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奇怪的是這張天璣同江入夢、顧無忌也關係不錯,我有瞧見他們三人狼狽為奸逛八大胡同。”
“現在這是翻臉了?”白可言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應該是的,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交情,現在這個世道啊……錢自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白可行聽了這一番話,沒什麼感觸,也早把看見顧家人的事情拋在腦後,滿腦子隻剩下自己今日沒瞧見小葭的悵然,他方才出門前專程打電話去和平飯店,結果得知顧葭早早出了門,至今未歸,也不知道跑哪兒去玩了,都不帶他。
他長長地歎氣,白霧從他薄唇裡輕飄飄的擴散成一團霧氣,心想不如去逛逛洋行,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看時興的玩意兒,直接買了送到小葭房裡去。
他是想到什麼就要做什麼的人,等一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他雙手踹在兜裡,轉頭看向一旁的人力車,揚了揚下巴,就對大哥道:“你自己去吧,反正我去了也沒什麼用處。”
白可言回頭鄙夷的看著成天隻知道跑出去玩的二弟,真不知道上天是不是當真公平,給人漂亮的外表後,就會給一個愚蠢的腦袋,他這個同父異母的二弟活脫脫就是個酒囊飯袋的代名詞,除了花錢,滿腦子就是一個男人。
“你乾什麼去?又找你的狐朋狗友去?”
白可行上了人力車,腿便翹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可言,同白可言相看兩厭:“逛街。”
“嗬,可真行。”白大爺譏笑。
“走走走。”白可行扭開頭,懶怠看白可言那讓人不悅的眼神,拳頭一握,卻是很快又鬆開,他和白可言前些天打架已經讓他被母親批評了一頓,再惹事可不好交代,所以還是眼不見為淨吧!
車夫拔腿就跑,但坐在上頭的白可行卻穩穩當當,隻偶爾晃兩下身子,不多時就到了洋行街外頭,他下車便順手丟了一塊錢給車夫,踩著嶄新的皮鞋,徑直走進最顯眼最大的洋行裡頭,結果洋行的夥計們都仿佛是受驚的鴕鳥一般還低著頭不知道在發什麼癔症。
“都死了嗎?!”白二爺暴脾氣上來,一巴掌便把前台的玻璃窗子打得震天響!
經理恍惚著立馬跑來,眼神裡還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道:“這位先生,實在是抱歉得很,本店現在打烊了……”
白二爺皺眉,但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莽夫,隻是看見明明裡頭還有客人說話的聲音,自己來了卻不接待自己,這等差彆待遇可是他不能忍的!
“怎麼?是覺得本二爺買不起貴店的東西,還是成心為難我?裡頭分明還有人說話的聲音,你玩我?”
“不敢不敢!小人也是給人打工,可不敢隨便得罪先生,隻是裡麵確實有緊急事務,有先生已經包下本店兩個小時,這先來後到的道理……”
“哦……那你直說,裡頭的先生出多少錢買你店一個小時?我出雙倍,如何?我買你這店一整天。”
經理是有苦說不出,心裡畏懼那不明身份的陸老板,也害怕這位氣勢不凡的看樣子就不好惹的爺們,正是兩頭為難之際,裡頭的人終於出來了!
白可行也一眼便看見從最裡麵換衣間出來的顧葭,他推開麵前的經理,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剛要叫顧葭的名字,卻是下一秒就看見了陸玉山,於是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隻眼裡電光火石般閃過陰冷的恨意。
顧葭好好生生的在裡頭被欺負了一番,但行動自如,並沒有做個完整的活動,隻是渾-身-酥-酥-懶懶,很有些引人愛憐的、迷人的、勾魂奪魄的味道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顧葭回頭還很貼心的給換了新行頭的陸老板係領帶,他手指白皙漂亮,幾個翻飛動作便幫忙係好,陸老板手虛虛扶著顧葭的腰,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映入白可行的眼簾,白可行一時又心灰意冷,心想:小葭大抵是真的愛他。
——那麼能讓小葭多看看我的法子,就隻有讓陸玉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