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戈把工作服脫了搭在臂彎上, 身上穿著件白色的短袖, 薄得幾乎能看見裡麵肌肉的紋理。
輕音抱著小狗呆呆地站在原地。
“付戈, 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付戈正在往喉嚨裡灌涼白開，聽到這句話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不回家？”
輕音空出一隻手摸了摸耳朵, 不好意思地同他說：“媽媽說今天可以晚一點回去，你帶我一起好不好，我還沒有去過酒吧。”
孩子氣的眼神，裡麵是孩子氣的渴望。
讓人難以拒絕。
付戈低了低眉：“不行。”拒絕得沒有餘地。
十分鐘後，付戈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 心內懊惱得不行。
故意惡聲惡氣地回頭凶她：“待會一直跟在我旁邊, 不要亂跑, 知道了沒？”
輕音乖乖得點頭, 跟個精致的布娃娃似的。
付戈推開玻璃門帶輕音進酒吧，四眾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他身後精致的女孩身上。
輕音第一次來這種燈光昏暗的地方, 麵對這麼多的陌生人, 有些害怕, 心臟跳得很快, 捂著胸口躲在付戈身後。
酒吧形形色色的男女, 鬨哄哄的一團, 有的男人手也不安分地往旁邊女人的身上探過去，女人卻是沒皮沒臉笑得嬌媚。
付戈下意識地推著輕音的肩膀換了個方向, 帶她到吧台上坐下，敲了敲桌上的酒杯。
“哥們，這是我妹妹, 幫忙照顧一下。”
妹妹這個詞語實在是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服務生和付戈不算熟悉，但知道這是老板的朋友，也不敢怠慢，一個勁地點頭。
“行嘞，你過去台上吧，小野哥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
付戈點點頭，臨走前還不忘彎腰同輕音對視，臉上的肌肉緊繃，看起來有些凶惡。
“在這裡坐著，不準走動，也不能亂喝彆人給的東西，知道不知道？”
輕音推著他的腰，趴著吧台上笑，或許是酒吧裡悶熱的空氣和彌漫的酒味，小姑娘的臉頰紅撲撲的。嗓音裡都帶著活潑的笑。
“我知道啦，你快過去吧。”
付戈走到了台上，朝下望過去，果真見輕音模樣乖乖地托著下巴坐在吧台前，認真地看著他。
付戈稍微放下了心，從阿滿手裡把鼓槌接過來。
幾天沒見，阿滿瘦了不少，兩頰深陷，原本飽滿的蘋果肌也消失不見，臉上倦倦得沒什麼精神。
“付哥，那是你女朋友嗎？”阿滿伸手指了指輕音的方向。
付哥朝台下傻嗬嗬的小姑娘看了眼，沒回答，隻問道：“還有多久開始？”
“馬上。”
阿滿回到自己的麥克風前，小野抱著把電吉他走過來。
“哥們，速度這麼快就談了女朋友，敢情之前一直瞞著我們呢，女朋友夠嬌的啊！”小野說著朝台下輕音的方向吹了個口哨，撥了撥電吉他的弦。
單純的女孩子通常會對彈吉他的男生毫無抵抗力，這是小野一路實戰得出來的經驗。倒不是他想挖兄弟的牆角，隻不過看著小姑娘漂亮，覺得有點意思罷了。
付戈皺著眉正要說什麼阻止，台下的輕音拿開托著下巴的手，兩隻手扯著嘴角朝小野做個個鬼臉。
小野愣了一下，笑得不行地轉過頭。
“付戈，你這小女朋友還挺可愛啊。”
付戈抿嘴，唇畔有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次是酒吧辦活動，樂隊也是老板花錢請來的。
付戈一向工作認真投入，不知敲了多少下鼓，嗓子喊得乾痛，台下的氣氛也被調動起來了，一群年輕人跟著音樂節奏在場內搖擺著身體，舉杯暢飲。
隔著朦朧的燈光，付戈朝吧台望過去，小姑娘睜著一雙霧氣蒙蒙的眼睛，認真地看著舞台上的他。
七點半結束一場，十點還有一場，用不著鼓手，付戈和老板說了一聲準備走。
被對方塞過來三百塊錢。
“拿著，彆跟我客氣，你應得的，給女朋友買點東西也是好的。”
付戈看了輕音一眼，沒拒絕，把錢揣進了口袋裡，走到小姑娘身邊。
從服務生那邊倒了杯橙汁放到她手邊：“喝完帶你回去。”
“啊，這麼快就結束了嗎？”輕音張了張嘴。。
“嗯。”付戈點了根煙，就在旁邊看著她喝橙汁，一小口一小口的，看著人著急，付戈卻也不催，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時不時垂眸看她一眼。
等杯子裡的橙汁還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被他奪了過去。
“彆喝了，走吧。”
酒吧的人越來越多，付戈怕她走散，伸手想拉著輕音，剛剛手遞過去，小姑娘已經自覺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付戈，快走啊。”
付戈木木地抬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