴巴裡一下子崩了出來。
這是陳安早就想到的事情,大人的自控能力尚且不行,更彆說小孩子了,事情不經意就能傳出去。
傳出去也無所謂。
有人來討要之類也可以,拿錢買或者給彆的好處也行。
拿命換來的東西,那可不是紅口白牙嘴巴一張就能拿走的。
至於打歪主意,現如今,陳安今時不同往日,那也是扛槍打過黑娃子的人了,都得掂量著點。
他隻是不想有太多類似的麻煩或是意外。
眼下,先攢夠錢,把房子蓋起來,那是安身立命的地方,把問題解決了才是重中之重。
而且,他現在有了更多的期待——馮學恩。
一個在這年頭,在城裡把私家菜經營得有聲有色,自己都說有些關係的人,在買了熊掌、豹骨、豹肉這些東西後,接觸的人會不會問,是誰打的黑娃子?是誰打的豹子?熊膽、熊皮、豹皮這些東西還在不在?
好東西,自然會有用得著的人想要。
私下裡購買所能給的錢,肯定比收購站的要高。
雖然這樣的人不多,概率有些渺茫,但萬一就有想要的呢?
還是那句話,隻是不想張揚。
不經意地傳出去也挺好,一個個聽到後自己各種傳,各種猜測,陳安相信比自己站出去說,效果更實在。
就如同自己打了黑娃子,被陳平酒醉後不經意說出去一樣。
村裡的攆山老手甄應全盤算著去打吃人豹的時候,不就找上門來了嗎?
這就是一種認可。
何況,他裹著被子從醫院裡拉回村,那也是早有人看到的事情。
自然發酵,味道說不定更地道。
而自家人說出去打到啥值錢的東西,那就是顯擺了,挺招人嫌。
聽到陳安被豹子咬,宏山和蘇同遠都驚訝地看向陳安:“啷個回事哦!”
沒辦法,陳安隻能將遇到豹子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宏山和蘇同遠目瞪口呆。
隻是,在說的時候,省了這隻豹子很可能才是那隻吃人豹的猜測,這事兒傳出去,那不是打臉公社那些人的臉?
沒啥好處!
而且,有蘇同遠在,估計明天就會傳遍全村。
宏山搖搖頭:“你也是真的厲害,能徒手對付一隻豹子,說出去誰敢信?換作是我,怕是早就完蛋咯。”
“命大而已!”
“唉,等你養好傷,這個冬天馬上也要過來,隊上開工,就少有機會進山了。”
宏山多少有些遺憾。
陳安也隻能微微笑笑:“沒得辦法……開春也就不太適合攆山了,現在攆不了,不是還有下個冬天撒,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