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音不擅長笑,隻是朝她點頭,聲音很輕地答應下來:“好。”
“你太好了,愛你哦!”何青青伸出雙臂抱了輕音一下,然後又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眾人的眼神變了變,似乎突然發現,這個坐在角落裡總是沉默的女生,好像也不是很難相處嘛,相反,還挺好說話的。
有兩個女生大著膽子拿著試卷湊到輕音麵前,有些忐忑地問她:“這一題老師上課的時候講得我不太理解,你能再給我講一下嗎?”
輕音低著頭沒說話,女生以為是被拒絕了,有些難看和失落,正準備帶著試卷離開以後,發現坐著的女生已經拿起了筆,隔了一厘米的距離,在她的試卷上虛虛地畫了兩條線。
“這樣畫輔助線隻需要兩步,你上麵畫的需要經過四步驗證,有些麻煩,中間容易算錯。”輕音在紙上刷刷刷地寫著解題步驟,女生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對,我算了三遍,得出了三個不同的結果,就是不知道哪裡錯了。”
女生說完以後,輕音已經把兩種方法全部寫在了紙上,翻過來給女生看。
線裝筆記本上的字跡清晰娟秀,一點不敷衍,一步步解題步驟寫得很清楚。
“謝謝你啊!”女生高興地道謝,想起什麼似的,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小袋巧克力遞給輕音。
“我爸給我帶的,挺好吃的,你嘗嘗。”
輕音仰頭看她,安安靜靜地沒有伸手。
女生以為她是不好意思,直接把巧克力塞到了輕音手心裡。
兩個女孩子的手心都是溫溫熱熱的,是輕音極少能感受到的溫度。
“謝謝。”
女生颯然一笑,擺擺手:“不客氣呀。”
在幾個女生的帶領下,輕音的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一下課便有人過來,坐在旁邊和輕音說話。
大多時候是問題目,看著輕音在解題的時候,偶爾會聊上幾句。
五班人都知道了,轉學生一點不高冷,反而還很軟萌,就是有點膽小。
但是長得漂亮啊,比那些作天作地的小妖精好出幾百倍。
——
周一,大家都站在底下,抬頭看著優秀學生在國旗下發表演講。
站在輕音旁邊的女生岩岩趁老師不注意碰了碰輕音的手,輕音疑惑轉頭看她。
“輕音,為什麼不是你去演講啊?”見輕音越發茫然,岩岩和她解釋道:“你不知道我們學校的規矩,演講名單都是按照考試成績確定的,你這次全校第一,怎麼著都應該是你過去,就算不是你,葉曼婷這次成績倒退了,不可能是她上去,搞不懂老師們在想什麼,讓一個學習成績退步的人發表學習感悟,幾個意思?”
不光是岩岩不滿,整個五班的所有人都同仇敵愾地表示不公平,這個榮譽應該是屬於輕音的,屬於他們五班的。
他們五班好不容易出一個全校第一,容易嗎?
五班方針裡傳出了抗議聲,隻不過場地大,轉瞬聲音就被湮滅。徐倩匆匆趕過來,朝人群裡最大聲的男生瞪了一眼。
“都給我閉嘴,老老實實聽演講,不然這個禮拜的體育課改上數學。”
底下都安靜了。
岩岩撇了撇嘴:“班主任也做不了主。”
輕音看了眼領獎台上自信耀眼的女生一眼,想到那天在廁所旁邊,葉曼婷也是這麼自信大膽,生機勃勃。
安撫地朝旁邊的岩岩笑了笑:“沒事的,這些都不重要。”
她不應該是站在上麵的人,她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
不堪匹配那樣光芒萬丈的舞台。
回到教室以後徐倩把帶頭的男生訓斥了兩句,直把幾個男生說得嘴上能掛油瓶。
轉眼徐倩又笑眯眯地把藏在背後的小紅旗拿了出來,站在講台上朝著四邊都晃了晃手裡鮮紅的棋子。
“這是學校給我們班級發的最佳進步班級獎,掛在咱們班級門口,瞧著我們班也不比誰差吧,何必爭一時之氣呢?”
教室裡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還是徐老師厲害,不聲不響地就把班級榮譽拿回來了。
五班的小紅旗掛在門口迎風飄揚,從這天起,五班人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拉著重點班的人在門口聊天。
有意無意地指著門上的小紅旗,裝作無意地問道:“怎麼樣,好不好看?”
