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音拽著書包帶, 有些瑟縮地往旁邊避了避，被賀淵拽著書包直接扯到了他旁邊。
“你彆亂動, 我就和你說會話，不做什麼, ”賀淵“嘶”了一聲，皺著眉：“剛剛碰到傷口了。”
輕音僵住不敢動彈。
一點點白落在她頭上。
賀淵拖著她到小店門口, 板著臉：“站這裡等我, 不準走。”
輕音站在小店門口盯著自己的鞋尖看，白色的帆布鞋, 鞋麵被雪浸濕了一小塊，襪子穿得厚倒沒有凍腳的感覺。
賀淵手裡拎著個包裝袋就過來了。
把袋子裡的紅色針織帽往輕音頭上一戴，最頂上麵是一個碩大的珍珠，塑料做的，有些廉價。
賀淵眯著眼看了看, 點頭肯定：“好看。”
裡麵是加厚絨的，很暖和, 輕音伸手要拿掉, 賀淵按住不讓她動, 碰到輕音的手才發現冰冷得很。
賀淵攥著她的手就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暖著。
“手怎麼這麼冰？”
旁邊有好些過路的學生，都是陌生麵孔, 賀淵帶著黑色帽子把臉遮了個大半，沒人認出來。
輕音內向，在學校裡也不常走動，最多有人知道高三五班有個轉學生很漂亮, 具體長什麼樣，沒有多少人知道。
輕音的手在賀淵的口袋裡掙紮著。
兩條細細的眉毛都快皺到一起。
肌膚勝雪，唯獨兩頰不知是被凍得還是氣得，有兩朵粉嫩嫩的紅暈，賀淵有些看待，手上使勁把她的手拉著不讓動彈。
“亂動什麼，小心老子打你。”
輕音也不掙紮了，賀淵一麵得意，一麵又怕她心裡對自己懼意更深。
輕音突然停了腳步，仰著頭看她，一雙清潤的眸子裡有著亮晶晶的雪花點，還有他。
“賀淵。”
賀淵眼睛沒眨地看著她：“老子在呢。”語氣隨意敷衍。
輕音眼神複雜，似乎是不能理解眼前的男生。
“你不是很壞，為什麼老是裝作凶巴巴的？”
賀淵愣住了，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竟然說不出話來。
可笑得很，這幾年高中哪個人不知道他賀淵的名頭，不講理唉惹事，仗著家裡有錢，在周邊幾個中學幾乎橫著走。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這麼認真地告訴他：其實你不是很壞。
頭一次，本著想搭訕的心思過去修車，結果沒修好。
第二回，色心不死地跟蹤，順便解決了兩個小混混。
在她眼裡就不是很壞了？
“你是不是忘了被我強吻的那次了？”賀淵說完，看到眼前女孩瞬間有些膽怯的神色，心咯噔一下沉到穀底。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口袋裡的那隻小手掙紮出來，賀淵也不敢強求，乾巴巴地在旁邊走著。
笑道：“我們家離得挺近的，以後放學都一起走。’話說得不容輕音拒絕。
兩個人在荒涼的馬路牙子上走著，周邊三三兩兩的行人，偶爾扭頭看向這一對小年輕。
賀淵說著說著就找不到話題了。
半晌看著輕音低頭看地上的雪，問道：“你怎麼不參加數學競賽？不是想考F大嗎，數學競賽國獎起碼高考可以加好些分吧。”
媽的晚上在樹底下拿手機查了半天才查到這些信息，不然開口怕惹她笑話。
真是被徐倩猜中了，兩個人不是一個世界的。
輕音傻傻地看了他好一會，似乎覺得這不像是賀淵會說出來的話。
搖搖頭：“沒有參加。”
數學競賽需要報名學習組，校內的校外的都可以，她沒有錢。
在書店裡看到的數學競賽書，徘徊了很久，最終還是輕輕地放回了書架。
賀淵問：“不想參加？”
輕音點點頭：“嗯。”
賀淵又笑著問：“真的不想參加。”
低頭看雪的女孩子突然抬起頭，軟軟地朝他嗔了一句：“賀淵你好煩啊。”
明明是朝著他吼出來的，但偏偏嗓門小，說出來跟撒嬌似的。
輕音也發現了，說完以後就閉上了嘴低頭，悶悶不樂。
賀淵笑了一聲，單手挑起了輕音的下巴。
指腹滑滑的一片，舍不得放手。
女孩子的眼裡有惱怒，藏得更深的是落寞。
賀淵眸光閃了閃，還是笑。
“我還以為你是個不會生氣的假娃娃。”
輕音沒有理她，拉著書包帶快步往前走。
賀淵站著沒動，在後麵喊：“你慢點，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