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2 / 2)

沒等林澤出神,那人就自己開始了簡潔的自我介紹。

“我姓水……不,不是。我姓沈,單名一個溶字。”自稱是“沈溶”的少年笑眯眯地伸出了手,在林澤的頭上摸了摸,然後笑道:“我聽沈三提過你,你叫林澤對不對?”

林澤沒說話,可“沈溶”顯然不會就甘願沉默下去,笑眯眯地湊過來說:“你今兒個怎麼來了,沈三肯定不知道吧?”見林澤不理自己,又笑道:“哎,他一定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你來,他今兒個可不會去楊大人府上作客。”

“你知道我怎麼知道你的嗎?”

“沈三他可沒什麼好朋友,他那種性格啊,除了我能陪他說說話之外還有誰能聽他說話呀。”

“唉,你都不知道。沈三一提到你呀,那可就是打開了話匣子。說上一天一宿恐怕也說不完。你可得要好好兒地誇誇我,我為了你,聽他折磨了我耳朵近一個多月呢。”

“林澤林澤,你怎麼不說話呀?”

“哎,我告訴你呀。我是沈三的堂弟,雖然比他小兩歲,那至少要比你大罷。我聽說你比沈三小七歲是不是?哎,真巧,我比你大五歲。”

林澤聽著“沈溶”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的話,才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哼道:“北靜王就這麼喜歡騙人玩麼?”

“啊?”一下子就被揭穿的“沈溶”……哦不,是水溶,也沒什麼尷尬的表情,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好像聽到了十分有趣的話一樣,湊過去看著林澤的眼睛問:“你怎麼知道我是北靜王呀?我這還沒當上王爺呢。”

林澤沒理他,可是水溶卻又笑眯眯地添了一句話說:“不過也快啦,我父王和母妃要出去遊曆,這王府沒人也不行。父王說了,等回頭就給皇上上折子,請封我呢。”

林澤真心對這人沒轍了,從前怎麼沒從原著裡發現北靜王是個話嘮呢?!這貨就應該拉出去啪啪啪十分鐘,然後再拖進來,可能世界就會從此清靜很多。

不知不覺林澤已經學會了聞希白犀利的腦補技能,並且也能夠熟練運用了。

作為不甘寂寞自認為渾身上下都是閃光點的準北靜王水溶覺得被忽視了,而且隱隱有一點辛酸的感覺。他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忽視呢,而且還是被眼前這個可能和自己有密不可分關係的人忽視!

所以……當林澤看見眼前的水溶雙眼中透出的點點悲戚之色,突然很想抓著他的肩膀狠命地搖上一搖。“你在外麵這麼裝嗶——你家人造嗎?”

水溶的腦電波顯然和林澤不在同一個區間,就在兩人含情對視脈脈無語的時候,水湛皺眉道:“你們乾什麼呢?”

問得好!林澤率先從竹椅上起身跑到水湛身旁,同時在心裡默默地為水湛的這一個提問點了一個大大的讚!

水溶則是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襟,然後回過頭,衝著水湛笑眯眯地說:“我這不是來看看可愛的澤弟嘛。”

澤弟……?!你在叫誰?

林澤遞過去一個眼神。然後迅速地接收到了水溶笑容滿麵的答案,就是在叫你呀!

閉嘴!你這個話嘮!

……

兩人的無聲交流最終以林澤一記犀利的眼刀劃下句點。水溶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才對水湛笑道:“我原是來給你送東西的,想著你今日或許在呢。誰想一來就瞧著澤……”在林澤犀利的目光下,水溶很識相地改口說:“誰想一來就瞧著林澤了,便和他聊了一會兒。”

如果不是林澤在場,水湛真的很想衝過去把水溶吊起來狠狠地審問一番。彆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吧?要知道,林澤真生氣起來,那勁頭可會把人給逼瘋的!天知道,他聽見水溶叫林澤“澤弟”的時候,心裡第一個閃過的情緒不是不爽,而是驚懼!

“什麼東西?你放下就是了。”

水溶才不理這句話呢,他和水湛的關係那是鐵打不動的,本來就是堂兄弟,自家的老頭子和皇上關係也是鐵杆子一樣,北靜王一脈本來就是純純地皇室忠心表白黨,手裡又不握著威脅皇家的兵權什麼的,還和皇家沾親帶故的,隻要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想要造反什麼的,未來的一百年裡,隻要皇帝還姓水,北靜王就不會j□j掉。

水溶瞧著水湛帶回來好多的酒,當下就湊過去嗅了嗅,指著其中一壇子說:“這是梨花白?”

水湛斜睨了他一眼,也不回答。

水溶卻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連那笑眯眯的表情也換了換,變成小孩子一樣傻樂的模樣。抱著一壇子酒就不肯撒手了,直嚷嚷著這麼好的酒,放在這裡也是白瞎,還不如給他呢。

水湛聽他說完,才道:“給你帶回去,又喝上兩三壇子醉死在你家荷塘裡?”

