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 135 章(2 / 2)

這一輩子,他隻要遠遠看著她,她在他眼前,他便覺歡喜快樂、心滿意足。

見傅儘歡猶存著一絲猶疑,傅司南用那隻傷痕累累的手,握住傅儘歡的手,掌心相抵,骨肉相親:“一個是我最親的,一個是我最愛的,我打心底裡希望你們兩個幸福。你們幸福,對我而言,就是雙倍的幸福。”

傅儘歡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失神了一瞬。

傅司南低聲笑道:“時間快差不多了,大哥趕緊與酒酒拜堂,彆讓新娘子空等。今晚的洞房花燭,可是我為你爭取來的,好好表現,不要辜負我的一番心意。”

傅司南笑著笑著,一滴淚倏然從眼角滑落下來,隱沒在頸側,幸而他及時地側過腦袋,並未叫傅儘歡察覺。

拜過天地,就是洞房花燭。

傅司南笑著飲下一杯喜酒後,自覺將內殿讓給二人,一個人單腳跳著,去了外殿。

他跳到先前進來的那道石門前,找了個覆蓋著陰影的角落裡,緩緩坐下,將自己藏在黑暗裡。

這樣,他便可卸下所有偽裝,不用再強顏歡笑。

傅司南坐在陰影裡,閉上眼睛。

很久以前,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溫酒酒穿著大紅的嫁衣,做了他的妻子。

她的嫁衣上繡了九十九顆珍珠,九九,既應了她的名字,又寓意著長長久久。

終究是,成全了她與大哥的朝朝暮暮,長長久久。

傅司南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樣也好,輸給傅儘歡,他輸得心甘情願。

紅燭靜靜燃燒著,溫暖的燭光透過紅紗帳,映出溫酒酒粉白的麵龐。

溫酒酒與傅儘歡相對而坐,手腕相纏,飲下合巹酒。

酒是淡酒,入了喉,甘冽綿柔。傅儘歡平日酒量很好,偏偏這杯淡酒入了腹後,眼底泛起淺淺的醉意,眼神變得溫柔朦朧起來。

他伸出手,解著溫酒酒衣襟上的扣子,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兩下:“酒酒,今日本是你我成親的大日子,卻不得不委屈你著這粗陋男裝,與我拜了天地,待出去後,我定會為你親手裁一件嫁衣,好好補償你。”

溫酒酒握住他的手。

傅儘歡微愣,以為她要臨時悔婚,表情裡透出些許的緊張。

溫酒酒卻仰起頭來,認真問:“我與你雙修,真的能做天下第一高手?”

傅儘歡登時哭笑不得,他有點分不清溫酒酒答應與他成婚,是因二人兩情相悅,還是惦記著傅司南所說的“天下第一”。

“會的,我保證,你會是天下第一。”傅儘歡頷首,慎重地思考了一下,如若她真的要做天下第一,他便為她掃平所有障礙。

“算了,做個普通的高手也可。”溫酒酒興致缺缺地降了標準,軟軟地撲進傅儘歡的懷裡,有些羞怯地說道,“要不還是熄燈吧。”

傅儘歡彈出一道指風,熄了床頭的紅燭。

溫酒酒自黑暗中抵著他耳畔輕聲問:“你方才說親手為我裁嫁衣,是我理解的字麵上的意思嗎?”

傅儘歡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溫酒酒摸索著,抓住他的手,細細撫著他的指尖:“想不到你還會這個。”

“幼時為應對父親的考核學的。”

“你說說,還有什麼你不會的?”

傅儘歡想了很久,答道:“沒有。”

該會的生活技能,他都會了。溫酒酒貼著他的耳畔,說了三個字,他怔了一瞬,無奈笑道:“你說的這個,我的確不會。”

溫酒酒哼了一聲:“證明你並非無所不能。”

“你說得對,我並非無所不能,也不是什麼天下第一,在你麵前,我甘拜下風。”傅儘歡低啞著嗓音,除去溫酒酒身上的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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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穿的是給彆的男人準備的衣裳,傅儘歡心裡默默吞著醋,一件件將衣裳剝下來,心裡發狠地想著,等回去後,讓她穿他的衣裳,殘留著他氣息的衣袍完完全全將她包裹起來,就好像他抱著她。

