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舊愛那一天(17)(2 / 2)

也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問句,在柳沁耳朵裡就變了味道,沈蒼還沒來得及察覺到空氣裡彌漫的酸味,柳沁已經點了點頭:“好,辛苦少帥了。”

沈蒼雖然重活一世,但在察言觀色這方麵真的遠遠低於普通人的水平。他在乎的都是戰場上的大事,平日裡也無需看人臉色,隻覺得柳沁必然是喜歡戲劇的,自己能陪著她,她定然會很高興。

嗚呼哀哉。

柳沁到了孚城沒多久,果然收到了宋豐的邀約,請她回家一聚。可不要說柳沁根本就沒探聽到什麼東西,就算探聽到了,也不會告訴這個老狐狸。

她一直私心地覺得,若不是那些收賬人的那一鬨,爹爹一定還能多活上些時日。

隔天便是《橋景》首演的日子,柳沁穿了一件剪裁得體的旗袍裹了一件皮草外套跟著沈蒼來到了大劇場。

因為沈蒼的緣故,這裡早早地站了站了不少士兵,看上去陣仗頗為嚇人。但因為首演票都是經主辦的手送人的緣故,柳沁和沈蒼坐在第一排,後頭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好清場,隻讓張超幾人在台前守著。

這讓柳沁有一些擔憂:“其實,等到不是首演的時候再來看也是可以的。”

她總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個局,如果是在這種情況下使得沈蒼受傷了,她會覺得有些良心難安。

“放心。”沈蒼難得地笑了一下,沒有被柳沁挽著的左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軍裝的口袋。

聽到沈蒼這樣說,柳沁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了。

“沈少帥,柳小姐。”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從台側走出一個穿著學生衣服的男子,正是周仲昭。

他看見兩人招著手快步走了過來:“你們能來我可真是太開心太高興了。”

他眼裡的歡喜不似作假,語氣也是昂揚著期望:“我敢打包票,這絕對是你們看過的劇裡最好看的一個。”

沈蒼抿著唇,說不出是不是認同。柳沁隻好打這個圓場:“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觀眾落座,燈光暗下。

伴隨著旁白的敘述,幕布被緩緩拉開,隨著舞台上燈光的打開,第一幕便是一座橋上,少年與少女的相遇。

少女,便是宋玉瑩。她的身上穿著的正是一件和洋裝店的工作服非常相似的洋裝。

——這個周仲昭。

柳沁不知道他這樣的用意是什麼,眾目睽睽之下,她也隻能做一個沉默的觀眾。心裡卻格外的不安起來。

這是一出彆開生麵的劇,兩位主人公之間並非相愛的關係,而是一種更為抽象的惺惺相惜。

他們都有抱負,有著對未來的期望,有對革命的向往,一個被一紙婚約困於後院,一個因家庭古板反對他的思想。

他們互相向往又互相憐惜,眼裡不僅有未來,也有彼此。他們看的是橋景,也是在看彼此,而他們也是觀眾眼中的橋景。

看與被看與被看之間,構成了一個三階梯的關係,不可謂不新穎不創造。若不是因為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古怪的氣息,柳沁也許也會覺得有所共鳴但是——

“怎麼了嗎?”沈蒼對著劇完全沒有一點在意,因此對柳沁的異狀反應得很快。

因為不想讓沈蒼擔心,也是因為她很難說清楚現在自己的狀況,她搖了搖頭,隻說:“可能是坐得久了有些難受罷了,我動一動就好了。”

異變也是在這時候發生的,舞台上本該演到主人公搶親的戲碼,是一個表麵突破表現衝出阻礙的場麵。

道具的鞭炮卻真的炸了開來不說,用於製作假煙霧的煙熏更是對準了觀眾席隨著劈裡啪啦的響聲和尖叫的聲音,會場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柳沁下意識地要去看沈蒼的方向,儘管在黑暗中她幾乎是看不見沈蒼的,可下一秒,舞台上的燈光暗下,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快走。”

是周仲昭,但是走去哪?

有人大叫著:“快把燈打開!”有人尖叫著:“啊!誰摸我屁股了!”劈裡啪啦中,周仲昭卻能拉著柳沁避開這一切往更黑暗的地方去。

不需要問柳沁也知道,應當是一處暗道。

“為什麼?”柳沁忍不住掙紮了一下,“為什麼要這樣做。”

周仲昭卻笑了起來:“你不應該被束縛在沈蒼身邊,我帶你出城,有人會接應你的,他們會帶你到我們的另一個據點,他們會給你一個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你呢?”

“我還要在孚城待著,保護我們文學社的同學。”周仲昭話鋒一轉:“金鱗非池中之物,彎彎,你適合更寬廣的地方。”

柳沁不是沒有因他的話而心動,這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嗎,她已經沒有牽掛了,也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水心的稿費已經夠她的生活了。

黑暗中,她已經聽見了門被打開的那一聲“吱吖”。 .:647547956(群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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