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醉!”溫酒酒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不信,我走給你看。”
她抬起腿,邁出一步,單腳懸在半空,回頭看一臉緊張的傅儘歡,突然笑了。
清豔的麵頰上,兩隻小酒窩盛著月光,說不出的好看。
“我不單能走,我還能飛,我飛給你看。”溫酒酒扔了酒壺,扇了扇雙臂,“我的小翅膀看見了沒?羽毛好看吧,五顏六色的,我拔一根給你瞧瞧。”
溫酒酒足尖一點,飛上了樹,扭身去拔“翅膀上的羽毛”,卻腳下一滑,“吧唧”一下直接從樹上栽了下來。
傅儘歡縱身而起,將
她橫抱在懷中,翩然落回地麵。
溫酒酒攤開掌心,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驚恐道:“我羽毛呢?我羽毛不見了!”
“羽毛你已經送給我做定情信物了,不記得了嗎?”傅儘歡神色溫柔地信口開河。
“什麼時候的事?”溫酒酒震驚。
“等你酒醒了,再用你的小腦袋瓜子好好想想。”傅儘歡抱著她往回走。
“我不要這樣抱著,我要背著。”溫酒酒掙紮起來。
傅儘歡身上的傷剛痊愈沒多久,經不起她這樣的折騰,無奈將她放下。
溫酒酒一落地,撲進他懷中,勾住他脖子,仰起頭來,雙頰泛著緋紅,眸中水光漾開,點了點他的唇:“親我。”
傅儘歡一愣。
站在樹影裡的傅司南,不由自主攥緊了袖子裡的雙手。
“快點。”溫酒酒催促著。
“酒酒,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傅儘歡胸腔內如滾過烈焰,再也忍不住,低頭,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親完,溫酒酒出乎意料地捂著臉嗚咽起來。
傅司南以為是傅儘歡欺負了溫酒酒,臉色一沉,打算將傅儘歡拎走教訓。
那廂傅儘歡也正在手忙腳亂地哄著溫酒酒,自我反省,就算再喜歡一個姑娘,也不該趁著她醉酒時占便宜,溫酒酒卻趁他哄她時,張開手指,從指縫間看他一眼,眼底露出狡猾的光芒,一把抱住他勁瘦的腰身,腦袋抵在他心口,低若蚊蠅的聲音自喉中發出:
“我喜歡你,傅儘歡。”
藏在樹影裡的傅司南身影猛地僵住,臉色煞白如雪。
傅儘歡以為自己聽錯,欣喜道:“酒酒,你說什麼?你當真、當真……”
他的聲音激動地在顫抖。
溫酒酒說,她喜歡他。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二人經曆風風雨雨,同生共死過好幾回,關係不知不覺一點點改變著,愈發親近。隻是,這親近當中隱約有一層隔閡,阻隔著二人再進一步,導致二人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說是朋友,卻多了幾分曖昧,說是戀人,卻又缺了點什麼。直到此刻傅儘歡才明白,他們之間缺的是溫酒酒這一句親口說出的心意。
溫酒酒從未真心實意地對他說一句,她是喜歡他的。
所有的兩情相悅,都是傅儘歡臆想出來的,九成的把握,還有一成的不確定。
溫酒酒終於親口說出這句話,讓這最後一成的不確定,也徹底變成了把握,成全了他們的“兩情相悅”。
傅儘歡歡喜地將溫酒酒橫抱而起,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酒酒,你說的,不許反悔。”
溫酒酒醉眼朦朧,懶懶地掀了下眼皮,打了個嗝:“不反悔。”
“我愛你,酒酒。”傅儘歡高興地抱著她轉起來。
“彆動,暈。”溫酒酒抓緊了他的袖擺。
“我送你回屋,給你熬醒酒湯。”傅儘歡抱著她,步伐輕快地離開。
“背著,背著。”溫酒酒道。
傅儘歡應她所求,將她放下,微微俯身,將後背露給她。
溫酒酒開心地爬上了傅儘歡的背。
月色皎潔,映得庭前如水,傅儘歡背著溫酒酒,踩著月光,身影漸行漸遠。
溫酒酒將腦袋倚在傅儘歡的肩頭,望著院中一排排的燈籠,指著其中一隻燈籠道:“傅儘歡,我要那個月亮。”
傅儘歡知她是醉了,醉酒的人說的話,反而多數是真話,他聽了溫酒酒的那句喜歡,心底好像打翻了一罐子蜜糖,莫說溫酒酒要燈籠,就算真的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辦法將月亮送到她手裡。
“好,給你摘。”傅儘歡背著溫酒酒輕身一掠,飛至半空,摘下那隻燈籠,塞入她手中。
溫酒酒一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手舉著手裡的燈籠,手裡的燈籠一晃一晃,晃成了無數個金黃色的影子。
傅司南披著月華,站在寒涼的夜風裡,呆呆地望著傅儘歡背著溫酒酒遠走的背影。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樹影的。
他的腦海中隻剩下溫酒酒那句“傅儘歡,我喜歡你”,以及無數個晃動的燈影,一遍一遍地回蕩著,在他的心口開了個巨大的洞。
涼風徐徐,不斷往那個洞裡灌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