何青青往輕音嘴裡塞了一粒QQ糖,嘲笑門口的男生真幼稚。
“不過輕音,再過一個月就是期中考試了,你也要加油啊,我們不能和重點班認慫!我覺得我這次生物差不多能及格了,多虧你啊。”
嘴裡草莓味的軟糖被嚼得一塊一塊,輕音覺得這種感覺有些陌生的奇異。
從爸爸去世以後,她就再沒有吃過這種糖了,最多的就是過年時候肖桂蘭買的六塊錢一斤的水果糖,裡麵有粗糙的糖精和塑料味。
岩岩在旁邊打岔:“小青青,你不要太給輕音壓力嘛。”
何青青趕緊點頭,往嘴裡塞了一大把糖。
不知道是不是學習太辛苦,連著幾天輕音都請了病假。
月考的事情已經過去快兩周,五班出了風頭,僅有一牆之隔的四班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有蔣少川幾個拖後腿的學生在,四班的平均分怎麼也拉扯不上去,好在老師學生都習慣了,且拿他們沒辦法。
體育課,彆的同學都在操場上跑步,三個難兄難弟在教室裡把兩張桌子拚到一起,桌上放了兩副撲克。
方航洗牌,賀淵的腳下落了兩根煙頭。
方航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一邊發牌一邊不經意地說:“你說哥們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轉學生那麼厲害啊,一考就考了個全校第一,臥了個槽的。”
被賀淵冷眼一掃,方航把滿嘴臟話收了起來,笑嗬嗬地打著補丁:“小姑娘學習真厲害啊。”
被扔在地上的煙頭還冒著點點火星,賀淵看著煙頭,手上胡亂地抓著拍:“嗯,是厲害。”
恍然間想起徐倩說的,人家是要上大學的人,他不應該耽誤人家。
操,全校第一有什麼了不起的,能考上F大又怎麼樣。
他賀淵不追了。
配不上就配不上。
方航覺得賀淵心裡有疙瘩,明明聽到那個人的消息兩個耳朵都快豎起來了,還偏偏裝作不在意。
發好牌之後,方航開始一張張理清自己手裡的牌,不緊不慢地和蔣少川閒聊:“之前五班不是很排擠那個女生嗎,據說現在大家都熱情得不得了,恨不得把那轉學生當成天仙捧著。”
賀淵插著牌的動作一頓,方航轉過頭,繼續笑眯眯地和蔣少川八卦:“我上次去他們班找一兄弟聊天,結果你猜怎麼著,他第一件事就是拉著我看他們門口那把破紅旗,說都是他們全班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轉學生就是他們班的頭號功臣,我可去他媽的吧,一個普通班的把成績看這個重要乾什麼?”
賀淵有些煩躁地皺眉。
方航接著說:“不過,那個轉學生現在和班裡人相處挺不錯是真的,大家都格外照顧她。”
賀淵甩了三個A出來:“屁話那麼多,打不打了?”
“打打打!”蔣少川趕緊附和,一瞧牌:“要不起啊。”方航也接不住這牌。
賀淵在手上的牌之間摸摸索索。
等著他出牌的功夫,方航突然歎了口氣:“不過她兩天沒來上課了,聽說請了三天的病假。”
說完偷瞄了賀淵一眼,被他逮了個正著。
賀淵扔了手裡的牌,朝方航冷笑:“說給我聽的是不是?”
蔣少川有些害怕這樣的賀淵,悄悄地縮到方航的旁邊,不敢吭聲。
方航也怕,但覺得有些事他必須得和賀哥說清楚。
從籃球比賽回來,好不容易堅持大半個月不泡吧的賀哥又變了,熬夜打遊戲,周末出去賽車,豁出命一樣在環山公路上開,他們都沒膽子跟過去。
賀淵跟不要命了似的,到現在,方航幾乎敢肯定,賀淵沒有一天休息時間超過八小時。
眼裡全是紅血絲,下巴有些胡茬也冒出來了。
以往多在意形象的一個人啊。’
為了一個女生,廢了。
“賀哥,有個事我必須得和你說,上次籃球賽那個男生我找人問清楚了,不是白輕音男朋友,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叫白驍。”
賀淵又點了根煙,不屑地把打火機朝方航甩過去。
“就這事?”早八百年他就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她都那麼討厭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賀淵:討厭就討厭,老子還偏偏就不追你了……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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