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雙親(2 / 2)

薩日娜笑道:“這有什麼好扯謊,十裡八鄉都知道,那兒子還未必是他的種,聽說是個撿來的女人生的,跟他時便已大著肚子。”

不過草原上也不太講究這些,本就習俗開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完事,橫豎塞音察克有繼承人不就行了?

穎妃卻覺心情複雜,她留著伊貴人也是看她年輕體健,想借她肚子生個孩子,省得老來無人送終,可聽根敦夫人的意思,這塞音察克一家似乎子嗣凋敝得很——說不定伊貴人即使得寵也是個不能生的,何況還家風不正。

早知道,還不如選郭貴人呢,至少郭貴人肯聽話。

薩日娜情知言多必失,小小地挑撥一下就離開了,至於算不算詆毀伊貴人名聲,誰在乎?她爹風流是出了名的,那個孩子的相貌也的確值得說道——聽說剛出世的時候一雙眼睛都是寶藍的呢,後來不知用了什麼藥水才變黑了,也就塞音察克這個蠢材傻乎乎還覺得是長生天顯靈。

最後便去了鐘粹跟景陽兩宮。知道小鈕祜祿氏跟女兒有同住之誼,薩日娜除了謁見婉嬪,蘭貴人那裡也多備了份禮;至於忻嬪,她倒是想好好跟薩日娜說道說道鬱宛的“豐功偉績”,好叫她知曉女兒如何在宮裡興風作浪,奈何眼前的蒙古健婦一問不知,無論什麼都隻呆呆看著,半癡不聾模樣。

忻嬪以為她是不懂滿語,隻能強行把一肚子火給憋回去,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豫嬪那樣能說會道,當娘的怎麼連好賴話都聽不出,簡直匪夷所思。

薩日娜回到永和宮,再看女兒就十分惆悵了,這些深宮婦人真是有八百個心眼子,她不在的時候,琪琪格怕是得處處受欺罷?

春泥真想對她說,夫人您實在多慮了,從來隻有她欺負人家的份,哪有人敢欺負她的?

薩日娜在女兒處住了兩天,直到第日午後,根敦才奉旨進宮。

薩日娜知道丈夫是個不著調的,本不欲叫他麵聖,唯恐禦前失儀,可來都來了,不見一麵總是說不過去。

鬱宛安撫道:“阿布也不是不分輕重之人,他知道如何表現的。”

現在她想起爹爹,回憶裡就隻有好處了。雖然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阿布可從沒因此看輕她,照樣跟兄弟們一起練習騎射遊獵,日常待她也是極好,打回來的野味最鮮最嫩的那塊總是她的份,就連牛乳中凝出的那層淡黃色的脂膏也是她專屬——她熱愛這種天然的調味品,誰叫草原上佐料匱乏。

猶記得小時候剛學走路時阿布還曾給她當馬騎呢,後來當然沒法子,不是她太重,是他漸漸縮水了,真奇怪,原來人老了還會變矮的。

鬱宛眼中泛酸,覺得待會子恐怕控製不住眼淚流下,趕緊拿手絹擦了擦。

不過阿布怎麼還沒過來?從晌午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叫來小桂子盤問,小桂子道:“奴才讓小李子引路,想必應該快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依舊不見蹤跡,鬱宛咦道:“莫不是迷路了?”

到底是頭一遭來,皇宮地方又大,她剛來的時候也頭暈目眩認了半天呢——父女倆可能都有點路癡屬性。

薩日娜麵上有些遲疑,“不會罷。”

她還特意交代丈夫彆到處瞎轉悠,跟著那穿藍色補服的就行了,這麼點小事都能出錯?

鬱宛有些急躁,待要讓小桂子再去找找,就見不遠處的花叢裡,一個遍身草屑的人步履蹣跚過來,正是她那不著邊際的阿布根敦,嘴裡還埋怨著:“琪琪格,這宮裡的人怎麼都跟遊神野鬼似的?我才解了個手就不見蹤跡了,害得我還到處尋他。”

把禦花園都快翻遍了。

他身後氣喘籲籲趕來的小李子則滿麵委屈,祖宗,是我尋您好嗎?這宮裡是您熟還是我熟呀?

鬱宛:……

算了懶得爭辯,反正她爹就這副脾氣,趕緊叫小桂子將小李子帶下去休息,再給他喝點辛苦茶。

至於她爹這幅模樣看樣子也得更衣洗漱才行,不過她這宮裡沒男人衣裳,太監服穿上也不倫不類,莫非到外頭買去?

還好薩日娜早有準備,就知道丈夫進宮總得鬨出點狀況,遂帶了幾件備用的,衣裳鞋襪都有——他那個尺寸到外頭鋪子訂做都困難。

根敦憨憨一笑,撓撓頭正要進屋,忽一眼瞥見鬱宛站在那裡,仿佛才認出她似的,驚愕道:“琪琪格,怎麼跟你額吉一樣胖了?”

此話一出,兩個女人齊齊對他怒目而視。

薩日娜更是快人快語,“胡說八道,明明是像你,你自個兒比比看呢!”

鬱宛:……原來受傷的隻有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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