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腿疾(2 / 2)

陳廷綸小心翼翼看著她,他也聽說過這位豫貴妃曾得八年盛寵,是個嫉妒愛吃醋的,可畢竟年過三旬,早已不是青春正茂的年紀,難道不需要扶持新人來籠絡皇上的心麼?

此番陳廷綸也做好了投石問路的打算,貴妃娘娘若實在不放心,他這兒還有一帖秘藥,可以絕了女子生育指望,保證不會危及她地位。

正滔滔不絕講著,鬱宛卻轉向那個麵容柔和卻氣度冷峻的小姑娘,“本宮給你兩個選擇,你可願一聽?”

陳廷綸著急起來,“貴妃娘娘,向來兒女的終身都由父母決斷,你何必管她……”

鬱宛淡淡道:“她又不是你生養的,你操什麼心?”

陳廷綸麵露尷尬,這女孩兒是非他親生,可也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又請來伶人精心傳授琴棋書畫各項技藝,否則哪能熏陶得這般氣質出眾?

自然是覺得奇貨可居,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鬱宛懶得睬他,隻向著那女子沉靜道:“萬歲爺已經發話,京城路遠,怕姑娘禁受不起,讓我為姑娘好好安頓。本宮是個爽快人,見不得拖泥帶水,因替你想了兩個辦法,其一,找個富貴人家聘為養女,再為你覓門合心合意的親事,自然,也會幫你贖回良籍;其二,便是自立門戶,本宮這裡有銀兩、鋪麵、路引,端看你如何抉擇。”

尋常養在深閨裡的瘦馬,早已習慣了當菟絲花,隻等達官貴人青眼相中——陳氏若選這條路,鬱宛也不會看輕她,畢竟身為女子在這個世道獨活,實在是過分艱難。

可陳氏很堅定地選擇了第二條路,“民女願自立門戶,謝貴妃娘娘成全。”

她改稱民女,不再稱妾,可見早已厭倦在汙泥中打滾的日子。

鬱宛滿意頷首,讓春泥將包袱遞給她,六百兩銀票,隻要不任性揮霍,足夠她吃飽穿暖,她若是有點頭腦,還能過得再舒服些。

陳廷綸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他還沒說話呢,貴妃娘娘怎麼從他手裡搶人?

可看著身後刀劍林立的侍衛們,他也不敢發作,隻憤憤難言瞪著鬱宛。

鬱宛可不怕他,還警告道:“你若敢搶陳姑娘的東西,彆怪我沒提醒你,偌大一個杭州城,想叫一個商戶消失是極容易的事。”

陳廷綸下意識縮了縮頸子,仿佛被砍掉的頭顱已淹沒在滾滾江水中。

他再不敢貳話,匆匆施了一禮,便抱頭離去。

鬱宛解決了這樁公案,心中萬分舒暢,雖然對陳廷綸是吃虧了點,可這種投機倒把的奸賊活該叫他出點血,否則還不知得有多少無辜女子斷送在他手裡。

春泥道:“可您就這麼把陳姑娘趕走,萬歲爺知道了會否心有芥蒂?”

皇帝是沒說帶陳氏回宮,可也沒說再不見她呀。

鬱宛滿不在乎地道:“誤會就誤會唄,我看他求之不得呢。”

乾隆這個人一向是雙標慣了的,寵妃吃醋鬨彆扭是情趣,皇後要是敢吃醋就是不識大體了。

為此,鬱宛寧願當寵妃,她可不想去順應萬歲爺的高標準嚴要求——皇後這樣的重任,還是讓能者居之罷。

得知陳氏被鬱宛用六百兩銀子打發,乾隆倒也沒多說什麼,隻用眼神稍微表示了一下譴責之意,可等阿木爾爬到他肩膀上用臉頰蹭他胡子後,乾隆很快就把陳氏忘得一乾二淨了。

鬱宛得知五阿哥被皇帝遣往東陵致祭孝賢皇後,才想起自己忘了問小男神的腿傷。

既然那拉氏的命數無法改變,永琪難道也是一樣?

鬱宛越想越覺憂心忡忡,前幾日見麵就覺得五阿哥左腿有些異樣,一瘸一拐的,她原以為是坐船坐久了足痹的緣故,可細想來,五阿哥忙著東奔西走,哪裡有歇腳的工夫?

新燕不知她為何這樣關心五阿哥的腿傷,隔三差五都得提起,“娘娘也太多慮了些,五阿哥又不是小孩子了,身子難受還不會找太醫麼?”

鬱宛歎道:“就隻怕他瞞著不說,太醫院那幫人又是儘會糊弄的。”

愉妃雖然擅長教子,可家風嚴格,也養成了五阿哥過分內斂克製的習氣,分外要強;太醫院又是些老油子,知道達官貴人們最是諱疾忌醫,除非十萬火急,都隻揀好聽的說,可如此一來,難免小病釀成大病。

鬱宛還記得扁鵲見蔡桓公的故事,等到病入膏肓之時,怕是神仙也難救了。

思來想去,到底找了杜子騰來,問他可認識民間的奇人異士,最好是精通骨科的——杜子騰不是這方麵人才,就不難為他了。

杜子騰笑道:“娘娘是要我尋江湖郎中麼?”

怕是他敢請宮裡也未必敢叫治,萬歲爺向來最忌諱這些的。

鬱宛正色,“你先將人尋來,用與不用,到時候再論。”

杜子騰才知道她是認真的,這倒是件新鮮事,貴妃娘娘連宮中太醫都信不過,倒要找外頭的術士,是要尋海外仙方呢,還是房中助興的丹藥?又何必強調醫骨,弄得跟欲蓋彌彰一般。

杜子騰心內嘀咕,可畢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聽話就完事了。正好他家以前是開藥鋪的,交遊還算廣闊,總能尋見個合適之人。

隻彆來跟他搶飯碗,他還是樂意引薦的,有好大家分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