“噗——”

“嗤——”

第一聲不客氣的笑當然是林澤發出來的,他還以為話簍子附身的水溶已經夠大跌眼鏡的了,沒想到這貨居然還有這麼光榮的曆史,真是讓人驚訝到要嘖嘖稱奇了。

第二聲當然是水溶掩飾性地嗤之以鼻,他才不會承認前年那個喝了兩壇子好酒結果就躺在了石凳上,後來被冷風一吹,滾進了荷塘裡差點被淹死的人是他呢!那明顯和他不是一個人好不好!趕快忘記那段不光彩的過去!

水湛說完就不理他了,隻側過頭問林澤說:“你怎麼今兒個來了,可是有什麼事?”說著,就見林澤眼底兩抹青色,眉頭便輕輕皺起,伸手撫了撫那青色說:“這是怎麼了?晚上睡不好?”

“哎,是啊。”

輕歎了一聲,林澤正要說話呢,那邊水溶又笑著跑了過來,指著林澤笑道:“這眼睛下麵綴著兩片青斑的樣子,你瞧著可像不像前幾年進貢上來的那隻鬆鼠?”說著,還比劃道:“我記得,那隻鬆鼠眼睛下麵也是這麼一團青烏烏的,又有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和林澤可是像極了。”

見水湛和林澤都不說話,水溶隻以為林澤是沒見過那小鬆鼠,便又歎道:“哎,你不知道,那小鬆鼠可著實招人疼愛,那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地想要呢。就皇上後宮裡的娘娘們,誰不喜歡?好像聽說皇上是把那鬆鼠給皇後娘娘了罷,哎,沈三是不是啊?”

水湛淡淡地“嗯”了一聲,才想跳過這個話題,水溶便又笑道:“我跟你說呀,你要是想見那鬆鼠也簡單,隻和沈三說一聲就得了。他是中宮嫡子,皇後娘娘對他向來有求必應的。”

林澤也“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他心想:那鬆鼠,他可天天都能見著。去年秋天還掉了一團毛,癢的他身上都不舒服了好久。幸好今年打理的好,眼瞧著夏天過去,進了秋天也許不會掉毛呢。

他這裡想著唧唧,水溶還以為是他有些靦腆了,便也不再說什麼,隻抱著那一壇子梨花白到桌邊左右端詳起來。

水湛瞥了一眼水溶,雖然對他和林澤兩人相處時還要橫插.進.來一個人有些不愉快,但是看在水溶還挺識相的份兒上,他也就不計較了。回頭就看見林澤眨巴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那眼睛裡還泛著幾分困倦,當下就把水湛的心疼都勾了出來。

“這幾天都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嗯?瞧這困的樣子。”

林澤懶洋洋地伸展了一下手臂,然後就靠在水湛肩膀上笑道:“我才沒胡思亂想呢,就是因為知道了些事情,這不是睡不著覺麼,自己想也想不通,所以就來找三哥了。”

水湛聽了,便皺起了眉頭。

賈府裡是個怎麼樣混亂的情況,他雖然沒親眼瞧著,可就聽著長安的說法,那也是個極不上規矩的人家。何況,他每每進宮給母後請安時,那賈家的大姑娘瞧著人的眼神可彆太露骨了!哼,不想著要家裡的男人去掙功名立家業,反而把女兒送進宮裡搏富貴,也不知道那賈家是怎麼想的。

反正就是一句話,三殿下對那一家子反感得很!

林澤便抓著水湛腰間的一個玉佩把玩了一會兒,才低低地說:“那賈寶玉,都通曉人事了,我心裡膈應極了,卻有不知道怎麼辦。”

“什麼?”

這下輪到水湛驚訝了。那賈寶玉才多大,九歲多吧?十歲是沒有的!這麼小就通人事了,他們家老太太知道嗎?

林澤低低地“嗯”了一聲,又說:“三哥,你也知道的,那賈家的老太君平日裡寵的那賈寶玉跟個鳳凰寶貝蛋一樣,這都多大了,還睡在碧紗廚裡呢。而且又日日和姐妹們一處廝混。以前也就罷了,那都是大家還小呢,如今他……他都知道那些事兒了,再一起待著,不好罷。”

“當然不好了!”

