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霄配合她,掄著價值不菲的古琴,用力拍在了對方的後腦勺,完成補刀。
“哇,許哥你這琴真結實!”
“我也覺得。”
觀月綾子將“臨時抱佛腳”五字真言,發揮得淋漓儘致,她正在翻那本《方術之境》,打算現學現用。
“納尼?這……@%¥@¥&*¥@@(一連串咒語),火焰召來!”
果然,鈴聲乍起,一簇火光從她手中鈴鼓的縫隙裡逸散去,瞬間遮迷了不遠處方術師的視線。
……但也隻是迷了一下視線而已,不疼不癢,也燒不著人家。
那名方術師不屑冷哼,手指翻飛連續敲擊鈴鼓,隻見烈焰四起,帶著要將整座樹林都燒毀殆儘的氣勢。
所謂方術,事實上跟幻術差不太多,講究的是惑敵製敵,攻其不備。
哪怕知道這是假的,觀月綾子來不及反應,也依舊後退了一步。
方術師自火光中現身,從鈴鼓裡抽出一截短刀,直取她的心口。
然而淩橙暮的救援速度,卻遠快於他。
她如神兵天降,一個翻身穩穩落在觀月綾子身前,左手攔住那柄短刀,右手徑直穿越火光,將盲杖刀尖劃過了方術師的頸動脈。
血味濃重,她收刀轉身,拎著觀月綾子的衣領,頭也不回將其拖離了原地。
“隊長,阿……阿裡嘎多。”
“嗯,學習的事先放一放,學會了再實戰操作,彆把自己搭進去了。”
“哇嘎哩嘛嘻噠!”
半個時辰後。
戰局基本上塵埃落定。
其餘三人在一邊歇著,淩橙暮和秦策借著月光巡視全場,把倒地的屍體挨具搜查了一遍。
然後淩橙暮揮手示意,又牽了一匹沒被砍斷腿的馬,五個人三匹馬,從案發現場撤退,前往明陽江的對岸。
沒錯,許霄也會騎馬,天底下沒有許大師不會的小技能。
途中秦策順手逮了兩隻誤入歧途的兔子,拎在手裡,準備待會兒給大家吃頓夜宵。
伍時玖:“秦執行官怎麼可以吃兔兔。”
“你可以不吃。”
“不行,吃還是要吃的。”……
*
江邊,樹林之外的開闊空地,許霄點著了火堆,又用樹枝削了根燒烤簽子,串起褪了毛的兔子烤肉。
秦策無意中側過頭去,發現淩橙暮左手掌心劃了道口子,血痕在火光映襯下格外明顯。
他蹙眉:“怎麼弄的?”
“嗯?哦。”淩橙暮低頭看了一眼,挺不在意,“剛才不小心。”
是為了幫觀月綾子攔刀,不慎被刀鋒劃到了。
“橙姐手傷了?對了,我這還有外傷藥呢!”伍時玖趕緊把一隻白瓷的小藥瓶拿出來,“叫什麼玄金散,是那家藥鋪裡最貴的一種。”
這是當時她跟陸零一起買的,還有一根小人參,畢竟他手臂受傷嚴重,需要補一補。
結果時間根本來不及,他就回了時空監察局。
唉。
她沒來由歎了口氣。
觀月綾子關切詢問:“怎麼了玖玖醬,心情不好嗎?我沒有注意,陸監獄長哪去了?”
“他有事回局裡了。”
“啊咧?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或許吧。”
兩人相對沉默。
過了許久,聽得觀月綾子輕輕地又道。
“會再見麵的。”
這句話像是安慰伍時玖,也像在勸說自己。
而許霄坐在火堆旁,翻轉烤著那兩隻兔子。
他一雙慣常含笑的眼睛,亮晶晶映著搖曳的火光,唇角微抿,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秦策用沾了水的乾淨軟布,擦拭淩橙暮手上的傷口,又打開藥瓶,輕灑藥粉,以指尖替她按摩吸收。
他垂眸,神情專注,專注到讓淩橙暮還以為自己遭受了什麼不得了的傷害。
她無語道:“沒這麼嚴重,再晚一會兒這條小口子都該結痂了,我又不是嬌氣的小姑娘。”
“你才比不及格大幾歲?”秦策平靜抬眼看她,“你不嬌氣,但確實是小姑娘。”
“……”
她沉默半晌,終是彎起唇角,沒再說話。
聽得伍時玖問:“橙姐,秦執行官,咱們下一步去哪裡?”
淩橙暮拿出放在口袋裡的令牌,凝神端詳。
令牌是之前從某位方術師屍體上搜到的,金鑲玉的材製,雕花繁複,中間刻了一個“耀”字。
她跟秦策交換了個眼神:“這得是皇宮的東西吧?”
“可能性很大。”秦策沉吟片刻,轉而去問觀月綾子,“你了不了解方術師的內部混亂,根源在哪裡?”
觀月綾子認真回憶:“啊喏……好像是和,皇帝的飲食有關。”
“嗯?”
“具體的沒聽清,就聽他們說什麼‘狗皇帝’,‘薑鱔吃棗一豬’,‘不吃食物’……可能是,食欲不太好。”
秦策默然。
“江山遲早易主,不識時務?”
“……搜嘎!”
“那是跟政權有關。”淩橙暮琢磨著,分析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方術師內部分成兩派,其中一派跟朝中勢力勾結,想要弑君篡位,前任首領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被害了。”
秦策道:“這令牌是他們相互聯係的信物。”
“這就相當於遊戲中爆出了道具,不會沒用的,我們得去皇宮探探。”
伍時玖好奇:“探什麼?”
“探是殺了皇帝有好處,還是保住皇帝有好處。”
“這麼難的事兒,姐你說得也太簡單了吧?我們就老實躲著不行嗎?”
淩橙暮冷笑:“我倒是想躲著,係統機製允許嗎?就算我們不行動,係統也會想辦法逼我們出去。”
在這個賽區的五天,他們一天也不可能輕鬆度過。
腕表上當前存活者的數量,從沒有停止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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