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九回豔(2 / 2)

無限神經[無限] 小霄 8585 字 6個月前

“沒問題。”小丫頭點點頭,轉身走出餐廳拉著一個下人說了幾句話,那人片刻後點頭向門外走去。

回去路上,大家終於稍微活絡了點,蔣陽陽和時梁甚至開始放鬆地搭話,聊一些神經外頭娛樂圈裡的潛規則。彭彭蹦著上台階,鐘離冶嫌棄兮兮地走到屈櫻另一頭和他隔開。

蔣陽陽他們對千梧十分禮貌友好,但或許是眼見著他在兩個人之間切換了一整晚的緣故,他們似乎不太敢接近,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江沉走在千梧身邊,低聲道:“你懷疑小丫頭麼。”

千梧沒有回答,隻是抬眼瞟著他,“你真的一點都看不見阿九?”

“我真的看不見。”江沉無奈歎氣,“彭彭說你們切換起來非常絲滑,過渡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一回神就已經換人了。我從沒見過這種技術,倒還挺想看看。”

“……”

江沉嘖一聲,“相識十數載,竟不知千梧老師會變身,妙啊。”

千梧嗬了一聲,麵無表情道:“江少帥小心,晚上變成女鬼找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女鬼?”江沉看向他,稍作思索後挑眉道:“何愁何怨?以什麼方式來報?需要我……”

“閉嘴。”千梧冷臉道。

江沉笑了好一會,他們落於眾人後,江沉片刻後又說道:“阿九附體應該隻是一種障眼法,她想通過這種方式喚醒曲京人心中的心魔,以此更好地控製他們,確保九號那天借你登台。既然是障眼法,就總有漏洞。或許對於很熟悉你的人而言,障眼法就無效。”

千梧聞言搖頭,“隻是不能有虛妄。”

“什麼?”

“心有虛妄的人,就會被蒙蔽。”千梧低聲道:“唯一個人以赤誠看你,他眼中才會是真實的你。”

“唔……”江沉挑挑眉,“我是獲得了千梧老師的表揚?”

千梧垂眸淡笑,“人心動蕩時,更見人心。我隻是有感而發。”

江沉笑著看他,好一會才回過頭來,一邊與他並肩行一邊低聲道:“反正,我一直是這麼看你的。”

他們落在最後,拐過樓梯轉角,卻見彭彭他們三個等在千梧的門口。

千梧挑眉,“發爺都死了,沒必要開小會了吧?我想早點睡覺。”

“我有一個小發現。”彭彭方才輕鬆自在的神情消失了,他咽了口吐沫,抬頭看一眼鐘離冶。

鐘離冶輕輕點頭,“沒關係的,應該無礙大局,直接說吧。”

“進去說。”千梧按下門把手。

彭彭站在地中間,糾結了一會,“這個小發現應該對大局沒什麼用,我隻是想給大家提個醒。今天我偷偷去投票時,發現小丫頭站在房子側麵的小門門口,望著投票箱。”

“雖然已經是黃昏,但當時那個落日的角度,房簷在小門口的地上投出了一條線,影子一邊地麵是金紅金紅的,另一邊房子裡則是背陰。”他邊說邊比劃,“我當時有點做賊心虛嘛,投票完忍不住左右看一看,結果一回頭看見她站在陰影裡,那個車夫剛好也從裡麵出來,和她說了幾句話。”

“然後呢。”千梧平靜問。

“你們難道沒有意識到嗎,小丫頭從來沒有走出過房子。”彭彭咽了口吐沫,“我也是後來才想到的。當時場麵非常驚悚,那個車夫站在陰影裡,但落日將他的影子也投向屋裡,顏色比地上的陰影深,看起來很明顯。但小丫頭她……”

彭彭又支吾住了,鐘離冶索性替他開口道:“小丫頭沒有影子。彭彭是想說,他懷疑小丫頭不是活人。”

“是。”彭彭一個激靈,“感謝幫忙,我真是說不出那麼恐怖的話。”

千梧垂眸輕笑,“猜到了,她藏得夠深,在房子裡小心翼翼跑來跑去,沒人多想,連發爺這麼久都沒意識到哪裡不對。”

江沉走上來說道:“難怪曲京大舞台沒有她和發爺的位子,大概幾年前,她就隨著阿九一起死了。”

話音落,房間門忽然被敲響。

眾人不約而同閉嘴,小丫頭推門進來,手上拿著托盤,盛放著一隻細膩的白瓷湯盅。

“你的百合湯,我還讓後廚加了一點點參,但放了很多糖,不會有奇怪的味道。”她笑著進來把湯放在桌上,勺子遞給千梧,“嘗嘗?”

“這也是阿九從前喜歡喝的嗎。”千梧掀開蓋子,笑著舀動半膠態的湯羹。

小丫頭一愣,“什麼?”

“你好像總是在我身上找阿九的影子。”千梧嘗了一口,神情平靜道:“你在用當年伺候阿九的方式照顧我,每當和我說起她,都挑我們之間的共同點。”

小丫頭聞言低下了頭,過一會她低聲說,“我隻是時常會想起她。在這個房子裡,曾經到處都是她的身影和氣息。”

千梧沒有吭聲,他安靜地把湯喝到見底,重新蓋上蓋子。

“畫筆找到了嗎?”他問道。

小丫頭搖頭,“下人說沒看見,我讓他們再次曲京大舞台找一找。”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千梧問。

小丫頭愣了愣,“我……”

“你沒辦法離開這個房子,是嗎。”千梧輕聲道:“我小時候看閒書上說,自殺的人才會無法離開當時所在的地方。你是哪天死的?那年九月九號嗎?”

一室靜謐,小丫頭的睫毛輕輕顫抖。千梧忽然發覺,其實她眉清目秀,是個很好看的小丫頭。

隻是大多數時間裡,她小心翼翼畏畏縮縮,讓人常常忽視她的存在。

“我隻是想再見她一次,我想聽她唱歌。”小丫頭低聲道:“她從來沒有讓我站在台下聽過她的演出,但我應該最起碼聽一次,畢竟我是真的愛護她。”

千梧看著她,說道:“是你一直在引導我。”

“沒有的。”小丫頭搖頭,“我隻是一個小丫頭,做人做鬼都隻是一個小丫頭。我隻是覺得和您投緣,您身上,確實有太多她昔日的影子。”

眾人皆沉默不語,她收拾好了桌子上的湯碗湯匙,而後在圍裙上蹭了蹭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紅紙,展平。

紅紙上毛筆字寫著“今日上台——曲京歌姬阿九”。

“這是她當年每場表演前都要貼在門口告牌上的名箋,這是她的符號。當年,每一場都是我小心翼翼貼上去,表演結束後又收好的。”小丫頭說,“我見不了光,九月九號那天,你幫我把它貼在告牌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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