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邀約(2 / 2)

“怎會,總共也隻見了兩麵。”鬱宛淡淡道,心下亦覺得稀罕。她本不信通靈之說,但這隻孔雀怎麼一而再再而三來跟她親近?難道真是物似主人型,跟養它的盛淮山一樣輕浮?

小鈕祜祿氏凝神道:“我聞見那東西身上有陣氣味,像跟姐姐用的脂粉一樣。”

她跟舒妃說鬱宛送她香粉,那當然是故意詐舒妃的,不過鬱宛所用的胭粉的確與彆個不同,乃內務府特意為有孕嬪妃所調製,去除了鉛粉之類的有害物質,多用天然花葉榨汁提煉,著色力差,但更自然清透。

鬱宛本來沒留意,聽小鈕祜祿氏說起亦有些疑疑惑惑起來,“能確定嗎?”

小鈕祜祿氏的鼻子生得很好,加之她前陣子天天在舒妃宮裡,舒妃就頂愛塗脂抹粉的,很容易察覺氣味上的不同。

鬱宛心中一凜,看來這盛淮山是故意用香料馴化孔雀,以此來製造跟她偶遇的機會,隻是這人究竟想做什麼,明知道她有孕還糾纏不休,還是覺得她一個新寵嬪位能給他好處?

小鈕祜祿氏道:“姐姐可要將此事告知皇上?”

說當然得說的,隻是盛淮山屬於犯罪未遂,不知道上頭會怎麼處置——太後仿佛挺愛聽那班小戲。

對這種登徒浪子,若不給他個教訓,實在不爽。

鬱宛忽然福至心靈地想了個主意,附耳跟小鈕祜祿氏低低說了幾句。

小鈕祜祿氏先是納悶,旋即便忍俊不禁,“姐姐也太促狹了。”

“他若是個誠實君子,自然不會惹出這番禍事,是他自己的貪心害了他。”鬱宛怡然道,現在就看這位風流郎君懂不懂懸崖勒馬了。

回去後就對小桂子如此這般訴說一番,小桂子當然義不容辭。

鬱宛又叫春泥去知會圊廁行的人,明早夜香彆忙著倒掉,留著有大用呢。

新燕搖頭,“娘娘既知其不檢,直接向皇上皇後告發了便是,何苦費這番周折?”

鬱宛悠閒地往嘴裡塞了片蜜桔,笑盈盈道:“自然是我親自出手更為痛快。”

且乾隆這個老醋缸子分明嫉恨人家長得帥,那日明裡暗裡問她那出戲如何,實在對盛淮山頗有微詞。既如此,鬱宛何不乾脆遂了他的意?也好更叫皇帝看出她忠心。

等這出戲完,鬱宛覺得自己又能新寫個話本子了,就名“美嬌娘巧治奸邪漢”,多應景啊。

南府裡,盛淮山正摸著那隻孔雀出神,他自信才如宋玉貌比潘安,哪怕寥寥數麵也足夠女子為他傾倒,可豫嬪娘娘怎麼有些無動於衷似的?還是因為當著蘭貴人的麵,不便對他太過熱情?

盛淮山心裡打起了鼓,他也不是本地的戲班子,因著闖出名堂才開恩被叫進宮裡,許他暫住南府,等過完年仍舊得送走的,眼瞅著時日無多,他焉能不急?

正鬱悶時,坊中學藝的小僮進門道:“盛大哥,有位公公找您。”

會是誰,難不成叫他到禦前問話的?盛淮山心中惴惴,強自咽了口冷茶,大著膽子到廊下,果然就見一個白麵無須的太監立在那裡。

看長相仿佛還真是豫嬪宮中的人——那日到慈寧宮中他彆的沒留意,豫嬪身邊有個聰敏伶俐的太監倒是記得清楚。

盛淮山一時有些躊躇,但轉念一想,叫心腹來傳話可不正說明此事有幾分希望?遂含笑道:“公公有何要緊事?”

來人一雙眼睛如同琉璃宮燈將他渾身照遍,叫盛淮山十分不自在,然而隨即衣袖裡便被塞進一個硬紮紮的東西。

偷眼一看,是張十分簡單的字條,邀他明日寅時三刻到圊廁行附近相會。

時間倒是不成問題,做壞事當然得偷偷摸摸的,戲班子裡也習慣早起,但是這地方……盛淮山下意識皺了皺眉,覺得未免太不浪漫了些。

他待要詢問,小桂子已知其意,笑道:“閣下莫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麼?我們娘娘是賞識盛老板的人品,才想著和您見上一麵,說些體己話,盛老板若還存了彆的想頭,那真要天打雷劈了。”

盛淮山並不意外,這些自詡高貴的命婦們,最開始往往都擺出一副三貞九烈模樣,仿佛凜然不可侵犯,等入了港便原形畢露,什麼規矩體統都忘得一乾一淨。

第一次見麵當然是不會怎樣的,不過是彼此探路而已。盛淮山心裡洞若觀火,可見這位娘娘是個老道人,他沒挑錯——蒙古女子當然與滿漢不同,生性浪蕩妖冶,不拘一格,自古嫦娥愛少年,伺候皇帝有什麼好的,等見識過他的手段,自然再也離不開他。

盛淮山再看那張字條,見筆跡娟秀,字字動人,可知出於女子之手。即便是個膽大的宮女冒充豫嬪名義,他也不吃虧,便真事發,大不了將主仆倆都拉下水就是了,這樣東西便是最好見證。

盛淮山喜上眉梢,又賞了小桂子一個五兩重的金錠,這回出手可是更大方了。

小桂子將金塊藏進懷中,心裡暗暗好笑,那信函是他親手寫的,這盛老板竟沒半分疑心——這樣的人真能當得入幕之賓麼?隻怕以前那些風流豔史也儘是吹牛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