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詣陵(1 / 2)

阿木爾種痘之後沒有出現任何不良反應,這讓鬱宛反而有點擔心。據她所知的,後世預防接種的多為滅活疫苗,無副作用正常,而乾隆年間的這個“人痘術”應該隻是減毒疫苗,按理是還有感染力的。

她就問杜子騰到底怎麼回事。

杜子騰含含糊糊道:“可能小公主體質強健,水苗才不起作用罷。”

照這裡人的看法,當然是發了痘才更好,即俗稱的“見喜”,這個鬱宛也明白,先發生一次免疫反應,之後體內就能保留抗體了。

可阿木爾活蹦亂跳跟沒事人般,叫她覺得是不是根本沒“種”進去?那要不然再種一次?

杜子騰委婉道:“娘娘不若等幾天再看看。”

鬱宛也覺得讓女兒種兩次痘太遭罪了些,且過程也繁瑣,勞師動眾地太不像話,隻能先采取杜子騰建議。

乾隆爺是不懂生物學的,隻覺得他生的寶貝疙瘩活該與眾不同,興許在蒙古血統的加持下才百毒不侵呢?他看宛兒也很少生病。

——這個鬱宛沒法不吐槽,她明明是注重鍛煉才身強體壯的好不好?要是跟其他女人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保準得變成病懨懨的小白菜。

轉眼進了二月,乾隆又打算外出詣陵了,他不但對活人儘孝,對祖宗們也是一以貫之的虔誠,鬱宛還真佩服這位爺的毅力。

跟以前一樣,依舊是生育過的嬪妃帶上子女隨行。考慮到阿木爾剛種完痘,鬱宛還是婉拒了,以免路上有何不測,而且她也沒覺得皇陵有啥可看的,說白了不過是死人墳墓,再怎麼金碧輝煌,總歸有股陰惻惻的氣息。

鬱宛便“忍痛割愛”將名額讓給婉嬪,好歹從潛邸侍奉至今的舊人,次次南巡乾隆都不給她機會,其他待遇上總得平衡一下。

而忻妃因著臉上緣故亦不能見風,本來舒妃很願意替她代勞,奈何乾隆壓根就沒考慮這位,反而放話讓李玉將惇貴人記在名單裡。

舒妃氣得將汪氏祖宗十八代咒罵了個遍,宮裡的狐媚子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以為豫妃容嬪已經夠惹眼了,這位更是誇張,她也配去裕陵地宮?難不成萬歲爺的陵寢裡還得給汪氏留個位置麼?

本來萬歲爺已有了兩位皇後四位皇貴妃,純惠皇貴妃是另葬的也就罷了,舒妃自己都沒敢奢望擠進一席之地,這個汪氏倒能後來居上!

那拉氏也覺得不合規矩,為此還特意到養心殿勸諫一番,奈何皇帝正在興頭上,壓根不聽她的,還讓她多教教汪氏,彆忙中出錯。

那拉氏都快氣笑了,“她一個貴人,怎麼能去皇陵參觀?便是當初那樣寵愛豫妃,萬歲爺也不曾為你破例。”

鬱宛心說她也不稀罕,不過還是勸那拉氏道:“萬歲爺就是這麼個脾性,娘娘就彆跟他置氣了,許是因汪氏容貌肖似先皇後,萬歲爺以為有緣,才想著讓她見見。”

可能也有征求亡妻意見的用意——你看,我都帶她來向你問好了,你會同意我將她留下吧?

大約如此皇帝內心的負罪感會輕些。

那拉氏哂道:“本宮若是先皇後,才不願見這麼一號人物打著本宮旗號作威作福。”

惡心誰呢,何況汪氏隻是容貌肖似,品性與富察半點不類,很難說富察皇後見了她是開心還是堵心。

鬱宛道:“那也沒法子,誰叫萬歲爺覺得她好呢?”

男人麼,正新鮮的時候總是萬般體貼,何況汪氏除開擺了一道忻妃,並未露出丁點壞形來,要不是年歲早了些,隻怕皇帝還以為她是富察皇後轉世來陪伴自己的。

那拉氏歎息,“本宮也隻有對你還能抱怨兩句罷了。”

鬱宛笑道:“臣妾最是守口如瓶的,娘娘有何煩心事,隻管來向臣妾傾訴,臣妾保險不泄露半字。”

反正她是個愛聽八卦的,不管什麼都來者不拒——就連乾隆爺也沒少拿她當垃圾桶,鬱宛早就磨煉出來了。

那拉氏能學會抒發情緒,對她自個兒也是件好事,就隻怕她總是拘於皇後身份,又一味跟皇帝硬碰,那就隻能任由關係惡化。

禦駕啟程後,鬱宛將阿木爾從五福堂接回來,太監乳母們再細心,總是不及親娘細致。慶妃、容嬪、蘭貴人惦記著乾女兒,得閒也常過來看看。

鬱宛笑道:“難得大夥兒都在,不如再湊一桌葉子牌罷?”

黑燈瞎火好辦事。

慶妃擺擺手,“罷了,貴妃姐姐讓我照拂六宮事務,我自己帶頭作亂,像什麼話?”

宮裡向來是嚴禁賭戲,頂多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鬆鬆手,如今可是早過了正月。

鬱宛朝法蒂瑪和小鈕祜祿氏擠擠眼,“你不說,我不說,她們不說,誰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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