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一條繩上的螞蚱(2 / 2)

妾無良 小夜微冷 8265 字 4個月前

這下?真懂了,原來跟這兒等著我呢。

我接過老陳的那塊玉佩,輕輕摩挲著麒麟的紋路。

“陳大哥啊,不是妹子怨您,雖說您為了妹

子著想,幫妹子設計走出困局,可怎麼著都得跟妹子事先商量一下?,妹子稀裡糊塗就跟您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您日後若是動輒談及此事,妹子若是害怕陛下?知曉,豈不是得對您言聽計從?”

我將?那塊玉佩放在桌上,推給陳硯鬆,皮笑肉不笑道:“妹子若是十幾二?十歲的姑娘,可不就被陳爺給唬住了?”

陳硯鬆臉色微變,忙笑道:“妹子這是說哪兒了,為兄可從沒想過以此來要挾你哪。”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妹子倒也不怕威脅。”

我手輕撫著睦兒的小腦袋,挑眉一笑:“即便這事扯出來,陛下?怨恨我,那也是恨我一個人,睦兒、暘暘、朏朏還是他的骨血至親,他?依舊會厚待三個孩子。”

我掩唇淺笑,用帕子抽打了下?陳硯鬆的胳膊:“再說了,曹氏當初是覬覦他的皇位,張氏是企圖控製他,而我這個無知膽小的婦人不過是被陳哥算計了,陛下?一夜白頭,是因為太過在意我,覺得從前對我不起,我哪怕算計他,也不過是算計男女間的小情小愛罷了,上不得台麵,對麼?”

陳硯鬆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盯著我,沉默不語。

我將?酒一飲而儘,隻感覺頭微微發暈,柔聲笑道:“妾不過是內宅婦人,可不敢妄議朝政,就算妾再厭惡魏王,也左右不了陛下?的盤算想法,更不願沾惹那個狠辣的前夫,指派那個小人去殺魏王。”

我輕輕搖頭,“委屈”地扁著嘴,笑道:“妾跟大哥一樣,打心裡喜歡顏顏,可於公呢,皇子婚事也算朝政了吧,妾插手不了;於私呢,妾是個俗人,與陛下?走到如今全在“兩情相悅”這四個字上,妾尚且不忍侄兒為了前程去娶國公府的大家閨秀,更彆提因為畏懼大哥,就委屈了自己的親生的。”

陳硯鬆眸中的狡詐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提防和謹慎,他?仍沉穩自得,笑著奉承:“高氏有娘娘這樣通透的人在,何?愁不複興呢,是老哥冒進了,自罰三杯,給娘娘賠罪。”

說到這兒,陳硯鬆忙要喝酒。

我手按住他的酒杯,嫣然淺笑:“大哥這個局做的實在精妙,若妹子活了,那可是徹底得到了陛下?的心,日後尊榮享受不儘,於陳哥有益;若妹子死了,陛下?必定憐愛我的兒子們,他?就算下?血力氣查,想來最終也隻能查出個“巧合”來,睦兒上位,於陳哥以後還有好處,怎麼算,都是妹子吃虧了呢,是不陳哥?”

老陳鬆開酒杯,垂眸淺笑:“妹子當真不原諒為兄?”

我俯身,吻了口睦兒的小臉蛋兒,不再客氣,獰笑:“妹子從前孤身一人,做人做事難免極端些,從不考慮後果,可如今,我有兒子了。還是那句話,當年陸令容毒害妹子的“女兒”盈袖,踩到了妹子的底線,妹子一條繩子料理了她,而今還是這個道理,妹子注定當不了女帝則天,無?法忍痛用骨肉謀取前程,陳哥用妹子腹中雙生子的平安來設局,仿佛踩在了妹子底線上呢。”

我雙眼微眯,笑著看老陳:“盈袖雖說是我養大的,可到底不如我親生的,對吧,更彆提南淮兄弟,我可與他?沒什麼交情。我這個人小氣又護短,當年維護盈袖,殺過人,但至今還未嘗試過滅人滿門是何滋味。”

對不起袖兒,嫂子絕沒有想害你的想法,隻是威脅威脅你爹。

“娘娘這是何意?”

