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1 / 1)

賈瑜臉色不好看,夥計這邊也是有些為難,“知道爺見識廣,隻是這酒也是人家店裡的佳釀珍藏,哪是我這說買就能買來的呢?” 瑾懷年並不說話,抬眼看了看賈瑜。 賈瑜無奈地歎了口氣,從腰間拿出一塊玉牌,裹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一齊扔了過去:“拿著這東西,應該能買到。”夥計拿在手裡瞧看,隻見正麵寫著:“恩賜寧國。”又掉過去看,反麵寫著:“宗人府敕造。”頓時就明白眼前這位小郎君是何人了,連忙躬身道:“原是寧國府的小公爺,恕我眼拙輕慢了。” 一直以來賈瑜都被以公子稱呼,猛然聽見小公爺這個稱呼頓時有些怪怪的,瑾懷年聞言也是搖搖頭一笑。 夥計又是拿過銀票看了看上麵的字碼,臉色訕訕地說:“小公爺,這些不夠。”賈瑜聞言又遞給他一張一百兩的,誰曉得夥計看了看又是說道:“額,這,好像還是不夠。” “噗。”那裡瑾懷年哪還憋的住,一下子就笑了出來,瞧著賈瑜臉色尷尬,夥計趕忙幫著賈瑜解釋道:“一看就知道小公爺平日不愛來這處,才不曉得……” “行了。”這越說越尷尬,賈瑜止住了夥計,“你放心去買,多少錢記在賬上就是,走時付賬定不會少你的。”夥計聞言這才趕忙低頭要退出去。 “哎,等會。”瑾懷年卻又是將他叫住,“這酒菜都是小事,正經事沒吩咐完呢就走了?” 夥計摸爬滾打這麼些年,這話哪能聽不懂,當時就笑著說:“嘿呦,我怎麼把這事忘了,瞧著二位爺眼生,不知二位爺是要我去讓媽媽找幾位,還是有那之前瞧好的姑娘?” 瑾懷年瞧了一眼賈瑜,看他臉上都泛些紅了,隻覺得有意思,折扇往桌上一敲,“今兒小公爺在這,你可莫要拿那上不得台麵的敷衍,久聽聞你們這裡的姑娘洞簫管弦無一不通,霓裳胡璿也是京城聞名,今兒我們倒要瞧一瞧。” 夥計聽了這話,直伸出大拇哥來說道:“莫不說這位公子有見識,要說撫笛弄簫我們這的姑娘稱第一,那沒人敢稱第二。” 對於夥計吹噓的話,瑾懷年並不在意,隻扭過頭去問賈瑜:“不知小公爺笑什麼?” 賈瑜見被他看見也就並不掩飾:“雖是秦樓楚館,但瑾大人這話未免有些太不風趣了。” 瑾懷年奇怪地問道:“怎麼?這暖香閣靠的就是這琴技舞曲,兩次奪魁,一次是彩霞姑娘的胡璿舞,一次就是那蝶夢姑娘的箜篌曲,我們來這裡不見識一下豈不為憾?” 賈瑜聞言心說,你剛才那表情可不是這意思,隨即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但憑瑾大人吩咐。” “瑜公子何必如此客氣,我年長不了你幾歲,就算按品級也是你較高,這樣尊來尊去倒也麻煩,今兒我們先談風月再論正事,不如兄弟稱呼?” 賈瑜暗暗地咬了咬牙,這從古至今官員果然都是一個樣子,要知道是這樣自己早早地安排好了就是,這下讓他反客為主了,不知道要花多少銀錢出去。 不多時,耳邊絲竹之聲便響奏起來,瑾懷年起身往那塌邊隨意一躺,開始閉眼享受起來。賈瑜隻覺得肉疼,哪裡有心思去享受。 瑾懷年悄悄睜眼瞧了他一眼,看著他那副樣子隻覺得好笑,向來揮金似土的寧國府竟然養出來一個吝嗇鬼。不過她轉念又一想,這幅做派倒是跟當初的德淑皇後有幾分相似,神情卻又不由得哀傷起來。 兩人各懷心思,也就並不說話隻餘宛如仙樂的琴聲笛樂空悠悠地飄蕩在房間中。 好在那裡酒菜已經被端了上來,兩人的心思也是轉了,瑾懷年有心喝幾杯消消愁緒,而賈瑜則是打著後世吃自助的主意,不管怎樣,今兒一定得吃飽喝足再回去,否則虧大了。 瑾懷年正要說話,就見賈瑜那裡一筷子菜已經下肚了,又是生氣又是好笑,賈瑜這時卻不見外了,笑著說:“瑾兄,今兒忙一天了,有些餓,還莫怪我失禮。” 聽著他這句明顯口不對心的話,瑾懷年卻也不惱,端起酒壺來為他添了一杯,“我也說就是這樣,吃酒喝肉的好時候,還要分那尊卑禮儀豈不遭罪,這樣才是痛快。” 賈瑜心說你是痛快了,感情花的不是你的錢,卻也是不客氣,拿起酒杯跟瑾懷年一碰,就一口喝了下去,這一杯下肚,差點沒辣得他吐舌頭,見天跟家喝得那清香淡酒,今兒突然遇到這烈的,隻覺得從肚子辣到喉管。 瑾懷年差點沒笑出聲,“慢點喝,慢點喝,是我糊塗了,這胡林燒酒性子最烈,哪能給你這樣的少年郎喝,且容我去為賈弟開一壇百花釀來緩一緩。” 這個王八蛋!賈瑜咽了一塊胭脂鵝脯下肚,總算是緩了緩那股辣意,指著那酒壺說道:“這哪來的破酒?” 瑾懷年聞言挑了挑眉:“破酒?賈弟,你可不知道這胡林燒酒最受軍伍中人喜愛,被他們視為玉釀,當初據說這酒百兩都難求一壺呢。” “多,多少?”賈瑜舌頭都有些大,百兩一壺……怪不得那夥計說錢不夠呢,這兩壺酒都兩百銀子了。 “沒事,我覺得還行,我們就喝這個。”那邊瑾懷年正要打開那壇百花釀,就聽賈瑜如此說道。 瑾懷年好笑道:“我瞧著寧國府這些年進項添了不少,怎麼賈弟如今還這樣拮據,難不成這家裡財柄還不在你手上?” 賈瑜端起酒壺給瑾懷年倒了滿滿一杯,又給自己的杯中添滿了,這才放下酒壺說道:“瑾兄弟這是不當家不知茶米油鹽貴。” 瑾懷年聞言又是笑起來,將酒杯舉起向賈瑜說道:“既然如此,那這一杯就祝賈兄弟財源廣進,我們共飲?” 輕輕一碰後,賈瑜將杯子端在嘴邊卻不飲,抬眼去看瑾懷年。 瑾懷年知道他有心看自己笑話,便將酒杯揚起一飲而儘,隨後還特地翻過酒杯來給他看看,賈瑜看著他臉上一絲紅光都不現,頓時有些失望,咬了咬牙也是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儘,而後又是吃了一個鵝脯壓辣。 瑾懷年打趣道:“我瞧著這鵝脯貌似味道不錯,不如再點一份。” 還以為賈瑜沒好意思,誰知道瑾懷年正準備抬起筷子的時候就聽他說:“再點五份,老子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