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菱蹙眉,安靜不動,免得引起注意。
清兒若有默契,此時也應該遠遠躲開,越是假裝這裡沒有人,才越是安全。
免得那一夥小賊搶了白衣人,還要再盯上她們。
謝菱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外麵的打鬥聲漸漸歇了。
不知是跑遠了,還是兩敗俱傷,分彆溜走。
謝菱又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清兒靠近的聲音,便隻好自己悄悄從輿箱中溜下來。
她才剛剛在滿地落葉上走了兩步,一柄尖銳利劍忽然帶著遒勁力道,直揮向她的雙膝。
再多走一步,她雙腿便要廢了。
“女子?”
身後的聲音含糊傳來,似是有些疑慮。
謝菱不敢回頭,隻從餘光瞥見身後白色的敝膝。
竟是那落單的白衣人,勝了。
可他有劍,謝菱不敢貿然猜測他是好人,依然懸著心口。
她斟酌再三,終於出聲道:“我與兄長同伴路過此地……”
話沒說完,身後的腳步聲忽然急促,將滿地枯枝落葉踏得嘩嘩作響,疾步朝她走來。
謝菱的手腕被用力攥住,那人的手勁如鐵爪鋼鑄一般。
那人站到了她對麵,鬥笠下垂著的黑紗輕微地顫抖,抓著她的手亦如是。
謝菱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山風吹過,冷雨飄搖,黑紗貼在了那人臉上,若隱若現顯出俊逸的輪廓,以及覆著雙眼的纏布。
“……瑤瑤?”
謝菱脊背猛地抽上來一陣戰栗,冷意直逼頭頂。
那人焦急地伸手,摸索上謝菱的臉側,被謝菱用力避開。
他似乎是意識到什麼,又將手伸回去,掀開自己麵前的麵紗。
他一身白衣,與發上的羊脂玉簪渾然一體,眉如遠黛,鼻若山嵐,臉如桃杏,若不是多了那條纏眼的白布,分明是一個光憑模樣便要令人癡醉的豔麗公子。
這人,不是那被稱為劍聖的白靡,又是誰。
“瑤瑤。”
他又喊了一遍,這回聲音中卻帶著鼻音與哽咽。
兩行眼淚忽然從蒙著白布的眼中流下來,彙聚在少年的下巴尖上,不斷地顫動。
“叮。”係統響起了久違的提示音,“宿主,第三個世界副本已重新激活。”
謝菱麵色蒼白,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遇見白靡?
還被他當場認出來。
她隻說了一句話而已。
白靡眼上覆著白布,眼淚不停地流下,彙聚在雨水中。
他緊緊攥著謝菱,喉間壓抑不住地嗚嗚不止。
謝菱越是想理清思路,越是腦袋中混亂成一片。
尖銳的疼痛再次襲來,這回連脊椎都刺痛得麻木,好似被人從天靈蓋狠狠紮了一針,身子不受控製地軟倒下來,昏死過去。
醒來時,謝菱身處一個暖和木屋。
這不是清兒告訴她的路線。
她現在,被白靡帶到了另外的地方。
謝菱心中被慌亂和恐懼充盈,她攥緊自己的裙邊,逼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軟軟的觸感貼到她的臉頰,毛茸茸的。
謝菱偏過頭,是布丁。
布丁渾身被爐火烤得乾爽暖洋洋的,蹭在謝菱臉上很舒服。
謝菱心中稍稍定下來了一些,在榻上爬坐起來。
木杖輕輕點在地上的聲音時不時在門外響起,似是盲人在走來走去。
白靡,盲了?
他眼上覆著的那條白布……
木門忽然被推開。
白靡站在門外,換了一身白衣,乾淨簇新。
他把手杖放下靠在門邊,平穩地端著一碗熱粥,跨過門檻,將粥放在了床邊小桌上。
他覆眼的纏布也換了一條,乾爽整潔,看不出狼狽之態,隻是他大約忘了洗臉,臉上的淚痕猶清晰可見。
白靡坐在床邊,臉偏向謝菱的方向,雙手撐在床榻上,好像要傾身聽人說話一般,唇邊的笑容很甜。
他以前模樣更甜。
謝菱記得他的雙眼,迎著陽光時帶著淺淺的亮金色,像盛了秋日最好的那一汪蜂蜜,笑容也像是深秋樹梢上,陽光最飽滿的那一顆蘋果。
可偏偏,他的內心和外表是極度的反差。
白靡就是一個天生壞種,若有必要,燒殺搶掠他將無惡不作,殺人越貨也隻是稀鬆平常。
謝菱咬緊牙關,將懷中的布丁悄悄挪到身後。
“瑤瑤。”白靡伸手,摸索到桌上的粥碗,將它往謝菱的方向輕輕推了推,笑靨清甜,薄唇水紅,“粥熬好了,你吃呀?”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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