老陳眼裡已湧上了殺意,笑道:“您這是想報複在草民兒女身上?”

“這倒不是。”

我垂眸,看向?盤中的整塊炙牛肉,拿起旁邊切肉的鋒利小刀,莞爾:“妾身也不會隨意遷怒旁人,今兒跟陳哥有點不痛快,哥哥是不是得拿出個態度,讓妹子消消氣?”

陳硯鬆是最精明不過的人,立馬拿起小刀,擼起袖子,刀麵抵在自己的胳膊上,笑道:“桌上炙牛肉涼了,草民給娘娘切塊熱騰騰的人肉,您嘗嘗鮮,如何??”

“哎呦,妹妹不怎麼愛吃人肉,太酸了。”

我目光下?垂,盯向老陳的襠部,咬唇壞笑:“若是陳哥肯割愛,讓妹子吃顆卵丸補身,那可再好不過了。”

“妹子啊!”

老陳麵色有些慘白,胸脯一起一伏,顯然在按捺怒氣,強笑道:“而今局麵皆大歡喜,您何必如此羞辱故人呢?”

“那是妹子命大,才皆大歡喜的。”

我緊咬著不放,一邊哼唱著江南小調哄兒子入睡,一邊對老陳冷笑道:“若是一招不甚,七郎必死無疑,妾身亦血流乾而亡,而陛下?傷心悲抑,恐也會少活幾年,妾身吃您一顆卵丸壓驚,仿佛不過分。”

陳硯鬆怔了片刻,眼珠左右亂閃。

最後,他?以拳砸桌,大手一揮,哈哈大笑:“不就是顆蛋麼,陳哥給你便是。”

說到這兒,陳硯鬆咚地一聲將小刀插到桌麵上,把下?裳撂開,脫下褲子和褻褲,雙腿對著我八叉開,他?往嘴裡塞了塊帕子,緊緊咬住,隨後眉頭緊蹙,手毅然決然地拿起那把小刀。

正當他?閉眼,準備揮刀的時候,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陳硯鬆睜眼,皺眉愕然地看我。

我噗嗤一笑,從他手裡奪走小刀,隨手扔到湖裡,柔聲道:“妹子開個玩笑罷了,陳哥竟當真了。如陳哥所說,妹子不過流了一點子血罷了,那有什麼。”

陳硯鬆癡愣了片刻,亦哈哈大笑。

他?一邊用袖子擦額上的冷汗,一邊穿好衣裳,連喝了兩杯酒,衝我抱拳笑道:“真有你的,你呀,跟你家男人越來越像了。”

此時雪小了些,湖麵波光粼粼,伴著濃鬱的寒霧,有種世?外仙境之感。

琴音幽幽,杜老不再彈《廣陵散》,換了曲《高山流水》來彈。

我雖然心裡還憋著口氣,但沒有再揪著不放,恰到好處退一步,彼此都有麵子。

紅泥小火爐上的煮的茶這會兒開了,正咕咚咕咚冒著熱氣兒,我拎起茶壺,給老陳的盞裡倒了杯,笑道:“嗨,方才是妹子太疾言厲色了,其實大哥隻要以後安分守己,陛下?是仁厚之人,不會計較你什麼。”

老陳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笑道:“有娘娘這句話,草民懸著的心已經落地,不敢再要求什麼。”

我舉起茶盞,與老陳乾了杯。

熱茶入喉,將?口中的酒氣全都衝散,令人渾身暢快。

我輕拍著快要睡著的睦兒,歎了口氣,真誠地問老陳:“大哥在長安有段日子了,您長了妍華十幾歲,是妍華最信任的長輩,依您看,妍華日後該如何?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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