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瑞兆(2 / 2)

謝安懿大咧咧道:“我與三皇子同遊過幾回,還帶上了花菱呢,花菱也認得三皇子的,花菱,對不對?”

謝菱沒說話,眼睛半搭著,像看死人一樣看著謝安懿。

果然,謝華濃怒氣衝衝的聲音立刻從身後響起來:“大、哥?花菱又沒見過什麼世麵,涉世未深,你把她帶去那種地方,三皇子……三皇子他是出了名的紈絝富貴王孫,你不知道?你也讓他與花菱接觸!”

謝華濃說著,怒氣上頭,竟快步走過去打人,謝安懿在軍中也是拿著軍棍抽彆人的,此時卻繞著小圓桌滿屋子跑,邊跑邊說:“瞧你這小肚雞腸的樣,與人交往,難道是僅聽名聲的嗎?我自己長眼睛,我當然會自己看……哎,彆打,彆打了。”

謝菱默默兜起一小捧葡萄乾,趁他們不注意時往外走去。

最近天氣轉涼了,她也忍不住變得更加嘴饞。

而且,在這種換季的時節,老是容易讓人想起一些曾經吃到過的美味。

甚至有時候,僅僅隻是單純發著呆而已,嘴巴裡麵就好像忽然充盈了一股香甜的味道,仿佛正在吃著某道美食一樣,讓人恨不得立刻就要真正地吃到。

謝菱一路走,一路嚼著葡萄乾,回到自己院子時,手心裡的葡萄乾已經隻剩最後幾粒。

她走到兔籠邊,把剩下幾粒喂給了布丁。

她一轉頭,發現環生在不遠處,正在曬著乾草,那是布丁的兔糧。

好勤勞啊……謝菱眯了眯眼,在心中發出如果她是男的她也想娶環生的感慨之後,同時也發出沒辦法她確實隻是個懶惰女人的感慨。

謝菱走過去,挽住了環生的手臂。

“環生,你東西盤點完了?”

環生點點頭。

二姑娘說的沒錯,三姑娘在這兒,她無論拿到什麼,總想問問三姑娘,可三姑娘哪裡會搭理她。

三姑娘不在這兒,她乾脆自己拿主意,反倒完成得飛快,不知道省事多少。

全然不知道自己滿臉寫著礙事的謝菱眼睛亮了亮,對環生說:“太好了,環生,你辛苦了。為了犒勞你,我們出去吃點好吃的吧?”

環生看了看手裡的活,剛想搖頭,卻對上謝菱那雙晶亮的眼。

環生頓了頓,說:“嗯,好吧,謝謝姑娘。”

謝菱一聲歡呼。

她不愛出門,如果不是為了出門辦事,哪怕隻是上街去買一盒胭脂,也非得有人陪才行。

在加上,吃東西這件事,和彆人去沒意思,就得和親密的友人一起去才有趣味。

環生仰頭看了看天氣,帶上了一把雨傘,對謝菱道:“姑娘,走吧,還是去樓氏酒家?”

謝菱頓了頓,才點點頭。

環生沒多想,跟在謝菱身後出了門。

她家三姑娘不愛逛集市,哪怕帶著荷包上街,也極少去彆的地方,最常去的,便是書坊和吃東西的地方。

而在所有買吃食的鋪子、攤子裡,三姑娘最鐘愛的,就是樓氏酒家。

雖然每一次去,三姑娘都不進門,而且去的次數,其實也不算多,有時候一月幾回,有時候幾月才去一回。

但是每一次,吃樓氏酒家的東西,哪怕隻是一小口糕點,三姑娘都會吃得很認真,而且吃完之後,就會變得開心不少。

所以,環生知道,三姑娘最喜歡,便是這家酒樓。

這會兒,也差不多到了飯點。

環生本來打算,也依舊同以前一樣,問清姑娘想吃什麼,她去樓裡買了,再打包出來回府吃。

可這次,謝菱剛下馬車,卻被一個人給叫住了。

聲音嫩脆脆地,從窗口往下喊:“姐姐!”

謝菱抬起頭。

是樊肆收養的那個女兒,煙煙。

她看見謝菱,一邊朝她揮手,一邊咧嘴笑,笑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來自己嘴裡還有幾顆牙是缺著的,又突然閉上,拿手捂得緊緊的。

另一隻大手從旁邊伸過來,把她放在嘴巴上的手摘開,然後那人漫不經心地朝下瞥過來。

那似乎永遠喪喪的下垂眼低斂著,目光落在謝菱身上,饒有興味地停住。

環生看了看上麵,又看了看謝菱。

“姑娘,你想吃什麼,我進去端?”