溫酒酒僵著一動不動,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雙眼望著黑布隆冬的頭頂。傅儘歡伏在她身上,垂下的發絲落在她頸窩,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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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她身上便再無一絲遮掩。

溫酒酒的臉頰火燒一般地紅了起來,慶幸先叫傅儘歡滅了燈燭,黑暗掩去她的窘迫。

“酒酒,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傅儘歡俯身,在她耳畔低聲的笑著,笑聲裡透著一絲不懷好意,“即使沒有燈燭,我也能在黑暗中視物。”

溫酒酒下意識地拿雙臂去遮自己的身體,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傅儘歡早有準備,將她雙手扣在床頭,低下頭,一個溫柔纏綿的吻,將這聲驚呼儘數吞沒。

……

……

兩日後,傅儘歡神功大成,一掌震開石門,背著再次陷入昏迷的傅司南,與溫酒酒攜手走出了極樂宮。

回到烈火教後,傅儘歡命右護法帶兵清剿屍傀,追查極樂宮餘孽。

又過了三日,傅司南在烈火教醫師的醫治下,拔除體內所有屍毒,當天夜裡醒了過來。

武林盟那邊穆雲嵐也有了新消息,原來穆雲嵐追著司徒雁翎出去後,遭司徒雁翎設下陷阱,不慎墜下瀑布,墜下去之前,穆雲嵐將司徒雁翎一同拽了下去。二人被水衝走,昏迷了過去。

穆雲嵐醒來時,司徒雁翎已不知所蹤,生死未卜。他聽聞傅儘歡和溫酒酒等人已經脫險,回了一趟地下行宮,收斂蘇野的屍骨,送回神劍山莊,並且釋放出被蘇野囚禁的花無心,替蘇野將屍傀善後。

半個月後,烈火教與武林盟簽下協議,協議約定,烈火教退守南疆,百年內絕不進犯中原。

江湖重歸平靜。

【一年後】

轉眼又到了摘蓮子的日子。

星子如水,一葉扁舟穿過重重疊疊的蓮葉,泊在湖心。漫天星光倒影在水裡,小船便在這星光裡飄蕩。

br/>溫酒酒坐在船頭,剝開一顆蓮子,遞到傅儘歡唇邊。

傅儘歡張開唇,溫酒酒打了個響指,蓮子瞬間不知所蹤。

“猜猜蓮子去了哪裡?”溫酒酒眼中泛著狡黠。

傅儘歡無奈,抓住她的手,從她袖中摸出蓮子。

“你怎麼又猜到了。”溫酒酒一臉失望。

“動作太慢。”

“不玩了不玩了。”溫酒酒躺倒,將腦袋枕在他的腿上。

隱居的日子平平淡淡,她每日靠著戲弄傅儘歡取樂,偏偏傅儘歡眼力極好,她的小把戲無一不被看穿。

溫酒酒看著滿天的星光,突然道:“你說,如果我從一開始攻略的就是你,會怎麼樣?”

傅儘歡與溫酒酒處久了,常常從她口中聽到一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詞彙,他領悟力驚人,不用溫酒酒明言,也能從語境中推測出詞彙的意思。

他想了一會兒,答道:“我會娶你。”

“真的?”

傅儘歡:“嗯。”

溫酒酒:我咋就那麼不信呢?

“在想什麼?”傅儘歡摸了摸她的臉頰。

“我在想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明明心裡很愛我,卻故作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害得我估錯攻略進度,繞了一大圈,你得賠我。”

“你想怎麼賠?”

“吹笛子給我聽。”溫酒酒摘下他腰間的玉笛,舉到他跟前,“每天都吹,吹一輩子。”

“好。”傅儘歡寵溺地應了一聲,拿起玉笛,橫在唇邊,吹了起來。

他吹的是溫酒酒平時最喜歡聽的曲子。

夜風拂麵而來,湖麵泛起漣漪,銀光點點散開。

溫酒酒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笛聲,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不知不覺,笛聲入了夢。

傅儘歡放下笛子,垂眸看著睡夢中的溫酒酒,眼底不自覺露出堆起三分溫柔,唇角微微上揚。

“我愛你,酒酒。”他低聲說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