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不露聲色 閔然 7903 字 6個月前

周媽的腰椎有塊碎骨凸進了椎管裡,現在腿腳活動困難,可能就是因為碎骨壓迫到了神經,這種骨折不動手術的話,很容易引起下肢癱瘓,專家會診後的意見也是手術比較好。

岑露白向周媽轉達了專家的意見,周媽隻想知道岑露白的建議。

她這條命,本來就是岑露白幫她撿回來的。幾年前她罹患乳腺癌,治療的全程就是岑露白幫她定主意,聯係各方的。

她能活到今天,離不開岑露白一直以來的關照。

她相信岑露白。

岑露白沒有推諉,言簡意賅:“我也覺得手術比較好,而且,越快越好。”

保守治療不僅有延誤病情的風險,而且長時間躺在床上不能動有多煎熬,她比誰都清楚。

早治療,早痊愈。在成熟的手術團隊下,這個手術不是很大,風險是在可控範圍內的。

周媽沒意見,全然聽從岑露白的安排的:“那就動手術。”

岑露白眼底的憂色稍斂,牽出一抹令人安定的笑,寬慰她:“沒事的,彆擔心,就是一個小手術。醫科大的專家來給你做。”

周媽表現得輕鬆:“嗯。”

薑照雪跟著放鬆了些。

於是淩晨兩點多,周媽就被加急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一關,走道上就隻剩薑照雪、岑露白和她們的影子了。

午夜的風雨依舊淒楚,變本加厲地在窗戶外作浪,四下悄無人聲,有一種空寂到令人發慌的氣氛。

薑照雪不安地從手術室閉合的門縫上收回眼神。

岑露白低眸,溫聲詢問她:“汪平還在停車場,我讓他先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她腰背筆直,麵容沉靜,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令人信服。

可薑照雪卻看到,她本就輕薄的淡妝,經過長時間的氧化,微微脫妝後,現出了她眼底淡淡的倦色。

仍然是美麗的,甚至因此顯露出了她更多柔弱、可親近的美。

可一瞬間,薑照雪的心卻像被什麼不輕不重地揉搓了下。

岑露白再強大、再舉重若輕,也是肉|體凡胎,也是會累的吧。

她搖頭:“不用。”

岑露白卻以為她那幾秒的沉默是動搖。她繼續安她的心:“手術大概要三個小時,我在這裡等就好。不會有事的,出來了我給你發消息。”

“明天早上遙遙的司機會過來接我,送我去機場,順便把遙遙送過來接我的班的,所以醫院這邊你彆擔心。”

“等你睡醒了就都沒事了。”

她輕描淡寫,安排得井井有條。

薑照雪沒辦法不心軟。

櫛風沐雨,更深露重,她空著手從海城回來,又空著手從北城過去,連家都不回一趟,真的就是為了赴她這一場話劇的約定。

她喉嚨乾了乾,再次搖頭,直接走到正對麵的等候椅上坐下了:“不用了。”

“我陪你。”她把含在喉嚨裡的後半句話說出來了。

岑露白跟著她側轉身子,微微錯愕。

薑照雪咬唇,注視著她,不受控製地從心底裡冒出下一句話:“你在海城安心忙你的,之後醫院這邊除了小遙,還會有我的。”

仿佛她真的是岑露白的妻子,能幫她安定大後方。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界、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薑照雪不好意思,卻沒有太後悔。

岑露白似乎有些意外,與她對視著,有兩秒沒說話,隨即,眼底像有什麼蕩漾開來,微微勾唇,忽然就妥協了。

“那好,麻煩你了。”她走近,神色明顯放鬆,仿佛薑照雪真的幫了她大忙。

薑照雪耳根微熱,悄悄地鬆一口氣,搖了搖頭。

岑露白抬手,把風衣外套脫下,遞給她:“蓋著睡一會兒吧,感冒剛好,彆再著涼了。”

薑照雪沒接:“不用了,我不冷。”

不冷是假的。她今天還是穿了短裙,配著長靴,露出了一小截光潔的大腿,此刻坐在這不知道哪裡漏著風的走道裡,其實是有些通體發涼的。可岑露白脫了風衣,裡麵也隻有一條長裙,看起來並不比她要暖和多少。

隻是,她話音剛落,身體就很不給麵子地給出了想打噴嚏信號。

薑照雪:“……”

她連忙低下頭,很努力地想忍住,卻還是不受控製地悶出了一聲輕哼。

岑露白眼眸瞬了瞬,發出了一聲笑音。聽得出很克製了,幾乎隻是氣聲。

薑照雪臉瞬間紅到了脖子。

不想抬頭,也不想見人了。

岑露白唇角弧度加深,抬起手想揉薑照雪的腦袋,怕她更尷尬,又忍住了。

她噙著笑,把風衣輕輕地放到了她的腿上,當做什麼沒發現一樣,在她身邊落座:“你要是感冒了,我在海城的擔心就要更多了。”

薑照雪下意識想要歸還她風衣的手頓住。半晌,她退讓了一步,挪得靠岑露白近了些,把風衣橫過來打開,一半蓋在自己身上,一半遞給岑露白,示意她一起。

岑露白微愣,轉瞬微垂長睫,讓笑意在眼底流轉。倒是沒有拒絕。

她也挪動了一下,坐得離薑照雪更近了些。

風衣敞開著,堪堪地罩住了她們坐著的全身,讓大部分作祟的冷風沒了可乘之機。

薑照雪暖和了不少。她沒再說話,頭靠著牆,閉上眼,聽窗外風雨淒淒,嗅著鼻間從岑露白身上傳來的熟悉木質淡香水味,恍惚間竟有一種風動雨動我心不動的安定感。

“謝謝你陪我來醫院。”岑露白忽然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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