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九回豔(1 / 2)

無限神經[無限] 小霄 10338 字 4個月前

晚上,五個人在千梧房間裡開小會。

“剩下七個人,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蔣陽陽和男模時梁。”鐘離冶說,“每天都有非必要減員,還剩整整五輪淘汰,太殘酷了。”

“蔣陽陽今天來找過我,情緒很糟糕。”屈櫻輕聲道:“她算神經裡難得的敏感天賦很高的玩家,但對這個本毫無線索。”

千梧聞言輕笑一聲,托腮拄在桌上,“這都第四個本了,還在靠找線索求生,能活下來實屬蠢人有蠢福。”

“你一句話罵了這屋裡所有人。”彭彭冷漠道,又指向他身邊,“包括江沉。”

江沉淡定開口,“習慣就好。”

彭彭:“……”

手邊的酒杯裡還剩一點酒,千梧晚飯後找小丫頭討來的。曲京的好酒是甘冽的竹葉青,一點點就讓整個人都仿佛騰了起來。

他麵頰略帶紅暈,坐直身子,“在神經裡刷本,從進入副本第一秒開始,就要去琢磨boss是個什麼樣的人。隻有完全理解它,才會自然而然地知道怎麼出去。”

“那阿九是什麼人?”彭彭問。

千梧衝江沉一抬下巴,“把生存法典打開。”

“對哦,我都快忘了還有這東西了,一進這個副本就被撕票恐懼支配。”彭彭忍不住咋舌,“但我們現在好像沒什麼線索來驗證。”

“怎麼沒有。”千梧瞟他一眼,“讓我們來賭三條與阿九相關的生存法則。”

江沉已經翻開法典,瞟他一眼,把法典豎了起來。

千梧笑著輕輕晃小木盅,“阿九憐惜有才華的人,不忍他們步其後塵,欲殺之。”

“中了。”江沉垂眸注視著法典。

千梧繼續說,“但阿九是個溫和的人,若對方執著,她不會強行乾預。”

江沉繼續無聲點頭。

千梧笑了笑,把剩下一杯底的酒乾掉,“阿九不偏執殺人,但也懶於主動救人。她十足孤高,她的仇怨,故事,幫助,都隻給她看得上的人。所以想要她的東西,首先要讓她喜歡你。”

安靜的房間中,唐剪燭劈劈啪啪地爆著燭花。千梧微醺後心情好,用一支黃銅燭剪輕輕撥弄著跳躍的燭焰。

“全中。”江沉把法典攤平在眾人眼前。

【阿九】

【1阿九惜才,憐其殺其】

【2阿九慈悲,殺人刀亦拿亦放】

【3阿九高傲,隻向青睞之人伸出援手】

“我覺得——”彭彭向凳子上一指,“千梧可能是神經的創造者,不,他可能是神經本體,化形隱藏在我們之中看笑話。”

千梧輕聲笑,伸手拿過旁邊塞著的小酒壇,“你說是就是吧。”

江沉伸出手壓在壇塞上,“差不多行了,失眠已經好了,酗酒的毛病還不改。”

千梧挑眉,“今天是誰跟發爺說,我這種臭畫畫的不聽管,越管越容易逆反?”

江沉輕歎著收回手,神色中有些放縱的無奈,“我今天可沒說你是臭畫畫的。”

“有些話,聽一次我就會記一輩子。”千梧扯扯嘴角冷笑,給自己倒半杯,又伸給江沉,“你要不要?”

江沉眼中似有心動,最終還是克製搖頭,“今晚總得有一個清醒的。”

鐘離冶站起來道:“夜深了,咱們回去吧,子時後都出來集合。”

“彆有太大動靜。”江沉稍思量,手指敲敲桌子,“鐘離跟我們一起行動,屈櫻看著點其他玩家的動向,彭彭,你盯著發爺,彆讓他半夜出來搞鬼。”

“好喔。”彭彭隨著鐘離冶站起來,轉身往門口走兩步又回過頭,衝千梧說,“你睡覺前把吉字牌係在手腕上,聽到沒?”

千梧聞言才想起來還有那麼個東西,低頭在身上拍了拍,摸出那個小牌,在指尖晃了兩圈。

“多操心你自己。”千梧笑著對他說,“睡前好好洗把臉,小心腮紅蹭在枕頭上。”

“……”

彭彭罵罵咧咧地扭頭走,屈櫻和鐘離冶忍笑跟在背後。

等人都走了,千梧趴在桌上望著窗外的夜空,片刻後,張嘴,打了個帶著酒醉的氣嗝。

“……”江沉聲音溫柔又無奈,“你怎麼回事,突然喝起酒來?還沒搞清楚阿九的故事呢,提前代入?”

“不是。”千梧聲音很輕,酒後嗓子裡軟綿綿的,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沙啞。

他的視線望著窗外的月亮,片刻後忽然挪回來,望進江沉的眼眸。

“那件事,你當時知道。”他低聲篤定道。

江沉收拾桌麵散亂的酒杯酒壇的動作一頓,而後繼續拾掇,低頭看著桌麵隨口問,“什麼事?”

“彆裝。”千梧輕輕蹙眉,歎一口酒氣,“我人生第一個小型巡回畫展,在英格蘭被人砸了那件事。”

江沉手腕頓住,半晌後放下酒杯,低聲道:“滿口醉話,趕緊上床睡覺吧。”

他說著起身往洗手間走,千梧卻對他背影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對一個人的了解也能隨著分手而消逝啊。”

“我十歲就和你一起了。彆說分手三年,哪怕三十年,你比現在又變了很多種樣子,我也能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千梧帶著醉意吹著腦門上的碎發,“你今天要真是第一次聽說那件事,不可能是這種雲淡風輕的反應。拿裝腔作勢敷衍宴會小姐的話術敷衍我,隻能說明你心虛。”

江沉背對著他停住腳步。

“那年那晚,英格蘭酒吧,比羅是你叫來的?”千梧繼續問。

江沉回過頭,等在背後的那雙黑眸似是被醉意蒙上了一層失焦,但卻又清澈得讓人心軟。

“是我。”他終於敗下陣來,無聲一歎,又說,“我那天攢了一場晚宴,路上遇見那樁事,實在走不開,隻好讓比羅替我去街頭找找你。”

“還在說謊。”千梧無奈地笑,“我到現在都記得,那晚在酒吧醉得趴在桌上,醉醺醺地總覺得看見了你,當時還以為是錯覺。”

江沉無言以對,千梧帶著醉意慢吞吞地站起身,走上前來。

“抱歉。”江沉終於垂眸道:“是,比羅是我找來的,我也在酒吧看了你一會,實在放心不下……但你不用太介懷,我從來沒有過看你狼狽笑話的意思。”

“我知道。”千梧抬眸注視著他。

江沉靜默許久,打破那分寧靜,“那……”

“忽然很想吻你。”千梧說。

江沉一怔,“什……”

“就一次。不,暫定就一次,後麵忍不住後麵再說。”

帶著醉意的畫家放縱自己地伸臂攬住前情人的後頸,帶著酒氣湊上去,在他嘴唇上輕壓。一觸即離,剛剛離開一毫米,卻又忍不住再次重壓過來,又咬了那片唇。

許久後,千梧推開他,額頭枕在他鎖骨上,在他胸口深深地舒了口酒氣。

“暫定就一次,後麵忍不住後麵再說。”江沉嗓音低沉,“你知道你這話聽起來有多不是人嗎?”

千梧笑了起來,“確實。但還好吧,畢竟和前情人在一起,好像不用那麼多道德偽裝。”

江沉沒有吭聲,片刻後伸手籠住了他的頭,輕輕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