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聞倦便一把抱起了昏迷不醒的謝閒,沉聲道:“我去找他。”
一旁的母獅鷲見狀,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把人留在這,自己去吧。再跟你去折騰,半路出事怎麼辦?”
聞倦抱著謝閒的動作微微一僵,沉默著沒有說話。
母獅鷲這時挑挑眉,有點無語:“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立誓不傷他。”
聞倦:“那你立誓吧。”
母獅鷲:……
最終母獅鷲暗暗吐槽了一句晦氣,卻還是立了誓。
這樣,聞倦才略略安心了一點。
可這還不算完,接著聞倦又把天命樹弄醒,逼天命樹也立了誓,本來天命樹還睡著,被聞倦這麼弄醒,一臉懵逼。
可看了看謝閒的樣子,天命樹最終還是小聲逼逼著也立了誓。
母獅鷲聞倦還不能完全相信,但天命樹這個傻白甜聞倦還是相信的。
所以臨走之前,聞倦就把昏迷中的謝閒靜靜放在了天命樹的下方,天命樹見狀,心頭癢癢,幾次都忍不住想伸出小枝丫去撓撓謝閒,但都被聞倦冷冷的目光給瞪了回來。
天命樹:……
問就是委屈。
不過這時偷偷瞄了一眼樹下昏睡著的謝閒,天命樹又覺得自己有點賺。
反正它對謝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心思,而且這麼多年都沒個人來陪它玩,現在來了一個,不說話的,還長得好看的。
嘻嘻。
聞倦臨走前看到天命樹那興奮的樣子,總還是有些不安,但想了想,比起天命樹來,明顯還是解決謝乘月來更要緊。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再次警告了天命樹一聲,便縱身躍出了這附近的空間結界。
·
聞倦找到謝乘月的時候,謝乘月正躺在一個山洞裡,渾身被厚厚的狐裘包裹住,臉色慘白,山洞周圍都設下了結界,但另外三個陪著謝乘月的修士卻一個都不在。
聞倦目光動了動,冷冷用靈識掃蕩了一遍四周,確認另外三人都不在周圍,便一掌拍碎了結界,闖入了山洞。
謝乘月本來還在半醒半昏迷間借用奴契悄悄吸收謝閒身上的能量,用來維持他那越來越暗淡,還被魔氣侵蝕碎裂的金丹。
可沒想到聞倦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
謝乘月驟然清醒,渾身冷汗之下,原本光風霽月的麵容上也露出了一絲不淺的驚懼。
這時他張口便想大叫,卻被聞倦瞬間給狠狠掐住了喉嚨!
接著,聞倦一揮手便在山洞周圍重新布下了屬於自己的禁製,這才冷冷轉頭,看向神情恐懼的謝乘月,麵無表情地道:“乖乖取血吧,彆逼我動手。”
謝乘月臉色扭曲了一瞬,接著他便啞聲道:“你先放手。”
聞倦眉頭一挑:“我不是來跟你談條件的。”
謝乘月整個人瞬間僵硬了。
可過了好一會,他才咬咬牙,顫抖著嘶聲道:“你不能動手,取心頭血必須本人自願的才對奴契有效!”
聞倦當然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沒有在一開始動手,但這時他聽到謝乘月居然用這來要挾他,臉上的冷意更深。
人人都道謝家大公子如高天朗月,清傲孤高,誰料是個這麼狠毒陰險的惡心玩意。
不過聞倦本就是有備而來,這時他倒也不提奴契的事了,隻是所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謝乘月略顯灰敗的臉色和微微泛紅的眸子。
若是旁人看到謝乘月這幅模樣,或許會覺得他是受傷過重太虛弱了才變成這樣,但聞倦卻異常清楚,這是魔氣侵心的前兆。
所以聞倦也不著急,反而在這時猛地鬆開了掐著謝乘月脖頸的手。
謝乘月驟然被鬆開,還以為自己的要挾有效了,頓時撫摸著脖子咳嗽了起來,他咳嗽時眼眶微紅,睫毛顫抖,楚楚可憐,模樣同謝閒有七分相似。
但看在聞倦的眼中,卻隻剩下虛偽作態,讓他覺得惡心透頂。
所以這時謝乘月仰頭衝著聞倦勉強笑了一下,聞倦也故意不等他說出虛以為蛇的話,就淡淡道:“魔氣侵體的滋味不好受吧?”
謝乘月的一張臉瞬間灰敗了下來,整個人也開始顫抖,望著聞倦的表情更是帶了幾分不加掩飾的痛恨。
“彆跟我耍心機,你若是還想乖乖當你的謝家大公子,就趕快把心頭血交出來,我還能教你一個遏製魔氣侵體的方法。否則——”
“等你徹底入了魔,你以為你那幾個姘頭還會帶你走麼?”
聞倦這句話出口,謝乘月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徹底僵在了那。
沒錯,他即便是沒了金丹,隻要回到謝家,還可以有彆的辦法。
可若是入了魔,彆說是謝家,就是薛聞纓他們也必然不會對他死心塌地了。
說不定還會將他扔在秘境裡!
所以謝乘月才冒著被聞倦發現的風險拚命借用奴契去吸收謝閒身上的能量,這樣才能勉強抑製住魔氣的發作。
想到這,謝乘月的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看著聞倦的眸中更是帶了幾分不加掩飾的怨毒。
“我怎麼能確定你教我的方法可以真正遏製魔氣,而不是害我?”
聞倦一言不發,輕輕便彈出一縷幽曇花製成的藥粉。
淡淡的香氣瞬間在整個狹小的山洞中彌漫開來,謝乘月嗅到這香味,渾身顫了顫,竟然意外地發現魔氣侵體的感覺消散了許多。
真的有效!
謝乘月心頭頓時一陣狂喜——沒想到天魔宗有遏製魔氣的修煉方法這個傳聞竟然是真的!
“怎麼樣,還要猶豫麼?”聞倦淡淡道。
謝乘月驟然回過神來,這時他沉吟片刻,咬了咬牙便道:“那你立下心魔之誓,等這次事了,日後見我,絕不害我!”
聞倦目光動了動,淡淡道:“可以,不過你也要立誓,日後不會加害謝閒一絲一毫。”
謝乘月沉默片刻,果斷立誓——在他看來,反正謝閒現在都跟著聞倦了,一個天魔宗的人,他也沒必要再去針對。
隻要他能回到謝家,他日後還是那個前途無量的謝乘月,無人可以阻擋他!
而且,他知道,天魔宗遲早會被毀掉,所以他不著急。
聞倦見到謝乘月這麼輕鬆就立了誓,眉頭微微一挑,還有些意外。
而謝乘月立完誓後,就神情銳利地看向聞倦:“到你了。”
既然謝乘月都立誓了,聞倦也沒有遲疑,立刻便立了誓。
兩人立完誓之後,謝乘月猶豫了好一會,終究還是取出了心頭血,交給了聞倦,同時將自己這頭的奴契當著聞倦的麵毀掉了。
聞倦見到謝乘月毀掉奴契的主契,又取了心頭血,便並沒有猶豫,抬手扔出了一個小瓷瓶給謝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