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看錯了眼(1 / 1)

當周圍所有人都在忙碌,而你卻無所事事,有兩個原因,要不然你就是最重要的人,要不然你就是最無關的人。 在走過幾條大街,看過各個大院深宅門前都是車來車往的忙碌情景後,賈瑜再回到寧榮大街,看著清閒地已經在搖頭打盹的門子就覺得不是那滋味了。 他仔細想了想如果不是因為皇帝下詔要各家勳貴行那收攏各地兵卒之事,賈家好像在這場舉國之戰中什麼都沒做,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對於皇帝而言,本分老實跟廢物是有本質區彆的,前者如方腙,他可以很放心的將之提到百官之首,後者…… 王子騰終究還是來消息了,信中並沒有告訴自己他之前匆忙離開的緣由,隻說了會有兵部的官員來跟自己核對。 賈瑜之前倒是接待過不少貴客,可是這正兒八經的接官差倒是頭一回,去內宅問了問賈珍,賈珍直誇他道真是有能為,這寧國府多少日子沒接過官差了,如今倒真是有那光宗耀祖的兆頭。然而誇了一通,到頭來他卻是也沒什麼辦法。 這可就讓賈瑜頭疼了,自己上輩子也沒做過公關應酬啊,愁了幾天眼看就要到日子了,好在焦大看了出來,大嘴巴一咧,“屁大個事也值得你愁?這些個酸臭文人骨子裡什麼樣我能不知道?隻去找個好酒樓,找幾個當紅的姑娘作陪,等那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給塞上一張銀票,把人往那姑娘懷裡一推,這一晚上過去包管事情都給你辦得妥妥帖帖。” 賈瑜看他說得像模像樣的,便忍不住問道:“老實話,你以前辦公差的時候是不也這樣?”這一說焦大可止不住嘴了,“你可當?也就你這沒眼力的隻覺得我一個執戟郎沒身份,想我以前隨著國公爺去各地州縣平亂的時候,就是那縣府老爺不也得好酒好肉地把我招待著,那一般的姑娘焦大爺還瞧不上,我跟你講,有一次我途經並州府,在那裡遇到一個頭牌,那家夥可……” 聽他一會功夫就扯得沒邊,賈瑜立刻打住,“既然您如此“久經沙場”,不如告訴我京城哪個地方合適?” 焦大撓了撓頭,“我哪知道去,上一次去我都忘了是啥時候了?這姑娘幾年一換,我哪知道現在哪的姑娘俊?” 既然知道了主要步驟,剩下的就好辦多了,焦大不知道,有個人可是清楚。 “哎呦我的兄弟,你可算想開眼了,不說彆的,就衝你今日來找我,兄弟我帶你在這京城各大青樓都逛上一遍。” 還好薛姨媽跟寶釵去賈母那坐了,否則賈瑜真想拿塊布把薛潘嘴堵上,這王八犢子一天到底在想什麼?年紀輕輕這麼亂玩也不怕身子都給壞了去。 “薛大哥,今兒問這事實在是因為有彆的緣故。”賈瑜便將事情告訴了他,不想瞞著薛潘全是因為賈瑜還想借著薛家的商船將火器運往江南大營呢。 薛潘聞言倒也還是高興,“嘿,這也沒事,一回生二回熟,等兄弟你嘗到新鮮了,想再去隻需跟哥哥說一聲就行。” 賈瑜生怕自己一直以來的良好形象就要被薛潘給毀了,直說家裡還有事,趕忙推辭離開。那邊賈瑜都走了,薛潘卻還獨自念著此事。 薛姨媽回來正好聽著他念叨,當時就沒好氣地說:“你當人家都跟你一個樣,連你舅舅都誇瑜哥兒是個好樣,隻求你彆教壞了人家,到時候我這臉上才難看。” 薛潘當時就不樂意:“妹妹,你給評評理,這本來就是瑜兄弟找上門來求我的事情,怎麼又成了我去教壞他?” 薛寶釵聞言抿嘴一笑:“隻因為瑜兄弟打聽這事是為了應酬,可哥哥你呢?”薛寶釵自打進府以來眼睛裡見得,耳朵裡聽得都是賈瑜謫仙一般的做派,就算今天賈瑜不是為了官事來打聽這煙柳風月,她也相信一定是賈瑜另有原因,定不是自己情願。 看著這邊自己的妹妹母親都不信自己,薛潘頓時有些氣惱,隻想著你們不讓我教壞他,我偏就引他去那地方耍,等他也渾不吝了,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 京城南邊胭脂巷內百座青樓日日笙歌,近些年來暖香樓靠著兩次奪魁算是隱隱高過其它樓閣一頭,加之其地方幽靜、景色優雅,在這百二秦樓楚館中算是士子文生聚會第一等的好去處。 不過一向幽靜的暖香樓,此時卻有些熱鬨,靠著三首詩作揚名士林,而且一幅謫仙模樣在京城中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可是這位謫仙今兒卻下了凡塵也來了這煙花柳巷,可真叫人稀奇。 青樓的姑娘們可不在乎什麼彆的,隻瞧著這小郎君生得這副好麵孔就忍不住故作媚態,想引他關注,好在旁邊有一位年歲稍長一些但同樣俊朗的公子替他消散了一半火力,不然賈瑜還真不好意思進門了。 “瑾大人,我們上樓去談吧。”賈瑜摸了一把汗,感受著各種火熱的目光,他都有些後悔聽薛潘的建議了。 與他不同,旁邊那位俊朗公子卻是毫不在乎,將手中折扇一合,“既然如此,某就不客氣了。”說著便先行一步,步履輕鬆,一股天然瀟灑的樣子倒是把一旁的賈瑜壓過去了。 賈瑜倒沒管這些,隻想著趕緊找個僻靜的地方一坐趕緊把事情談完就是,這地方他是不想再來一次了。 瑾懷年心裡竊笑,還以為這小子沒多久功夫就染了一些壞毛病,卻沒想到竟是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家夥,不由得存了一些逗弄他的心思。 賈瑜待兩人都坐定,便從懷中取出一份書折放在桌上說道:“瑾大人,關於我想采買的物資都在這上麵了,還請查看一下有沒有什麼不合章程的地方。” 瑾懷年將書折拿在手中往旁邊一拍,“賈公子未免太迂腐了些,來暖香樓一無美酒在杯,二無美人在懷,三無絲竹管弦為伴,上來就談公事,實在是太無趣了,實在是有損你風流公子的名號。” 風流公子?賈瑜半張著嘴愣住了,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名號,還沒反應過來,那邊瑾懷年已經吩咐道:“夥計,菜自隨你家店裡上,我們都是吃過見過的主,要是不好了定要找你。隻是這酒我要另外的,取紫曲樓鳳陽春酒一壇,取丹町苑百花釀一壇,再取望月閣胡林燒酒兩壺。” 賈瑜聽著這一個個酒樓和酒的名字,隻覺得自己瞎了眼,原還以為這瑾懷年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卻沒想到竟然也是個酒囊飯袋!!!自己的荷包苦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