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放開的劫匪卻沒有趁機逃跑,反而坐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悔恨萬分的悵惘歎息。
他們為自己不勞而獲的打劫思想而慚愧。更為安曉曦幾人放過自己的善意而動容。
人與人之間的善意是世界上最該珍惜的寶物,他們絕不會讓這份善意被辜負。
原本是敵對的兩方不知何時放下武器,並肩靠坐在牆上,如同在寒冷的冬日裡並肩烤火取暖,享受著那份難得的暖意與溫情。
他們就那樣並肩坐在一起,一臉平和地看著長發青年從百科全書中取出一幅畫。
畫卷展開的瞬間,似乎有天堂的光輝照耀在每個人身上。
安曉曦仿佛重新回到了年幼之時,一家人圍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耳邊是媽媽絮絮叨叨的抱怨,爸爸溫暖的手掌拍在她的肩頭……
時乘感覺自己的體內湧出了無窮的力量,他大喊一聲“劍來”,於是神劍出鞘,載他上窮碧落,下臨黃土……
似乎人世間的一切美好幻想都在此刻實現。而所有的暴力、殺戮,爭執,人與人之間的懷疑、警惕、仇恨,都如煙塵般消散了。
似乎有一種奇妙的力量將每個人的思想感染。打劫不值得,爭鬥不值得,人間最終極的美滿是和平、安寧,人人相親相愛。
直到癲狂的笑聲劃
破耳膜,劍鳴驟響。
手中的承淵劍在瘋狂震顫,猶如遇上無法反抗的存在,隻能用這種方式提醒她的主人。
“呼……”
安曉曦驟然驚醒,下意識握住手中之劍。
她目光恍惚地望著熟悉的收藏室。
不、不是夢!
此時的收藏室中,一群人橫七豎八坐倒在地,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安靜如雞。
諸如紀氏兄妹,就肩靠著肩躺在牆角,似乎沉入了美夢之中,嘴角都快流出了哈喇子。而薛浩與時乘更是在那裡嘿嘿傻樂,目光一動不動望著前方,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畫麵。
周圍的劫匪們大體分為兩類。
第一類與薛浩幾人差不多,一個個神色恍惚,目露微笑,神態平和,仿佛都成了佛;
另一類則是笑得又癲又狂,在那裡自顧自玩他們的“人體藝術”。有幾個人雙眼通紅地廝打在一起,像是在與不共戴天的仇敵拚命,手、腳,乃至牙齒,都變成了他們的武器,哪怕已經廝打到血肉模糊,他們仍然在不知疲倦地戰鬥。
周圍的展台早已被轟倒在地,有幾樣古玩嘩啦啦拉倒了下去,看得安曉曦一陣心疼。
大門口,這群劫匪的頭頭形狀更是慘烈,一條手臂不知何時斷在地上,看創口似乎是被生生扯下去的。他卻毫無所覺地低著頭,瘋狂啃咬著另一隻手的手指,宛如失去理智的野獸。
鮮紅的血肉、慘白的骨茬,在他周圍塗抹成一副詭異的畫,濃烈的血腥味從中散發出來。
“嘔……”畫麵衝擊力太強,安曉曦從小到大哪曾見過這陣仗?當場一陣乾嘔。
“咦?”似乎是她的動靜驚動了這裡的另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還站在收藏室裡的人。
——那個神秘的長發青年,自始至終都站在收藏室的最中央,默默欣賞著手中展開的畫卷,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圍發生的一切。
此時,對方終於偏過頭朝安曉曦看過來。似是驚詫於她竟然從那種詭異的氛圍中擺脫。
目光從安曉曦手中的青銅短劍上一掠而過,名為喬伊的青年露出淡淡的恍然之色:“原來如此,是因為這柄劍麼……”
他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
隨後,又慢條斯理地將那幅畫卷起。
他轉過身就要離去,似乎來此一趟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幅畫,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乎。
“……”
身後的安曉曦目光複雜地注視著那道背影。
她腦袋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她想張口叫住對方,但周圍詭異的場景又讓她心有餘悸。
這位神秘的超凡者,顯然不是什麼善茬。
就在她內心糾結時,有人替她開口了。
“那個,等一等!”
安曉曦驚詫地轉頭,發現時乘居然不知何時清醒過來,而且在睜眼的第一時間就喊出了聲。
他毫不猶豫地從地上爬起,幾乎沒有一秒鐘的思考,便追著那道並未停留的背影跑了出去,嘴上還喊著:“請等一等!”
安曉曦目瞪口呆地聽到從收藏室外的走廊上,傳來的模糊的聲音——
“那個,您一定是強大的超凡者吧?”
“——請您收我為徒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