環生話音剛落,樓上樊肆的聲音傳來:“姑娘不進來?在外麵等什麼呢。”

他這話,讓路過的人不由得紛紛朝謝菱望過來。

好像覺得謝菱掏不出錢似的。

謝菱抿了抿嘴,第一次走進了樓氏酒家。

進了店門,撲麵的喧鬨人煙氣湧過來,食客們吵吵鬨鬨的說話聲,推杯換盞聲,每一桌,都是一方獨立的品饗,或是一方熱鬨的相聚。

謝菱定了定神,右轉上扶梯,朝二樓窗口走去。

環生跟在謝菱身後,頗有些覺得神奇。

三姑娘從未來過這個店裡,卻能夠一口氣報出這店裡不重樣的菜名,而且每一道都很好吃,如今還能一進門就找到路怎麼走,好似已經來過千百遍一樣。

難道這就是大戶人家的修養。

謝菱走上二樓,坐在了樊肆那一桌,摘下帷帽放在一旁。

她的帷帽之前就是係帶束在下巴上的,露出了麵容,所以煙煙才會認出她。

“煙煙。”謝菱朝她打了個招呼。

煙煙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剛想開口回一個招呼,卻卡住了。

樊肆忽然開口,提醒她道:“謝,華菱。”

煙煙便順著接了下去:“華菱姐姐。”

謝菱有些意外,看向了樊肆。

樊肆朝她舉了舉杯。

樊肆怎會認出她,知道她的名字?

除了那日在書坊相見,他們應當沒有再碰過麵。

謝菱想到了那日花舞節。

大約,樊肆是認出了她是當日的神女,朝她父親謝兆寅打聽的吧。

但,謝兆寅對外人報出的名字,居然是“謝華菱”,而非“謝菱”。

這又是何意,難道,是想把這些“錯失的”還給她嗎?

謝菱頓了頓,打算當做沒聽到。

也不必解釋了,樊肆心思敏銳,哪怕多說一句,他都能立刻猜出許多彎彎繞繞來。

沒必要把這瑣碎的家事拿出來打擾人。

謝菱心念轉了幾轉,垂眸看了下桌上剛上的菜。

這幾樣都是時下新鮮的口味,謝菱原本也正想點這些。

她轉頭招來小二:“給我來一份同這桌上一樣的。”

小二下意識地應好,看著謝菱的麵容,目光不由自主地停了停,多了些羞澀躲閃。

樊肆補了一句:“記我賬上。”

小二這才回過神來,連連應聲,轉身跑下樓了。

謝菱神態自然,拆開碗筷,拿熱水燙過一遍,將水倒在一旁的盆裡。

順便招呼站在一旁的環生道:“坐,說了要請你吃好吃的,在外麵,不必拘謹。”

樊肆雙眼眯了眯,屈起食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

“這一頓,好像是我請。”

謝菱眼睛睜得圓溜溜:“不然呢?樊大人邀我進來,當然是早就做好了請客的打算。”

樊肆神情放鬆,輕笑了一聲。

環生在旁邊,看看三姑娘,又看看旁邊這位似是帶著女兒的大人,腦筋都有些轉不過來了。

謝菱看出她的苦惱,介紹道:“這位,是樊都尉,樊大人。”

環生趕緊行禮。

樊肆又笑了一下:“謝姑娘調查我了?”

謝菱道:“在書市聽說了罷了。樊大人不也是,調查我了?”

樊肆不答話了,抱起手臂,指尖在另一邊手臂上點著。

恰好這時,掌櫃的來上小菜。

這樓氏酒家生意好,掌櫃的也不擺譜,忙起來時,他也把自己當小二一樣使,樓上樓下的端盤子送菜。

樓掌櫃看見樊肆對麵坐著個貌美姑娘,又抱著手臂不說話的架勢,“喲”了一聲。

他放了一碟花生米在桌上,和顏悅色地扭頭看向左邊那姑娘,問:“這位嬌美人是……哎呀。”

樓掌櫃忽地一頓。

他看著謝菱的麵容,總覺得熟悉。

一根手指屈在額角抵著,“這這這”地想了半晌,喃喃念著:“好眼熟的姑娘,是見過的,是見過的。”

從樓掌櫃出現的那瞬間開始,謝菱的身影便有些僵滯。

對方盯著她,她也緩緩抬頭,看向樓掌櫃。

一雙小鹿眼漫上些許水潤,清亮而波動。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有這麼快全部掉馬,昨天下的那場雨隻是一個啟動儀式。

其餘的人全都見過00了,白靡還沒見過00,所以他沒有參與淋雨(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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