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獨行(2 / 2)

小鈕祜祿氏嘗了嘗,果然目露驚喜,三口兩口給嘗得乾乾淨淨。

鬱宛乾脆叫春泥將剩下的都端給她,反正沒了可以再要,她才不幫乾隆省錢。

小鈕祜祿氏正吃得有滋有味,鬱宛突然問她,“你把首飾賣了,除夕宴打算怎麼辦?”

個個珠圍翠繞,獨她滿目寒酸,豈不更加顯眼?旁人也就罷了,可她是鈕祜祿家族出來,太後必然會問起。

小鈕祜祿氏一時語塞。

鬱宛推心置腹,“你若不介意,到時候就借我的用一用,想必應能抵得過。醜話說在前頭,我原是個粗人,那些金玉之物也都是些俗的不能再俗的東西,你若不喜就算了。”

小鈕祜祿氏忙道:“姐姐這樣幫忙,我豈有嫌棄姐姐的道理?何況姐姐生得國色天香,麗質天成,再普通的飾物經了您手,也必然熠熠生輝。”

言下之意,她很信任鬱宛的眼光。

兩人彼此吹捧一陣,各自都有些惺惺相惜之感。鬱宛隻說借不說送,當然是因為自個兒小氣,可在小鈕祜祿氏的角度,卻以為對方照顧她自尊心才會如此,於是對鬱宛愈發感激了。

兩人正吃著飯,小桂子從牆根溜進來,附耳低語了幾句。

鬱宛臉上的表情一時沒繃住,“真的?”

小鈕祜祿氏關切問道:“怎麼了?”

小桂子看看鬱宛,見主子似乎沒有要他保守秘密,這才大著膽子道:“純貴妃被皇上打了耳光——且是當著織造局眾人的麵。”

起因是皇帝偶然關心起那批冬衣製得怎麼樣,便想去織造坊瞧瞧究竟,純貴妃又著急賣好,便自告奮勇跟隨,起初倒是一切正常,可有個小太監不慎打翻了茶水在那批樣衣上,要拆開重洗,這才發現好幾件裡頭都塞的是陳棉花,有些甚至已生黴生蟲,公然以次充好;盔甲也是,甲片的厚度和寬窄根本不符合規製,中間連綴的絲線亦縫得鬆鬆垮垮,這般焉能起到防禦作用?

皇帝氣得震怒,當時便一巴掌將純貴妃掀翻在地,斥責她“稟賦惡毒,枉顧性命”,等於直指她打算害死回部的將士。

說完便拂袖回了養心殿,而變成笑話的純貴妃則被送回自己宮中,這會子仍不肯見人。

小鈕祜祿氏呆如木雞,“竟有這種事,不太可能吧?”

小桂子麵露訕訕,“奴才也隻是道聽途說,真假如何,還得禦前的人傳旨才知分曉。”

太監們也有自己的關係網,小桂子碰巧結識了幾個“好兄弟”在製衣坊那邊當差,故而一有風吹草動就傳來他耳裡,至於是否略帶誇張,便不得而知。

他本來也是當趣聞說給主子聽的,信不信隨意,反正礙不著永和宮事。

鬱宛想起純貴妃募捐時的沉痛表情,覺得這位娘娘確實有可能中飽私囊,將她那一千五百兩找補回來些,不過純貴妃再笨也不會做得這麼明顯吧?總得裝裝樣子,且偏趕上皇帝視察的時候被檢出來,隻能說這位娘娘的運氣也是倒黴透了。

不管怎麼說,純貴妃此舉都跟侵吞軍餉無異,縱使有二子一女為她保駕護航,可也免不了一頓重責。

次日,乾隆便令李玉曉諭各處,剝奪貴妃協理六宮之權,製衣的事則交由令妃暫代。

看起來似乎對貴妃仍留有一絲餘情,可熟知皇帝脾性的人卻知道,皇帝這是徹底對貴妃冷了心腸,如多貴人那般位份可降亦可升,然將純貴妃素來引以為豪的權柄移交給旁人,便是坐實了她的無能。

佳節將至,宮中卻籠罩上一層撲朔迷離的濃霧,人人都在猜測皇帝是否礙著年關的緣故才沒處置,免得三阿哥六阿哥臉上無光,等年後再行料理;與之相對,皇帝會不會晉永壽宮那位的位份,到底令妃無論資曆還是聲望都擔當得起,看起來她也樂意為皇後分憂。

一時間,永壽宮變得門庭若市,多的是巴結討好之輩,誰叫錦上添花最容易,去晚了可就占不到邊了。

愛熱鬨的鬱宛顧不上奉承,而是遺憾地遠離這片祥和氣象——她又被乾隆拉到城郊南苑去了。

上次就隻帶她一個,這回依舊兩人獨處,叫鬱宛懷疑南苑是否本就是個金屋藏嬌的好地方,美其名曰練習騎射,誰知道是哪種意義上的騎射——光是想想就小臉通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