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金絲雀為何這樣?(2 / 2)

反正,隻是對著一個幻覺。

隻有他自己知道。

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沒有!

像是壓了他很久的一道無形的枷鎖忽然徹底崩裂開了,蘇知感覺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有種古怪地因此長高了幾厘米的錯覺。

要不是因為身體沒力氣,他都能原地蹦兩下。

他頓了頓,像是在報複什麼一樣,提高了聲音,大聲宣布:“我要跟謝疑回家!”

說完,還有點高興得意似的,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眉眼在晦暗光線下舒展開,依舊清棱動人,像是一株清雋的花,無論它在哪裡開放起來,都能瞬間吸引來訪者視線。

謝疑緩緩抬起頭,他拉開一點和蘇知的距離,皺眉凝視著他。

冷戾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難解的疑惑。

即使是醉酒,他沒想奢望過蘇知會說出這樣的話。

“……”

蘇知也看他,過了會兒,蹦出一句:“你看什麼看?”

他覺得這次的幻覺有點弱智,隻會看人,一句話要重複好幾遍才能聽懂,費勁兒。

謝疑:“嗯,看看你。”

他這才從蘇知那句仿佛帶有特殊意味的回答中回過神,心跳莫名有些失控。

蘇知動用為數不多的思維能力強調:“彆看了,乾點正事。你還記得我們的家在哪嗎?是那個很大的、彆墅的家,在山頂上,一出門就是樹林和小溪。不是那個灰色的地方,你不要走錯路了。”

他是想說不要帶他回那個單身公寓,但因為思維短路,一時間忘記公寓這個詞該怎麼發音,隻好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最簡潔的印象代替。

即使在其中住了好幾年,但那個公寓至今在蘇知印象中,更像一個灰蒙蒙的影子,一道符號。

僅代表居所,並不代表家和歸宿。

謝疑:“嗯。”

不是小溪,是溫泉。但他沒有糾正蘇知。

那座彆墅是他親自督建的,所有的設計都經過他的手,彆墅外臨近的山野樹林氧含量很高,不遠處還有一道活水溫泉,風景很好。原定是要在這裡建造一個度假村的,被他截胡下來,造了一棟私人彆墅。

用來飼養他的小鳥。

不過……灰色的地方?那是指什麼?

他看蘇知說話還算流暢,覺得他並沒有醉的太厲害,或許還有自己的意識。

但他胡言亂語起來也真是絲毫沒有邏輯。

使得他一時間不知道蘇知剛剛那具想要跟他回家的話,究竟是醉酒後泄露出的哪怕有一丁點的真心想法,還是某種錯亂之下的類似“胡言亂語”。

抑或是,完全相反的某種表達。

“……”

算了,跟一個醉漢較真能較出什麼結果。

半晌,謝疑微微笑了笑。

隻是笑意並不達眼底,眉眼間的陰戾也並未因此散開。

他忽然不想再深思這個問題了。

至少蘇知現在看起來很乖、很需要他。

這就夠了。

他最終還是沒第二次忘記那隻覬覦已久的耳朵,湊上去碰了碰。

含在齒間,含磨片刻,最終還是沒咬下去。

耳緣一點體溫熨燙出來的微紅。

更像是在蘇知耳邊留下一個的輕若點水的吻。

然後鬆開已經在人下頜掐出幾道紅痕的手指,低低地說:“嗯,回家。”

隨即,將人半拖半抱著帶離了包廂。

……

他們走後足足有兩分鐘,包廂中都沒人敢說話。

不知道誰抖著嗓子喊了一聲“我艸”之後,才有人顫顫巍巍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眾人眼中都殘留著驚恐,這些人大多都是些接觸不到核心產業的富二代,但即使如此,謝疑的那張臉他們還是認識的。

畢竟上過不止一次財經采訪,那張臉英俊得太有辨識度了。

況且,那種體量的產業,他們就是再不學無術也隱約聽說過一些。

比起隻知道他在商業上成就的普通民眾,這些富二代們往往聽父母們提過一些更細節的事。

謝疑的父族雖然是世家商賈,但他起家之路卻和謝家沒什麼關係。

他是從海外單打獨鬥起家的,做起來之後,手段堪稱凶狠地吞並了父族的大半產業。

他吞並謝氏企業的那一場鬥爭,後來頻頻被相關專家提起,當成一個極端的典型案例研究。

解析的人將謝疑評價為“一匹凶狼”。

他是在用著不死不休的凶意在和謝氏博弈,招招見血、件件致命。謝氏被他吞了一大半,剩下的一部分雖然保住了,但也隻能說苟延殘喘,遠已經無法和從前的規模比擬。

普通商業競爭之間都極少會做到這種程度,更何況謝疑和謝家之間還有直係的血緣關係。

謝家在被他搞到半死不活之前,掌權者可是他親生的叔叔。

做到這地步,其中大概牽涉到一些外人不知曉的隱秘。

但無論如何,這些事情已經能說明謝疑是個多麼令人脊背發冷的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對著和自己有著斬不斷血緣關係的親人,謝疑竟然毫無仁慈之心。

一個冷血到這地步的男人。

如果來之前他們知道蘇知是謝疑的情人,根本不會往這邊湊。

如果被這位大佬記恨上,就算把他們爹媽提溜出來都不夠使的。

富二代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感覺自己是不是被人當槍使了?