放開了手裡的梨花白,水溶嚷嚷道:“這話還要問麼,當然是一千個不好一萬個不好了!”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疑惑道:“我以前還聽說過,那賈寶玉好像是銜玉而誕,他家的人常說他日後必有大造化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唔,是有一塊玉呢,晶瑩美麗的,我也瞧見過。上麵不過刻了幾句吉利話,又有一句不明不白的讖語,便傳得沸沸揚揚的。依我瞧著,不過比尋常美玉多些靈氣罷了,也沒甚麼。”林澤說著,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這裡麵還戴了一塊岫玉呢,那才是真好的。

水湛瞥見他的小動作,嘴角笑意一勾,又想到那賈寶玉如今已經通曉了人事。不說小小年紀的和姊妹們還一處廝混,沒得白敗壞了林家姑娘的閨譽,再有一個,林澤住在那裡,不免也要受到影響的。若真被那賈寶玉給帶壞了,可要他哭都沒地兒哭去。

“你不如儘早地搬回家去,彆再留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反而好。”

林澤何嘗不想呢,隻是就這麼猛然大剌剌地說要回去了,誰肯呀?便苦著臉說:“好歹也要有個理由罷,不然這平白無故地就要回去,外人瞧著還以為我們不敬外祖呢。”

水湛心道也是。便去看水溶,說:“你最多主意的,拿一個來說說。”

水溶摸了摸鼻子,笑道:“我雖多主意,奈何都不是正經的,且容我再想一想,你們再合計合計。”

聽他這樣說,林澤心裡的鬱悶便先散了一些。可轉念又想到紫鵑,卻又歎道:“煩心的事兒也不獨這一遭呢。那賈老太君給我妹妹賜了一個丫鬟叫紫鵑的,明明隻得了二等丫鬟的份例,卻鎮日裡都要往屋裡去湊。也不掂量著自己如今的身份,更氣人的是,還和那賈寶玉掰扯不清的。”

說得水湛一愣,忙問何故。

林澤便道:“我也不知道呢。那賈寶玉這些日子常來找我,隻說些不痛不癢的小事,又沒個意思。我本就不耐和他常坐,隻略陪著說了幾句話就借詞推脫送客,每每總見著紫鵑和他一處說話。所以我才說呢,這賈府的丫鬟和爺們兒之間動手動腳的,半點規矩都沒有,瞧著都心煩。”

正說著,林澤又把眉頭一皺,“今日他還來了一回,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才叫我知道了他原來……我就不說了。那紫鵑恰好路過,我就讓她去送賈寶玉回去了,誰想不過片刻的功夫,再回來時衣衫也有些不整,發髻也鬆散了半邊,一張臉通紅的,嚇得黛玉身邊的二等丫鬟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呢。”

水湛聞言也皺了皺眉,這賈家的水也太混了,趁早離開了才好。

正說著,水溶便一拍雙手,過來笑道:“我可有了!”

林澤聽他這樣一說,下意識地便脫口而出:“幾個月了?”

看著水溶一臉的複雜,再側頭瞧瞧水湛忍俊不禁的樣子,林澤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隻訕笑道:“口誤,口誤。你才說有了,是有主意了?”

水溶便收起來臉上便秘一樣的表情,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說來,末了還壞笑道:“這辦法可不許說是我教的,沒得白要人笑話呢。”

作者有話要說:設定是這樣的……

黛玉5歲主!以黛玉為中心的話,這樣數下來。

林瀾-2 林澤+2 賈寶玉+1 薛寶釵+3 薛蟠+5

冷子興演說榮國府的時候,說到寶玉7、8歲,賈蓉16歲。

那時黛玉6歲,黛玉比寶玉小1歲,應該那時寶玉準確是7歲,推算賈蓉比寶玉大9歲。

後來,可卿死的時候,給賈蓉封了個龍禁尉,賈蓉報履曆的時候,說年方20歲,賈蓉比寶玉大9歲,也就是說,在可卿死的時候,寶玉應該是11歲。

補上一句,就是說賈寶玉初試雲雨是在去寧府逛完一天後回家和襲人初試的,那時秦可卿還在,大約在初秋(或夏末)吧。

後來可卿九月半就生病了,鳳姐看望可卿病情的時候,又遇上了賈瑞大色狼,然後鳳姐在臘月初毒設相思局乾掉了賈瑞,賈瑞從過完年生病,病了1年後,又臘儘春回的時候死了。

賈瑞從病到死經曆了一年多的時間,在他死後的那年年底的時候,林黛玉的父親重病,林黛玉回蘇州。然後才是可卿死,中間大概隔了大概兩年有餘。

所以有可能賈寶玉初試的時候隻有9歲左右了。……襲人和寶釵是同庚,寶釵比賈寶玉大兩歲,這時候襲人就是11歲沒錯了……真是可怕的年紀。

所以我這麼一說,大家要明白兩點。

1.曹公在寫《紅樓夢》的過程中,年紀沒有好好的設定,所以讓我們看得很……吐槽無力

2.雖然不知道八九歲的男孩子能不能雄起,但是按照曹公的這個設定,我覺得……前文薛蟠應該是要比寶玉可以早一歲乾壞事的。

3.這裡我是絕對按照曹公筆下的年紀順下來的,所以有點膈應的可以忽略掉這個Bug,畢竟原作者已經不能修複這個Bug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曹公深思熟慮的結果,還是就是個大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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