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簡簡單單的蔥油麵,再加上一個香噴噴的排骨肉粽, 岑念吃得精光。
岑溪和她一樣, 中午沒吃, 現在才陪著她來吃午晚餐。
岑念吃飽喝足, 坐在橙紅色的夕陽中,覺得這一刻的自己非常滿足。
什麼都不缺, 好像什麼都有了, 所以希望這個祥和的傍晚能夠長一些, 再長一些。
“你的夢想是什麼?”她忽然問。
“夢想?”坐在長桌對麵的岑溪放下筷子,對著她笑了:“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她說:“對我來說, 好像自由就已經足夠了。”
岑溪笑著,安靜聽她說話。
“所以我想幫你實現你的夢想。”岑念認真地看著他:“不論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可以幫你。”
她很認真的在提著建議,然而岑溪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你不相信?”
“我相信。”岑溪笑著說, “可是比起幫助我實現我的夢想, 我更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夢想。”
岑念定定地看著他。
“我希望你能找到你願意為之奮鬥一生的夢想,一定有什麼事是隻有你才能做到的……我是這麼相信的, 念念。”岑溪笑著說:“念念,你是特彆的, 你值得一個美好的、溫暖的夢想。”
……而不是陪著他,躲藏在淤泥中以暗破暗。
她理應生活在陽光下。
如果說世間有光,他至今隻見過眼前這一抹。
他不願意將她拖入自己所在的泥塘。
岑溪笑著說:“你還小呢,從現在開始尋找夢想也來得及,哥哥會陪著你的。”
岑溪的話讓岑念也不由升起小小的期待。
她的夢想, 會找到嗎?
如果找到了,那會是什麼呢?
玄關處忽然發出的噪聲打破了兩人間安寧的氣氛。
岑筠連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急躁地脫鞋入屋:
“大許!小許!快快,人都去哪兒了?!”
拿著抹布正在打掃衛生的大許從工具間走出,樓梯上也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手拿掃把的小許乒乒乓乓地跑下樓:“岑先生,來啦!來啦!”
“有貴客馬上上門,你們趕緊把家裡收拾一下,大許——我收藏的那幾盒龍井呢?趕緊拿出來待客!”
“岑先生……”大許麵露難色。
“愣著乾什麼?!就是嶽秋洋送我的那幾盒新龍井——”
“太太前不久領走了龍井,說是要送給大小姐的鋼琴老師……”
岑筠連抬起頭就朝著樓上怒喝:“侯婉!你他媽個敗家娘們——”他罵完,轉頭,看見餐桌上平靜望著他的兩雙眼睛:“啊……咦,你們怎麼也在?快,你們回房間,不——岑溪留下,念念回房間玩去……”
岑念不用他趕也是這個打算,她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裡聽岑筠連大吹大擂。
“我回房了。”她對岑溪說。
岑筠連自動接上她的話:“嗯嗯,沒事彆出來。你那張嘴,儘會得罪人。”
岑念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她和等不及電梯,順著樓梯就走了下來的侯婉遇上,侯婉看了她一眼就快步走向客廳裡的岑筠連:
“我又怎麼了?”
“你是不是把我的龍井送人了!”
岑念邁入電梯,將兩人的爭吵聲扔在樓下。
……
嶽秋洋的車跟在江世傑的車後,越開越覺得不對。
這條路,怎麼越來越熟悉了?
嶽寧打來電話,他用藍牙接聽後,嶽寧充滿狐疑的聲音傳出:
“爸,這條路不是往岑家去的嗎?”
“……也許是住一個彆墅區的人吧。”
嶽秋洋隻能作此解釋。
然而,當江世傑的轎車穩穩停在一棟四層高的複式彆墅鐵門前時,嶽秋洋望著熟悉的大門,熟悉的小樓,說不出話了。
江世傑下車,還很高興地對照著手機上的地址:“沒錯,就是這兒,現在的導航技術真不錯……”
他抬頭,看見完全懵逼的嶽寧和神色複雜的嶽秋洋,一愣:“怎麼,你們認識這家人?”
“你說……是這家的女學生幫了湯老夫人?”嶽秋洋開口。
“對,沒錯。”
江世傑果斷按下了門鈴。
嶽秋洋上前一步,說:“我來吧。”
他用自己的指紋解開了大門的密碼鎖,看著麵露震驚的江世傑說:“這家主人是我幾十年的好友。”
他們費儘辦法也沒能和湯家搭上關係,沒想到卻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嶽秋洋在心裡想,這家的女學生……是岑琰珠還是岑念?
胡桃木色的大門打開了,滿麵笑容地岑筠連從裡麵熱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