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殺”賈瑜(1 / 1)

出寧國府角門沒多遠就是榮國府府宅了,門子早早就開了門,門口站著一位男子,身姿修長,風流倜儻。 賈瑜心想,這應就是賈璉了,果不其然,鴛鴦對著男子微微一福,“璉二爺,這便是東府那位瑜二爺了。” 賈鏈早就看見了鴛鴦身後恍如神仙相貌的賈瑜了,此時聽得鴛鴦這樣說,心裡倒生出一絲遺憾來,他本就是一個風流子,可惜家中娶了個潑辣的醋壇子,鬨得他如今連一個房裡人都沒有,現如今世人頗愛魏晉風度,喜好龍陽,他原不好此道,隻是實在有時鬨得火大,便隻好尋那清秀小廝將就一下,一來二去倒也覺得不錯,此刻看見了一位人間極品,又怎能不讓他心動。 若是賈瑜知道了他心裡的想法,必定發誓從此以後打死也不上這個門來。好在賈璉不像賈寶玉那樣癡愣,知道不可為之後也就放下了心思,笑著迎了上來:“久聞東府有一位瑜二爺,貌似潘安,不讓宋玉,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賈瑜趕緊微施一禮,卻不料賈璉伸手攔住,“自家兄弟何妨拘禮,瑜兄弟快來,老祖宗還在堂中候著呢。”賈瑜本來也懶得施禮,一聽此話便也不再拘束,隨賈璉進府而去。 一路上,賈璉有意交結,賈瑜也有心了解賈府現狀,一來二去兩人攀談了起來,賈璉心中有些疑惑,原聽聞東府的二爺是個孤高之人,今日一見倒不像那麼回事,閒聊之間雖然話語不多,但絲毫不見稚嫩,對著家族瑣事處理有著頗多見解,思索之下,賈璉更加堅定日後要與他親近一二。 聽得賈璉的誇讚,賈瑜倒不好推辭,難不成要自己說,你把《紅樓夢》看個七八遍你也能想出這些來? 搖了搖腦袋暗笑幾聲,賈瑜開始四處打量這座承載了大半紅樓故事的榮國府,樓台亭閣自不用說,但比起寧府而言少了一股奢靡,多了一抹雅趣,想來倒也正常,賈赫雖然鋪張,但不得賈母喜愛,身住東院甚少插手府中事物,剩下的人中,賈政素來就心向風雅,那位備受疼愛的寶二爺更是如此,如此以來榮府的裝潢便顯得頗為雅致。 由角門而入,經南大廳過內依門便來到了榮禧堂前,抬眼一瞧麵前一架西洋玻璃屏風,屏風後傳來三三兩兩地說話聲音。 賈瑜前世也不算什麼大人物,頂多就是憑借著互聯網了解過海量的知識罷了,今天要去見一大家族人,他原本不甚在意,來得門前倒有些緊張。 賈璉倒是精通人情,笑著說道:“瑜兄弟不必擔心,老祖宗對兒孫們一向疼愛有加。”聞言賈瑜撇撇嘴,疼愛有加?除了那位銜玉而生的大臉外,其它人哪個不是謹言慎行,瞧著這位老太太的臉色行事,倘若不是如此,憑王熙鳳一個無子好妒的內宅女怎就把榮府正經承爵人賈璉壓得死死的,不就是因為她那一手彩衣娛親的好本事嗎? 想來如此,賈瑜更是打定了今天榮府相見,從此後會無期,若是賈母真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他倒也不在意孝順一二年,可從書中看來,這就是一個隻顧著自己享福,全不顧家族生死的老糊塗。 “瑜兄弟?瑜兄弟?” “啊?”賈瑜感覺袖口被人拉了幾下,這才反應過來,賈璉笑盈盈地說道:“老祖宗叫咱們進去呢。”說著便先向內走去。賈瑜心中暗自歎息一聲,便也隨著賈璉一同進去。 再說之前榮禧堂內,賈母正跟左手一位衣著雍容大氣的中年婦人說話,“唉,可不是造孽嗎?好端端一個孩子,說丟就丟了,那東府敬兒媳婦去之前我也瞧過,愣是喊了一夜我的兒,聽到真真是讓人肝都疼斷了。” 那中年女子自是榮府二房太太王夫人,聽賈母如此說,便也附和道:“可不說是,尋了多少藥,請多少名醫也不見好,最後多病纏身,好端端一個人給沒了,不過想想也是,當初珠兒沒得時候,我可不也是……”說到這裡,王夫人便是一陣哽咽,自己辛苦拉扯大的長子去世,白發人送黑發人可是讓自己心腸俱裂到如今,她這一哭,另一邊一位站立的雍美婦人也開始啜泣。 眼見如此,周圍眾人便又是好生一頓勸說,賈母歎息一聲,緊了緊懷中擁著的一位半大孩童:“聽著壞處了沒,以後可要仔細,少出去跟那些壞小子一起頑,你要再有個三長兩短,不說你娘,就是我也怕要哭瞎了眼。” 倒是賈母右手邊一位婦人撇撇嘴,心說您倒是裝不知道,可全府誰不曉得偏這位寶二爺自己最愛去勾著外麵的小子,但又不敢說出來,隻是臉色淡淡的,這位想來就是榮府長房太太邢夫人了。 賈寶玉自然是隨口應了幾聲,心中卻想著聽得剛才鴛鴦姐姐說這瑜二哥生得極好,不知他身上可否也有玉?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腳步聲傳來,先是賈璉笑容滿麵地走進來向眾人一一問好,後麵便跟進一位白袍少兒郎來。 隻一麵,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真真怎生的這樣好,就算是之前已經見過賈瑜的鴛鴦,此刻也還是不住的打量著他那張如玉麵容,饒是賈母溺愛寶玉,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她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俊俏的少兒郎。 賈瑜心中暗暗泛苦,當初自己聽到“看殺衛玠”這個典故的時候還頗為奇怪,覺得怎麼就目光殺人了,今天算是領教到了。 瞧見賈瑜有些不自在,王夫人連忙說:“嗨,這怎麼都不說話了,再給嚇出一個好歹,怕敬老爺都要來西府理論了。” 聞聽此言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也附和說著話,誇讚著賈瑜的長相,賈母看著一旁站著的賈璉,心下一歎說道:“你左右沒事不愛在這裡,就外麵去了吧。”賈璉嘴上說著不敢,腳下卻三兩步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