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金絲雀為何這樣?(1 / 2)

蘇知被他咬得喉結不住滾動。

人體的脖頸實在是太脆弱了,尤其被非常惡劣的特意尋找到脈搏的位置,即使咬得並不用力,也難免讓機體升起天然的緊張感。

蘇知的心跳隨著被打擾的脈搏一並亂起來。

腦海中又開始不斷閃過那些混亂的片段,不知道是慌亂還是彆的,心跳聲愈如擂鼓。

他頭皮發麻地想,白天那幾次還沒做夠嗎?他都生病了,謝疑這個狗東西……

但謝疑咬了他一口就沒有再過分的動作了。

隻是用鼻尖在他頸間磨蹭,唇瓣時不時擦過,偶爾深深吸兩下。

即使他抵在蘇知後腰的那隻掌心滾燙,打在他脖頸間的呼吸炙熱,也沒有再往下的舉動。

蘇知:“……”

他被迫搭在男人肩頭細瘦指節蜷縮一下,慢騰騰搜尋了一下記憶。

確實沒找到生病了還被人按著折騰的場景。

謝疑的控製欲很強,在那種事情上也頗為變.態,但還真沒有他身體不舒服還要故意折磨他的癖好。

咦?

真的沒有哦?

蘇知都快記不清了。

人的記憶有時候是會有慣性的,有一陣子衝擊過大之下,他的腦海中充滿著對謝疑的不滿和抗拒,好像覺得他做什麼都很禽獸不如。

不過他從前和謝疑在一起的時間裡,本身就很少生病。

本來就是很有活力的年紀,沒有什麼娘胎裡的毛病,又沒有被人苛待,哪有那麼多病好生的,換季的時候打兩個噴嚏都是稀罕事。

唯一一次記得起來的生病還是某個冬天雪下得太大,半化不化之後滑得嚇人。

蘇知剛走出彆墅門就丟臉又悲慘地摔了一跤扭傷了腳,當時就疼得麵目扭曲。

彆墅中的傭人嚇得給他叫了個120,一路把人拉到醫院去。

檢查後也沒那麼嚴重,骨骼沒裂,就是錯位扭傷了,正骨後休息幾天就好了。

除了疼,也沒什麼。

連住院都不用。

那時候謝疑在國外出差,因為不喜歡和蘇知隔太遠的距離,他很少出差,但畢竟掌管著那麼龐大一個企業,偶爾也要奔波一下。

結果偏偏那麼巧,他前腳剛走,蘇知就自己把自己折騰的進出了一趟醫院。

他受傷第二天的時候,謝疑從國外趕了回來。

男人大概率是工作了一天後又趕飛機,眉眼沉沉帶著倦色,和他原本就陰鬱的神色混在一起,更像是一隻從地獄中爬出來英俊卻懾人的惡鬼。

那時候還是淩晨,蘇知睡眼朦朧地被他從被窩中碰到腳踝,輕輕地碰。

指尖的薄繭給本就腫痛的部位帶來一絲麻癢。

是極其古怪的感受。

謝疑隔著被子吻他的受傷的踝骨的位置。

冬天的被褥很厚,其實什麼感覺也不會有。

但蘇知莫名感覺熱度好像隔著被褥傳了過來,燙得他好難受。

男人神色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隻是很深地看著蘇知,像是從前的每一次一樣,想要把他裝進眼睛裡:“不看著你,這麼快就把自己弄進醫院了。這麼不願意我離開啊?”

蘇知被他自以為是的話氣得試圖抬起自己還疼著的腳踹他。

狗男人——

那時候真是年輕氣盛。

他那時為了和謝疑打架占點便宜,還會主動往健身房跑,鍛煉出一身薄薄的肌肉,繃一下也算硬邦邦,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翹一下尾巴,還怪驕傲的。

可能是他一輩子最健康的時候了。

後來……後來就不太行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在他二十七還是二十八歲的時候?

蘇知記不清了。

他十九歲和謝疑搞到一起,二十四歲分開。之後的時光好像過得很慢,又好像很快。

他有時候回想起來二十四歲後的經曆總覺得灰蒙蒙籠罩著霧氣,大概是太平靜了,沒有什麼深刻的點。

所以雖然過的時候覺得特彆緩慢,但站在終點回想的時候卻覺得茫然。

他換過好幾份工作,也搬過幾次家,不在一個地方久待。

在一個地方待的越久越會讓他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直到換到最後那個灰色調的單身公寓,某天他忽然覺得搬家也是一件很累人很需要折騰的事,連家也搬不動了。

太久不挪動,把周圍的外賣都吃了一遍後自然而然地膩味。

蘇知吃飯開始日漸敷衍。

再加上他那陣子聽了醫生的建議,把時間投入到工作中,生活時間不規律,吃飯的時間也就愈發千奇百怪起來,有時候累了一天回到家太懶了,就乾脆不吃了。

如此糊弄了一年半載,成功把自己糊弄成了醫院常客。

慢性胃病是個很難搞的病,說他嚴重倒也不會死人,說不嚴重,一旦患上又隨時可能會複發,像某些從前以為不在意的回憶,餘生無處不在地泛起隱痛。

……

蘇知猝然開始後悔起來。

或許是在後悔今天不應該那麼不積極的吃飯,不珍惜自己現在這時候還這麼健康的身體。

胃裡嘰裡咕嚕了一天也沒能漲上來的食欲。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恢複了。

明明還在被壞男人錮在懷裡蹭脖子。

蘇知卻在想,自己明天應該可以好好吃飯了。

他腦子裡亂糟糟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地想著事情,想著想著竟然也困了。

思緒慢慢沉下來。身體也變得軟軟的。

沒意識到自己原本隻是被迫搭在男人肩頭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攀附對方的姿勢。微微環著,像是主動抱上去的一般。

謝疑貼在他後脊的掌心久久沒動。

他在黑暗中看了很久懷中人模糊的側臉,黑眸中是一縷攜裹著晦暗的困惑。

是因為生病太累了嗎?

往常他要是忍不住做出這種舉動,最輕也是被罵兩句,但蘇知今天居然一聲不吭,甚至沒幾分鐘就蜷縮在他懷中睡著了。

他無聲地看了許久。

等到蘇知在他懷裡睡得打起微不可查地小呼嚕的時候,才略微動了。

將手換過來,又給蘇知捂了會兒肚子。

年輕果然恢複能力好。

蘇知第二天起來就一點都不難受了,胃部的地方微微發熱,像是被人捂了一晚上。

他覺得自己神清氣爽,好全了,可以當場繞著彆墅跑一圈。

更可以大炫一頓飯。

他上輩子吃太多外賣了,外賣嘛,基本上都是半成品加工成的,千篇一律重油重鹽重辣的味道。

此時很想念這位阿姨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