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步(1 / 2)

球兒的明牌是十,他翻開暗牌,鄧知縣卻怎麼也想不到,那張牌竟然是一。

在二十一點中,一既代表一點,也代表十一點。

球兒手上恰好二十一點,同時贏得了鄧知縣和童冉手中的籌碼。

不可能,不可能!鄧知縣一下站了起來,他今天手氣那麼順,怎麼可能會輸!而且還輸給這個童冉帶來的隨從!

“嘿嘿嘿,鄧大人,童哥,謝謝啊。”球兒笑著把籌碼都掃進自己的布包裡。

童冉教過他算牌,可惜他沒童冉那樣的腦子。後來童冉發現用竹子做的竹牌上,每一張都有特彆的紋路,這些紋路很細微,普通人不會注意,球兒拚命練了一天一夜,才將童冉所教的洗牌控牌手段,和對紋路的感知練到純熟。

不過三副牌太多,他實在無法一一記下。

童冉隻得教他記下所有代表十的牌,以及所有的一。他們每一局開始前,他都會將剩下的牌重新洗一遍,此前隻是單純洗牌,這一次卻加進了一些控牌技巧。

鄧縣令被童冉的金子吸引了注意力,自然沒有注意到球兒的小動作,如童冉所料,他順利鑽進了陷阱,現在欠了他們一大筆錢。

球兒掃完錢,抱著包打算看好戲。

然而鄧知縣也不是好相與的,他一把推開球兒,站到莊家位上:“彆以為你贏了一把就得意,現在開始我坐莊,定讓你把剛才贏去的全都吐出來!”

鄧知縣這話是對童冉喊的。

雖然贏的是球兒,但誰都知道球兒是童冉的人,鄧知縣當然要緊緊抓住童冉,讓他把贏了的錢吐出來才行。

球兒抱著裝銀子的布包,退到童冉身後。

他踢了下童冉的椅子,想叫他見好就收。可童冉卻沒理他,而是點了點頭:“沒問題,我們繼續。”

球兒暗道糟糕,剛才能贏這一把,全賴他與童冉配合,現在童冉沒有了他的幫助,怎麼與鄧知縣鬥?

可時間容不得他多想,童冉和鄧知縣很快開始了下一局。

之後幾局數額都不大,且一直有贏有輸。

果然是因為有做莊家的那小子幫忙的緣故,鄧縣令發牌,童冉拿到兩張不算大的牌,他的手在茶杯的邊沿摩挲著。

“還要不要?”鄧縣令問。

童冉似乎很難抉擇,猶豫了半天說:“要吧。”

他之後又要了兩張,總和二十二點,爆了。

鄧縣令挑眉,這樣舉步維艱,才是賭博該有的樣子,剛才這小子輸了這麼多卻神色不顯,自己早該懷疑了。

之後又來了幾局,鄧縣令發現,童冉每次無意識摸茶杯邊沿的時候,總是會輸,反過來如果他微微抿唇,則基本會贏或者平局。

難道這小子還有其他辦法知曉勝負情況?

鄧知縣現在下的注都是白條,他們一直輸輸贏贏,也不見誰占上風。他一定要想辦法讓童冉大出一次血,不僅要抹掉自己輸的錢,還要從童冉那裡撈一點過來,讓他知道想從自己這裡贏走錢,是要付出代價的。

又一次童冉的手指在杯沿擦過,他的牌麵尷尬,加了會爆,不加太小,他思考片刻,決定不加牌。

鄧知縣的暗牌翻出,一共十六點,比童冉大兩點,又贏了一局。

童冉懊惱道:“大人,不如我們不玩了,我把那白條和銀子還你便是。”

“不行。”鄧知縣道。

他雖然還欠著錢,但他已經知道童冉有對輸贏的判斷之法,隻是現在發牌權在自己手裡,他不能像之前那樣徹底控製局麵而已。

既然知道了他的小把戲,那麼便可以加以利用。

鄧知縣再一次逼著童冉提高賭注,在幾次童冉摸茶杯沿的時候贏了,逐漸有了扭虧為盈的趨勢。

這個方法果然很好用。

但鄧知縣也知道,這方法不是一直有用的,難保不被童冉發現。如果自己要扭虧為盈,甚至狠狠贏光童冉的家底,便要像他剛才一樣,設下一個高賭注的牌局,一舉拿下。

鄧知縣發牌,自己一明一暗,明的是四,暗的原本不可以看,不過他改成了莊家可看。他看了一眼,那是一張五。一共九點,他的牌小,不容易爆。

而童冉的牌是一張卒和一張七,一共十七點。

鄧縣令有些得意,自從知道了童冉那點小把戲,這二十一點又變得有興味起來。

自己讓他贏,他便贏。

自己叫他輸,他也便隻能輸。

鄧知縣搶過發牌權後,開始注意自己手中發出的牌,他很肯定,現在的牌堆裡有許多十,而小牌的數量很少。

果然,童冉摸了摸杯沿,甚至閉了閉眼道:“不要。”

鄧知縣笑,牌堆裡十點的牌很多,隻要下一張是十,他就贏了。就算不是,他的牌小,不容易爆,還有機會。

算清楚了這些,鄧知縣迫不及待道:“童冉,我們一起加碼,怎麼樣?”

“這個……”童冉一臉不情願。

“給你贏了一把大的,總要讓我贏一把不是?”鄧縣令彎下腰逼視坐著的童冉,大肚子頂在了牌桌邊緣,“放心,隻要讓我贏了這一把,這件事情咱們一筆勾銷。”

童冉:“那……好吧。大人要多少?”

鄧縣令:“也不多,就兩千兩吧。”

他看著童冉,自己一定也要讓他嘗一嘗這種一敗塗地的滋味。今天這一場的贏家,一定是他姓鄧的!

童冉瞥了眼牌堆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