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茄鯗(1 / 2)

乾隆見她醒了,方才娓娓將適才之事告知,並著重強調是怕她夜裡睡得不舒坦才搬來行宮,可不是他自私自利貪圖享受。

鬱宛倒是沒在意,兀自呆呆的,“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然是因為趴在朕身上太舒坦。乾隆輕哼一聲,“誰叫你睡得像木頭。”

本來想說像死豬的,斟酌了下,到底不夠文明。

鬱宛因著半寐半醒,精神不夠集中,好半晌才道:“這麼說,您當真不會仙法?”

言語裡頗失望似的。

乾隆忽然有點惱火,莫非他一個人間的帝王還比不過那些虛構的神怪?

驀地挺身而起,將她壓倒在十丈軟紅上。

鬱宛驚呼,“您又作甚?”

乾隆森森磨牙,俊美麵容殺氣騰騰,“自然是學孫大聖降妖除魔。”

之後便是慣例的妖精打架,叫鬱宛懊悔不迭,早知道就不發顛說什麼誌怪故事了——不過乾隆爺可能早就陽峰挺立欲-火中燒,故意找個由頭來睡她罷了,嗬,男人。

好在鬱宛前半夜補了足夠的覺,次日醒來也沒覺得十分困頓,可惜的是天色似乎不太對,怕會下雨不敢騎馬跑太遠,隻能淺淺在行宮裡外溜達。

鬱宛覺著沒意思,乾脆去看海戶兩口子種菜,又有些心癢難耐想去幫把手。

乾隆陰魂不散地在她身後道:“你就彆添亂了,你哪懂種地?”

至少比你懂。鬱宛不服氣,還非得試試。

婦人和那莊稼漢沒奈何,隻得指了塊空地給她,又分了她些菜苗,隨便她胡鬨去——好在李玉公公說了一切損失由他承擔,不然看著怪心疼的。

鬱宛興致勃勃卷起褲腿,秋獮歸來,隻有兩截長腿還是白生生的,發著光一般。

乾隆不知怎的就想起昨兒吃的水蘿卜,咽了口唾沫走上前去,“怎麼種的,也教教朕。”

鬱宛便指點他該怎麼挖土,怎麼刨坑,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坑後把菜苗放進去,淺淺覆上一層土,再澆些水就行了——正經該撒糞肥的,但是她自己都受不了那氣味,更彆說皇帝了。

好在前幾天剛下過一陣豪雨,土質濕潤鬆軟,並不怎麼費力氣。

隻是皇帝拿鋤頭的姿勢有些怪模怪樣,不像種菜,倒像埋屍。

鬱宛總算找著嘲笑他的空檔,“您怎麼這樣笨?鋤頭不是這般握的。”

捏慣了毛筆和印鑒的人,一時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乾隆輕輕挑眉,他應該指責這女子無禮的,不過看她這樣認真教他做事,反倒不忍苛責。

鬱宛正在那裡侃侃而談,乾隆不知何時卻來到她身後,從腋下穿過她的腰道:“這下對麼?”

雖然他的手還握著鋤頭,鬱宛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兩人的站位讓她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詞彙,老驢拉磨,還是老漢推車?

都怪慶嬪借的那些書,害她越來越不正經了。

鬱宛趕緊朝前兩步,把發滿青嫩小苗的竹筐一股腦塞到他懷裡,“您自己來吧,我有些累了。”

逃也似的回屋梳洗去。

乾隆:……

最後當然辛苦了李玉和王進保等人,萬歲爺挑起的麻煩,最後卻得他們收拾爛攤子,當奴才真不是人乾的活。

幸而午後天便放晴了,乾隆乘興帶著鬱宛騎馬出遊,南苑雖不及木蘭那般廣袤遼闊,可總有幾處景致與彆方不同。

鬱宛知道,皇帝名為攜她遊玩,其實更多為自己散心——她猜想乾隆一定跟那拉氏吵架了,雖不知因何緣故,想來總逃不脫十三阿哥的事。

於乾隆而言,是覺得那拉氏不夠體貼,屢屢挑戰他天子的權威,還無視他身為人父的傷懷,可那拉氏卻覺得乾隆剛愎自用,隻會用宗廟戒條來規範她,枉顧她作為一個妻子和母親的情緒。

這便是溝通不良。

論理,鬱宛是該勸勸的,做一個賢惠本分的小妾,主母跟主君感情和睦,她的日子才會過得舒服。

可鬱宛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她區區一個貴人,去摻和帝後的家事是不是太逾矩了些?純貴妃都不敢說這話。縱使她勸著乾隆多去看望皇後,乾隆若是聽了,那拉氏隻怕還覺得顏麵受損,她堂堂一個皇後得依靠貴人的施舍。

乾隆若是不聽,那拉氏更加麵上無光。

而乾隆也不需要他的妻妾們多事,隻要乖巧柔順,偶爾能給他逗逗樂子解解悶就夠了,做的越多越是錯。

最終鬱宛也隻能沉默以對,放開心胸陪乾隆出遊,各人自掃門前雪,她還是及時行樂罷。

中途乾隆還提出要跟她賽馬,鬱宛登時想起伊常在那回,全是憑著爆種加好運才勉強取勝。何況男子跟女子終究體力懸殊,即便乾隆未儘全力,她也未必勝得過。

就連打平手都不太可能。

乾隆無奈,“那朕讓你五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