一道道刀一樣的目光湧向叫他們來玩的人。

得到對方麵色誠懇的他事先也不知道的解釋、並允諾會賠禮道歉之後,勉強算是沒當場發作。

但聚會是進行不下去了。

誰也沒這個心情,沒幾分鐘就做鳥獸狀散,陸陸續續都走了。

隻留下一個人。

正是主持了這場簡單聚會的蘇知的“朋友”。

他臉色很難看,對著空氣罵了一句:“不是說他們兩個鬨得很僵嗎?我看也不像啊,我艸。”

說著給什麼人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剛剛發生的事。

“謝少,您看情報是不是有點偏差?我看是不是得換個方法……”

那邊冷笑了一聲:“不用急,再看看。”

他說,“謝疑那個人就是一個惡心的怪物,他腦子有病的。不可能有人真心接受他。你等著看就好了,他們早晚會再次鬨翻。”

蘇知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大上午。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他眼皮上攀爬,帶來一點暖融融的熱度。

蘇知腦海中緩緩劃過昨天的一切。

他翻了個身,正在迷迷糊糊感歎,被車撞了一下出現的幻覺就是比較魔幻。

以及他還能正常思考動彈,應該是沒被撞成傻子,腦子保住了。

忽然發現入目的裝潢不太對勁。

這不是醫院。

醫院的病房不會用這麼豪華的裝修,也不會有KingSize的床。

而是一個留存在他記憶中,已經十幾年都沒有見過的地方。

一間臥室。

他曾經在裡麵住過好幾年的,那個位於山頂彆墅上的臥室。

蘇知以為自己早就忘了這地方長什麼樣。

謝疑死後的所有個人遺產都留給了他,自然也包括這那棟彆墅。但是蘇知一直沒有再回去過。

他以為他忘了。

結果隻看了兩眼,甚至不需要過多思索,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這個答案。

蘇知瞳孔微縮。

他撐著手臂,緩緩從床上坐起來,腦袋轉了一圈,打量著這間臥室。

每一寸細節都和記憶中合上。

他的神色從困惑逐漸變得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

難道他被車撞了之後,沒有被送去醫院,反而十分醫學奇跡地自己爬起來,回到了這個他已經十幾年沒回來看過的彆墅。

蘇知:?

這不太合理吧?他又不是超級賽亞人!

蘇知心中劃過一種古怪的預感,他還是感覺哪裡不對。

而且他身上也不怎麼疼。

除了腦子還有一點暈,沒有任何疑似車禍後遺症的存在。

他呆了半晌,指尖忽然顫抖起來。

從床上摸了半天找到一部手機,點開一看時間,愣住了:手機上顯示的年份,正是十幾年前。

蘇知從手機黑屏上看見自己的臉。

如此鮮活年輕,沒有一點點歲月留下的痕跡。三十多歲的他雖然也很好看,沒有太大變化,但他當然不可能認出二十多歲的自己。

蘇知難以置信地掐了自己好幾下。

就連疼痛也如此鮮明。

轟隆隆——

仿佛一陣十級颶風刮過。

蘇知腦海中一瞬間劃過非常多混亂至極的想法。

難以置信、驚駭、困惑。

但凝聚到最後,隻剩下簡單的一道想法:

他,好像重生了?

以及,現在是什麼時候?

是他剛跟謝疑搞上的第二年還是第三年?

正在蘇知頭腦風暴的時候。

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音,一道他昨晚以為是幻覺的人影拉開浴室門,走了出來。

給臥室內帶來一絲潮濕的水汽。

謝疑上半身沒穿衣服,隻在腰際以下圍著浴巾。

應該是剛洗過澡,頭發濕漉漉的沒有吹乾,被他隨手拂到腦後,更顯得他眉眼凶戾。

發梢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落到微微鼓起的肩頸肌肉上,沿著塊壘分明的胸腹肌一路往下。

“……”

蘇知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在見到謝疑那張臉的一瞬間,他的大腦就不受自己控製了。

腦海中開始自動重複播放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

劃過那些他主動在人指尖蹭臉、還撒嬌一樣催對方帶他回家的畫麵。

蘇知:“…………”

謝疑走到他眼前。

見他神色驚惶又古怪,像是見了鬼一樣,總之不是什麼好臉色。

黑眸愈發深沉。

居高臨下地捏住他下頜,舔了舔唇角,問:“酒醒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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