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帝王側(1 / 2)

戚善被他摟得身子一歪,差點往他懷裡撞去,幸好她這些年武功練得好,底盤紮實得很,受這大力也不過微微晃了晃,立馬又穩穩當當地站在原地。

她左手抬起,不著痕跡地卸下楊瑞英垂在他身前的手臂,滿眼嫌棄:“好好的一個大男人,可彆和我湊得那麼近。”

那手纖長瑩白,觸感柔嫩,在他的手腕上一觸即過。

一種奇異的感覺突然從楊瑞英心頭劃過,仿若是柳絮拂過臉龐,又仿若貓兒拿爪子撓你的手心,讓人心頭酥麻。但這感覺來得快,去得更快,楊瑞英甚至沒有來得及細想,他順勢收回了手臂,揚眉笑:“你和六皇子待得久了,竟連他的壞習慣都學來了。”

隨著魏洵幾年來的存在感越發的強,如今滿皇宮裡,誰人不知道這位爺潔癖成疾?

愛乾淨整潔是一個好事情,可是魏洵在這一方麵卻未免有些過於病態了,每日討厭他人的觸碰,更傳聞他成年之時皇後往他房裡塞了一個如花姑娘,可他卻不解風情地直接讓人把這姑娘帶了下去,又是換床鋪又是換枕套,可把他宮殿裡的下人累了個要死。

楊瑞英覺得戚善這幾年和六皇子一直玩在一起,可真是把六皇子的潔癖學了大半。

他回憶起小時候胖嘟嘟又活潑可愛的小阿善,不由納悶:“我記得你小時候還和我一起捉蛐蛐捉迷藏,怎麼現在連讓我碰一下都不允許?”

他好心勸:“阿善,學六皇子那樣,你是娶不到媳婦的。”

媳婦?

戚善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滿不在乎地說:“娶不到就娶不到吧。”

哎,娶個姑娘回家可不是害了人家嘛。

楊瑞英說完後也覺得自己擔心太多了。

猶記得去年百花宴舉辦得如火如荼,那些姑娘們在岸上賞花作詞,就見到一葉輕舟從遠出晃晃悠悠地漂來。船上有兩人正執旗對弈,一人著玄衣,麵目冷淡,身姿筆挺地坐在墊上,氣質莊重;另一人卻一身白衣,單手支著下巴,歪頭拿著棋子笑。

姑娘們也不知道那棋局結果如何,隻見那白衣公子忽的把手中的棋子輕飄飄地放到棋盤上,然後側過了頭,往岸上看了過來。

就是這麼一眼,不知讓多少姑娘失了神。

這白衣人自然就是戚善了,那日她和魏洵相約泛舟,便在船上手談一局。兩人思緒都在棋局上,不知船已然漂到了此地,遇上了在姑娘們之間頗有名氣的賞花宴。

戚善不過是聽聞岸上有人聲,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哪裡想得到後來會惹出一係列的鬨劇來。

“倒是我忘了戶部侍郎家的周千金了。”

楊瑞英調侃。

戶部侍郎家的千金周小姐那一日正在賞花宴上。她離江邊近,目力又好,正好把那船上的情況看到了。戚善那一偏頭,倒叫這位周小姐把他的臉看了個清楚,那如畫容顏頓時叫她怦然心動,怔在原地,恍惚間竟然覺得來人世間走這麼一遭,仿佛就是為了這一刻似的。

待打聽到這就是安國公家的戚世子後,周小姐當即就回家求自己的父親了,說是非戚善不嫁。

戶部侍郎自知自家是絕對高攀不起安國公家的,也不自找丟臉,貿貿然跑去安國公府惹人笑話,隻讓妻子把女兒看嚴了,再也不讓她隨意出門。

可惜周小姐交友甚廣,又畫得一手好畫,等到她把那日戚善的側顏畫下來後,戚善頓時在京都閨秀們的圈子中出了名。

再後來,但凡是誰家的宴席請了戚善過去做客,姑娘們都會爭相趕去,雖然男子和女子的宴會不在一處,可若是有心的話,想要見戚善一麵也並不難。戚善長得好又毋庸置疑,久而久之竟然傳出了“世間難得戚家郎”的說法。

楊瑞英坐在了戚善的對麵。

見對麵人斂眉低眸手執瓷杯,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卻覺得味道一般,然後繼續和戚善說:“今天過後,周小姐又要有伴了。”

方才樓下女扮男裝的姑娘,隻怕會成為第二個周小姐了。

戚善歎了口氣,無奈:“到底是個姑娘家,貼身的手鐲贈人的確不好,更何況我看她那婢女的反應,像是這鐲子有什麼非凡意義一樣。反正這銀兩於我來說不過什麼,既是幫了那程治葬了父親,又能夠幫那姑娘留下自己的貼身事物,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她總結:“值得的。”

楊瑞英感慨:“難為你一番心思了。”

又問:“不過我看那姑娘裝起男人來有模有樣,步子邁得大,態度也大方自然,若不是你說破,我竟然還看不出來她是個女兒身。你是如何看出的?”

這可是問到專家了。

戚善握拳輕笑一聲,隻說:“隻能說你眼神不好了。”

其實是她裝久了男人,對這一方麵摸出了一點心得體會,陳薇雖然已經扮得仿佛是個尋常公子哥了,但在她看來還是有跡可循。

更何況哪家的公子還戴玉鐲的?這瑞英也真是夠傻的。

不過傻一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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