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鬨不清的緣由(1 / 1)

賈瑜本來聽聞王子騰來了恰好有事要找他詢問,可是瞧著這邊人多眼雜,隻得先行告辭回府,留下一個小廝隻告訴他等舅老爺要走時,就說自己有事請他去東府一議。 回來時逗蜂軒的宴席早就開始了,寶釵已經走了,那裡薛姨媽知道王子騰來了,便讓她回去見一見舅舅,然而宴席上熱鬨倒是不減,寧府丫鬟向來沒那麼多規矩,加之探春湘雲幾人一勸,一幫人便不再分尊卑一起玩起來。 賈瑜陪著吃了幾盅酒,就見有人來傳話,舅老爺正往府上來,賈瑜就近換了一套衣服,籠了一個香薰掩掩酒味,便往寧府大廳去。 王子騰臉上微紅,看起來也是在西府喝了些酒,賈瑜吩咐人備兩杯醒酒茶來,便在桌邊坐下。 “這次請舅舅來此確有一事商量。” 王子騰揮了揮手:“瑜哥兒有事但說無妨。”讓賈瑜驚訝地是王子騰倒是很客氣,沒有剛剛的那種直逼人心的強勢。 雖有疑惑,但是賈瑜還是如實說道:“我將赴江南大營這事舅舅應該早就知道,隻是我年歲小,哪裡懂軍伍?隻聽說西洋人有那火器營,便有了心思,可這火器咱們大齊不能打造,若是從洋人手中買又太貴,聽聞最近朝廷要私賣一批軍武,不知侄兒能不能占一份?” 王子騰聞言頓時便醒了酒,看著旁邊無人便低頭悄聲問道:“瑜哥兒,雖說確有此事,可你是如何得知?” 賈瑜納悶了:“前些日子,我按例去羽林衛登名,遇見好些人都在說,我還以為這事早就眾人皆知了呢?” 王子騰嘴角抽搐幾下,華陽三令五申這事務必掩人耳目,畢竟朝廷管控軍武已久,這時候為了籌錢才行此策,按賈瑜這麼說,他這半個多月以來的保密算是白乾了? “瑜哥兒,此事切不可讓外人得知,至於其它事情,容我稟告一聲再通告你。” 賈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可能出了些問題,便點頭答應下來,王子騰此時滿心憂慮,心不在焉地跟賈瑜說了幾句,便告辭要往家去。 這邊剛送王子騰出府,賈瑜回過頭再想時便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嗎? …… “什麼?” 王子騰聽到這聲怒言,苦笑了起來:“我剛剛讓人查過了,羽林衛中並不曾有這樣的傳言,可能是那賈瑜在說謊。” 華陽手中撚動著棋子,閉目說道:“莫不是賈家還有彆的消息門路?” 王子騰聞言皺眉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這些年來朝廷上賈家隻有一個賈政,還是個說不上話的小官,連升妃這種大事若不是我通知他們,隻怕他們還蒙在鼓裡,而且在這個點,應該沒人會蠢到用自身前程去結交一個正在走下坡路的賈家。” 華陽嘴角一彎:“再怎麼說賈家也是你的姻親,我怎麼聽不出你有一絲一毫的擔心呢?” 王子騰俯首說道:“某從來都是天家近衛,不是可供攀附的權臣。” “這話我聽得多了,你對我說沒什麼用,下次去跟陛下說說。”華陽把棋子丟回棋盒中。 王子騰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賈瑜想要購買火器的事情?” 華陽揮了揮手:“反正這事已經被外人知道了,誰的錢不是錢?再說他拿著東西去建軍,最後還是要歸天家。隻告訴他不要想著貪斤少兩就可以。” 王子騰愣住了,不是之前還說這人選要一個個敲定嗎?怎麼這會又成了誰的錢不是錢。然而他沒敢多言,正要起身告辭時,就聽華陽把他叫住了,“這次的事情我親自去做,我倒要知道他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若說剛才王子騰還有些困惑,這時候眼神中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想了想賈瑜那俊秀的麵容,臉上不知露出是好笑還是歎息的表情。 …… “沒落下手筆吧?”正在宗人府府庫中查點軍資的義親王薑津似是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身後出來一人身著粗布衣裳,低頭回稟道:“九人皆是流民,並無戶籍,如今麵容俱毀,即便來日屍體被翻出也隻能是查無此人.現在就剩下那位羽林中郎將了,屬下不敢擅為,還請王爺吩咐.” “他知道多少?” “隻知道有人安排了九人進羽林衛,羽林衛算是個好去處,名聲好活輕,每年被送進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想此事應該並不足掛齒.” 薑津歎了口氣:“我記得秋後要處斬一批貪餉的軍將,想個辦法送他也去吧.” “王爺?這.......會不會有些太謹慎了?” 薑津一笑,“你知道什麼,他瑾家兩代大理寺卿,吃的就是那追蹤溯源,順藤摸瓜的審案活計,瑾家那個丫頭雖然從小養在宮中,但卻頗有祖風,不得大意.” “屬下明白.” ...... “這些日子從早到晚除了些車夫苦力,宗人府並無外人去,你是不是想左了?”水溶麵色疲憊打著哈欠,看樣子最近也是事務繁忙. 琉璃遞了杯參茶過去予他解解乏,水溶倒並不見外,端起杯就一飲而儘. 華陽皺了皺眉,提醒他道:“平常還是注意一些,真要有了事,哪怕吃再多補藥也是白搭.” 水溶聞言一口茶憋在喉管差點沒噎死,好容易咽下去,這才有些難堪地說:“都是那幫老大人,非要.......” 華陽揮了揮手,她現在更想知道事情為什麼這麼巧合?義親王不久前才在朝廷上書,這邊賈瑜就要采購,如果先後順序就是這樣,還可以用巧合來說,但如果調換一下,就真的耐人尋味了. 水溶被打斷,頓時有些訕訕地,這會摸著鼻子說:“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隻不過一件小事,你一個公主出麵未免也太給賈家麵子了,陛下會多想的.” 華陽皺了皺眉,“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婆婆媽媽了?我不是說了這次我男裝赴會,去的是兵部官員瑾懷年,與公主有勞什子關係?” 話是那個理,可水溶心裡卻不是滋味,隻坐了一會就推說自己身上倦了,與華陽告辭後便打轎回府了. 琉璃進來收茶杯的時候,悄悄對華陽說了聲:“我瞧著北靜王爺好像有些不高興.”隻說了一句繼而閉口不言。 華陽瞥了眼她,又回過頭來看著手中的賬目,“我聽著呢,你繼續說。” “公主,你可不能.”琉璃揪著辮子,一臉擔憂地說。 “這倒是奇了,你往常老是嫌我往後嫁不出去,這會子遇見個好的卻攔著是什麼道理?” 琉璃自然明白華陽在開玩笑,低頭扣著手指說道:“要是他不是那北靜王就好了......” 華陽對琉璃的無禮倒是沒在意,隻是新奇道:“枉我沒白費這些心思,你如今總算是機靈多了。” “小姐啊~~”琉璃羞著臉低頭去蹭華陽的臂彎,“以為我不曉得你去見那賈公子的原因。” 華陽似是也習慣了琉璃這幅小女孩的樣子,揉著她的腦袋說:“你自己心裡念著人家,就彆拿我打趣。” 琉璃自是不依,又跟華陽狡辯起來,一番玩鬨,這幾日忙碌的華陽公主府總算有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