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1 / 2)

江二嬸氣得臉色鐵青,叉著腰大喘氣,胸.脯劇烈起伏,氣得腦瓜子嗡嗡的,血都在逆流。

氣歸氣,恨歸恨,她的確不敢再動手了,哪怕她恨白小芽恨得牙癢癢,也不得不冷靜下來為兒女著想。

尤其是她家遠樹,長得一表人才,又是個很能讀書的,十一歲便成了童生,比起大房家的江遠山都不差。

眼看著她兒今年就要參加院試了,可不能被耽誤了前程。

隻要考過院試,她兒就是秀才了,到時候會是整個縣裡最年輕的秀才。她這個做娘的,臉上也有光。

想到那一天,江二嬸氣消了些下去。

但該罵,還是要罵兩句的。

她耷拉著一張倭瓜臉,呸一聲罵道:“啊呸!你個賤皮子,真是老天無眼,這場地龍怎麼沒把你埋下去!”

白小芽嘴一咧,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嘻嘻笑道:“可不嘛,賊老天確實無眼,要是有眼啊,早把你二嬸子帶去地獄了,嘻嘻嘻……”

江二嬸氣得一股血直衝腦門,差點厥過去。

白小芽站在水裡,江二嬸站在田埂上。

一個在高處,一個在下麵,兩人跟鬥雞似的對視著。

江二嬸叉著腰道:“以前倒是沒發現,你嘴皮子厲害得很嘛。行,老娘也不和你動手,也不和你罵了。

今天我王大蘭,就要討個公道!我就等著二叔過來,他是你爺的親兄弟,是咱江家的老族長,我倒要讓他過來評評理,看看你打長輩對不對?”

聽到江二嬸說不動手,白小芽鬆了口氣,不動手好啊,那就動嘴嘛,論嘴炮她可以一試!

她也學著江二嬸的動作,單手叉腰,身體歪歪斜斜地扭著。

“二嬸你既然說到了討公道,那侄兒媳婦就和你理論理論。這片地是我們大房家的,地裡的瓜也是我婆母——你大嫂種的。

你偷摸著摘了我家的瓜,怎麼著,你還很有理了?你說我打你,分明是你先打了我們家玉姝,還要打我,我才還手的!你要不打我,我能還手嗎?難不成你打我,我就該站著任由你打,憑什麼?”

江二嬸深知自己理虧,便不和她爭論動手的事,大聲岔開話題。

“我怎麼就是偷摸摘了,原本我就打算摘完後去告訴大嫂一聲。以往你家沒吃的,我都給這給那,如今你家又是吃肉又是喝油的,我家稀飯清得都能照見人影。

那我去找大嫂借個瓜,她總不會不借吧,做人可不能沒良心。再說了,你家發生那樣的事,我可是送了你們半筐子嫩苞穀,你們不該還嗎?”

白小芽見江二嬸隻扯人情,半點不提動手打人的事,冷笑了下。

既然江二嬸不再提,那她也懶得繼續扯動手的事,等長輩們來了再扯不遲。

她冷笑道:“你那是嫩苞穀麼,老得牛牙都啃不動!”

江二嬸挑眉吊眼:“我掰下來時可是嫩的,送給你們時也是嫩的,是你們自己放老了。

你今天要麼用倭瓜抵了那半筐子嫩苞穀,要麼現在立馬還我半筐子嫩苞穀,否則這事沒完!我王大蘭既不是菩薩更不是佛祖,不會做那等削肉喂狗的善事!”

白小芽算是領教到了江二嬸的潑皮無賴,她心裡氣得吐血,麵上卻還笑嘻嘻的。

她嬉皮笑臉,一副比江二嬸更無賴的樣子:“那我不管,你給的是嫩的也好,老的也罷,你當時給了誰,誰接手的,你就找誰要去!反正找不著我,和我無關!

我既然嫁入了江家,這個家現在就是我做主,這片地從我進門的那天起,就歸我管,地裡哪怕長出一根草,也屬於我的!誰敢拔我一根草,我就跟她玩兒命!”

“嗬,你癩.□□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老娘今天倒要看看,你白小芽在我們江家做不做得了主?”

江二嬸一臉的鄙夷,又吊著眼睛道:“你打我這事,今天要不給個交代,我跟你沒完。你不賠償我五十個雞蛋,一隻老母雞,我讓你把祖宗祠堂的石磚都跪爛!”

白小芽嗬嗬一笑:“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兩人一個站田埂上,一個站水裡,吵得不可開交。

沒一會兒,一大群人,烏泱泱的朝著這邊趕過來。

率先走在前麵的是江家族長,江遠山的親叔爺——江守銀。

他身後跟著江遠山,其次是李春花,再往後是江家三嬸劉翠蓮,另外一些是江守銀的兒子和兒媳婦,以及江家的幾個小孩子。

白小芽一看到這陣仗,說實話,心裡是有點虛的。可她又很清楚,她必須支棱起來,否則隻會爛在泥裡。

她誰也靠不住,唯有靠自己!

江二嬸見到江家族長,以及江家的親親戚戚們,嘴角一耷拉,正要開始哭嚎著告狀,白小芽急忙搶占了先機。

“我不活了啊!嗚嗚嗚嗚……”白小芽突然一屁股坐在了田裡,雙手拍打著水麵,扯開嗓子就哭,“我不活了!讓我死了算了!嗚嗚嗚嗚……爹啊!娘啊!老天爺啊!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啊!”

她半天不從水田裡出來,等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