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不覺,隻聽皇後說:“阿善,哪怕不幫阿洵,也請彆去幫彆人來傷害他。”
這日戚善回了國公府,難得被安國公獨自叫進了書房中。
安國公躊躇半晌,還是開了口:“我聽聞今日皇後把你叫進了宮中,可有談關於六皇子的事?”
見戚善抬頭似有疑惑,安國公乾脆直白道:“我知道你從小愛和六皇子一起玩,平日和二皇子也多有接觸。”他看著戚善的雙眼,“隻是阿善,我們家從來都是隻聽令於聖上。”
所以阿善,千萬不要參與那些皇子們的奪嫡之爭。
戚善聽出父親的意思。
她低頭沉默:“我懂您的意思。”她說,“我不會摻和進去的。”
安國公便欣慰一笑。
自書房的這次談話後,戚善老老實實地在翰林院做起了編修。
同僚們知道她從小是和皇子們一起長大的,家中關係又硬,於是私底下都猜測戚善會馬上高升,哪裡想得到她居然在翰林院裡踏踏實實地乾了兩年。
兩朝四百年的曆史都被她整理清楚,馬上又要整理四百年前的事跡。
同僚們都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二皇子已在兵部站穩跟腳,六皇子也在戶部頗有實權。戚善和這兩位皇子的關係一向是好,怎沒見如今她被這二人提拔而去、高居廟堂?
因
此難免有閒言碎語傳出,說戚善與這兩位皇子的關係不過爾爾,更甚兩位皇子如今可能都已經忘記了這一號人物。
程治聽了很是憤懣,告訴戚善後卻見她不過一笑置之,並不放在心上。
楊瑞英這兩年在西北也做出了成績。他自己有本事,父親又在軍中威望頗深,因此他在軍中爬升很快,如今已經是副將了。
這兩年間楊瑞英給戚善寫信寫得勤快。
有時同她講在西北發生的一些趣事,有時又會分享一些那裡與京都截然不同的風土人情。他同她說大漠斜陽,說羌笛楊柳,卻從不說起戰場上的事情。
戚善自然也沒有問。
聖上的身體每日愈下,前幾天聽聞上一秒還在聽朝臣議事,下一秒就咳出了血,人也立刻陷入昏迷。自從那日過後,聖上就纏綿病榻,皇後和太醫們整日侍奉在跟前,也不見他的身體有半分好轉。
於是京都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大家都感覺風雨欲來。
瑞英在這時候歸了京。
戚善以茶代酒,慶他曆經沙場卻平安歸來。
等到一杯水飲儘,她問:“此次歸京後有何打算?”
這是打探,也是憂慮。
瑞英低頭笑:“能有什麼打算?做我應該做的事唄。”
什麼是他應該做的事?
戚善想問,到底是沒問出口。
瑞英說:“阿善,祝我心想事成吧。”
可是戚善說不出。
就如她答應皇後和父親的,無論是作為他們年少的夥伴還是國公府的繼承人,在這場關乎重大的權力之爭中,她都隻能做到不參與、不偏幫。
吃完飯,戚善很快說要歸家了。
楊瑞英送他到門口,最後深深看她一眼,同她低語:“阿善,到時候……我想同你說一件事。”
戚善問他:“什麼事?”
他卻閉了嘴,替戚善掀起馬車的簾子:“到時再說。”
戚善隻能一頭霧水地上了馬車。
雖然知道這一日會到來,但所有人都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戚善一家人正在同堂吃晚膳,忽的有小廝從外麵奔跑而來,連滾帶爬地進了屋子,麵色倉皇說:“大人,聖上……聖上駕崩了!”
所有人一瞬間都屏住了呼吸。
安國公騰的起身,手還有些微微顫動,可是麵對家裡人還是一派鎮靜:“我馬上進宮。”
戚善放下筷子,站起身:“我隨您一起去。”
聖上身前並未確立繼承人,今夜正是皇權交替的緊要關頭,戚善實在不放心讓父親一人進宮麵對。
“阿善,你留下來。”
安國公果斷拒絕,見戚善仍是要起身,他啞了聲音,目光竟有些哀求。
他說:“阿善……留下來照顧祖父母和你母親。我走後,你就是家中的頂梁柱了,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保護祖父母和你母親。”
戚善頓時紅了眼眶。
這一晚,戚善整宿沒合眼。
她叫來管家吩咐了事情後,就獨坐床前,看那天色由淺變深,然後由深再次變淺。
雖然京都一夜寧靜,可她知道,距離國公府不遠的皇宮內,此刻必然是燈火通明、一片哀鳴,更甚還可能刀劍相鳴。
等到天色已完全亮起,安國公終於歸來。
他一臉疲憊地告訴戚善:“六皇子登基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