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淑妃(1 / 2)

妾無良 小夜微冷 10244 字 3個月前

第188章--淑妃

當夜商議好後, 我們各自開始行動。

我和睦兒這邊。

我讓大福子在南鎮撫司挑了數十個他的心腹衛軍,分成兩隊,由孫學禮和何道遠兩個侄兒領頭, 一個帶著暘暘去江州找刺史朱九思保護,另一個帶著朏朏去洛陽尋左良傅和雲州謝氏的庇佑。

鯤兒並未走, 他說自己是高家的子侄,理當留下陪姑媽應對一切。

四姐夫和梅濂、武安公那邊。

如今胡馬被捕, 眼看著要重提舊日梁元案, 宮裡種種都透露著詭異,為了避免發生類似“河陰之變”的事, 梅濂提議,大家可借著蔡居等人提到陛下被人下毒謀害的理由, 連夜聯絡百官, 進宮探視天子。

………

這晚,長安街上早早就宵禁了, 百官馬車絡繹不絕。

我府上派了人在宮外監視著, 時刻往府裡傳消息。

說是一開始宮裡遞出話,說陛下龍體不適, 今晚不見任何人。

後來宮外靜等著的轎子、馬車越聚越多, 宮裡第二次遞出話, 嗬斥眾人聚在這裡像什麼樣子,有事明日朝會再說;

已經有幾個中下層官員起哄,說天使方才傳來的話難道大家沒聽清?陛下讓咱們離開, 若再逗留,可是要逼宮?一時間吵吵哄哄,很不成樣子。

宮裡越趕人,事情越不對勁兒, 按說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怎不見鎮國公和他嶽丈兵部尚書海明路的身影?

由四姐夫和梅濂牽頭,說動首輔和其餘幾位尚書,諸部、台、院等三品以上重臣索性跪下,聲淚俱下地要求見陛下,務必要親眼看到陛下平安。

寅時,宮門終於開了,陛下宣諸臣覲見,提前朝會。

……

這一晚,我簡直坐臥難安。

四姐夫他們進宮後一點消息都沒有,六郎還病著,高熱還未散去,走得時候睡得迷迷糊糊,七郎偷聽了一耳朵,知道長安有事,不想離開我,抱著我的腿死命地哭,最後生生被禮哥兒拽走了。

也不曉得這兩個孩子現而今到哪兒了,用飯了沒。

夜色逐漸褪去,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宮人們進來拾掇打掃,端來了潔麵的熱水,各色精致小食已經端上了桌,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我坐在床上,腿上蓋著薄被,沒有胃口,惡心感一陣陣地上湧,讓人把飯食都端下去,隻給我倒杯蜂蜜水就好。

這時,睦兒從外頭進來了,兒子拎著個食盒,他坐到床邊的小杌子上,從食盒裡端出碗魚泥粥,用帕子托著碗底,給我遞過來,柔聲勸:“娘,您這樣可不成哪,就算再擔心,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給累倒了。”

“嗯。”

我點點頭,正準備接過碗吃,一股濃鬱的魚味兒就迎麵撲來,直往口鼻裡鑽,我沒忍住,忙推開碗,捂著肚子趴在床邊乾嘔了會兒。

“怎麼了這是?”

睦兒趕緊將粥擩給秦嬤嬤,坐到床邊,輕拍著我的背,擔憂地問:“昨兒我就看見您喊肚子疼,臉色也不好,屋裡全都是藥味兒,是得什麼病了麼?那會兒我去翻了脈案,說您是舊疾複發,到底怎麼了,您可不能瞞兒子。”

我搖頭笑了笑。

這時,一旁的秦嬤嬤走上前來。

她蹲到床邊侍奉我漱口,扭頭對睦兒笑道:“王爺莫要擔心,咱們皇後娘娘身上有了,女人家孕期都這樣,害口不舒坦,原不是什麼大事。”

“真的麼?”

睦兒大喜,兩眼放光:“那是說我很快就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緊接著,兒子扶著我靠在軟枕上,忙笑著問:“爹爹知道這事兒麼?”

“嗯。”

我點點頭:“你知道的,娘前頭那兩個孩子都沒保住,肚子裡這個還不到兩個月,你爹爹怕出意外,暫時先不讓往外說。”

正在我們娘兒倆說話的當口,宮人來報,說是梅尚書等人遞上拜帖,請求拜見娘娘。

我心裡一咯噔,回來了?

“快宣。”

我一把掀起被子,從拔步床下來,催促嬤嬤宮女們趕緊伺候我穿衣、梳妝。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我就全部拾掇妥當,快步行到會客的外院花廳,發現四姐夫等人早都在等著了,來了不少人,有梅濂、四姐夫、武安公,還有戶部尚書姚瑞,以及部閣的幾位侍郎、員外郎。

諸人穿著官服,臉上除了疲態,還有過度的驚懼和擔憂,下人們端上去的茶飯一口都沒用,皆坐在四方扶手椅上,不知在討論著什麼,看見我和睦兒來了,趕忙站起來,躬身行禮。

“快起來。”

我虛扶了一把,疾步行到最上首,讓人撤去屏風,給各位大人上茶。

我再次打量了圈眾人,大家神色各異,心事重重。

“怎麼?”

我心跳得極快,身子不禁稍稍向前傾,問:“見著陛下了麼?”

我發現他們低著頭,偷偷相互交換眼神,最後,還是四姐夫率先開了口。

“娘娘和王爺莫要擔心,臣等昨晚見到陛下了,陛下身子雖虛弱些,並無大礙。”

我登時鬆了口氣,看來李昭沒事,可轉而憂上心頭,那他為何要舊案重提,撤了胡馬掌印之職?難不成在刻意布什麼局?

“宮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的心依舊七上八下,喝了口熱茶壓驚,忙問。

“這個……”

四姐夫有些猶豫,低下頭,似有些難以啟齒。

“到底怎麼了!”

我輕拍了下桌子,語氣也重了幾分。

“還是臣說罷。”

梅濂放下正在吃的點心,用帕子輕擦了下站在胡須上的碎屑。

這男人臉色很不好看,許是許久未睡,眼底發烏,眼珠血絲清晰可見,他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沉聲道:

“昨日陛下龍體不適,召太醫院院判杜仲到禦前診治,當時陛下正和鎮國公說話,鎮國公質疑當年梁元一事彆有內情,提出梁元所下之毒皆出自杜仲之父杜朝義撰寫的《毒經》,娘娘您在未顯時就和杜朝義有交情,這裡邊肯定有內情。”

我倒吸了口冷氣,昨晚猜測的果然沒錯。

“然後呢?”

我皺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