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吃李子(1 / 2)

久安捂著嘴說不出話, 一直擺手。

聞景行機械的倒了杯溫水給他喝,輕輕順他的後背:“還難受嗎?”

“不難受,就是聞到魚味惡心。”久安小口小口的把水抿下去, 捂著小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聞景行, “我是不是……”懷孕啦?

男子有孕實屬異事, 久安說到一半捂住嘴沒再繼續下去,不敢被侯爺夫人聽到。

他想生下這個孩子,他期待了很久……

但事到如今他卻害怕多於喜悅,如果侯爺夫人覺得他是異物,生下的孩子也是異物怎麼辦?

久安失落的想,還不如直接瞞下來,對外說是主人和彆人的孩子,反正……反正隻要主人知道就好了。

而此時聞景行的腦袋已經完全懵掉了。

雖然久安心心念念的想懷孕,想多個和他血脈相連的家人, 但實際上聞景行對他的認知還是男性,可以征戰沙場的大將軍。

即便是雙性人,就, 就這麼容易?懷孕了?

連西天取個經都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 久安就這麼容易有孩子了?

“嘔……”

聞景行腦子是傻的,全靠肌肉記憶, 他遣一旁候著的侍女拿了個碗讓久安捧著:“難受就吐進來, 彆忍著。”

久安感覺他好像並不高興,乖順的垂著頭, 捂著小腹並不言語。

侯夫人在一旁快急死了,這到底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有人在魚裡麵下了毒?

她急道:“來人,請大夫來!”

“不, 不用!”久安急忙阻止,手拽著聞景行的衣襟,眼眸裡都是害怕,“我沒事,應該是昨天吃壞東西了。”

“吃壞東西?你們兩個大男人過日子就是不仔細,怎麼能不用,事關身體就沒小事,”侯夫人嗔怪的看了兩人一眼,鬆了口氣,“彩琴,快去把薑大夫找過來給他們看看,真不讓人省心。”

眼看以男子之身有孕的事就要被發現了,久安越發害怕,捂著碗乾嘔了好幾下,說話都困難,拽著聞景行的袖子一直搖頭。

聞景行終於從“原來久安真能懷孕”到“他好像要當爹”的喜悅中緩過來,在他僅限的認知中,孕婦可是一種極其脆弱的寶貴物品,他一時間連碰都不敢碰久安,

生怕他這個糙漢子不小心把他捏疼,碰疼了。

久安原本被他摟在懷裡,聞景行突然退後三步如臨大敵的樣子讓他心如墜冰窖,有些僵硬的張了張唇,原來,主人也覺得他懷孕是件怪事的嗎?

當初不是很期待的嗎?那是,騙我的嗎?

“久安?”聞景行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小心翼翼的連話都不敢高聲說,“你現在有不舒服的地方嗎?府裡的大夫雖然沒顏清歡見多識廣,但開些安胎藥還是夠的。”

聽了這話,久安知道自己誤會了,但還是忍不住想再確認一番:“您……真的不覺得我懷孕是怪事嗎?”

聞景行牽過他的手,輕輕捏了捏:“不是說過好多遍這件事情了嗎?你不是異類,隻是除男女之外的另外一種性彆,我們的女兒呢,是老天爺賜予你的寶物。”

久安吸了下鼻子:“那您會喜歡她嗎?”

聞景行:“像喜歡你一樣喜歡她。”

“不行。”久安重新喜悅起來,抿唇道:“您還是要最喜歡我。”

這兩小夫妻說話聲音又輕又低,侯夫人隻聽到幾個安胎藥之類的詞。

安胎藥?誰有孩子了?

聞久安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麼能有孩子,難不成聞景行已經在外麵金屋藏嬌有了小妾?還逼迫著聞久安這個正房夫人要伺候那懷了孕的女子?

侯夫人看兒子的眼神都變了,她最恨這種在外沾花惹草寵妾滅妻的男人,冷冷的看著兒子:“跪下!”

久安有孕原本就情緒敏感,再加上他本就擔驚受怕,乍一聽到侯夫人這話,嚇得膝蓋彎曲,立刻就想跪。

聞景行著急忙慌的把他扶起來,又擔心是他站的累了腿軟,索性把他抱在懷裡,手摟也不敢摟,輕柔的搭在他的腿上:“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現在就飛鴿傳書給顏清歡,不行,太慢了,今晚就讓暗十把她綁到侯府來。”

侯夫人惱怒的瞪他一眼:“什麼?這事還和顏清歡有關係?!”

難不成顏清歡之前懷的那個就是這不成器的畜生的?

聞景行樂的和個傻子一樣:“當然了,我女兒能平安生下來全靠顏姑娘了。”

你還笑!

還笑!

侯夫人被氣得頭疼,捂著腦袋指揮

侯爺:“你,你,給我揍他一頓,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畜生東西啊!”

侯爺可是正經練過的,上手有準又狠,久安眼睜睜看著聞景行被揍,想幫忙,但又護著肚子裡的孩子不敢大幅度運動,一時間大廳裡雞飛狗跳,在聞景行被抽了幾棍子之後,終於捂著腦袋想起來好像還沒和兩位大家長報喜事,大聲叫道:“母親父親!你們有孫子了!”

侯夫人喝了大半杯茶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火氣,手腕上的佛珠轉的飛快,乍聽他這麼一叫喚,怒氣湧上太陽穴,一拍桌子叫道:“孫子?聞景行!我現在就把話放這兒了,這個孽畜我是絕對不會讓他進門的!”

孽,孽畜?

久安捂著肚子,看著麵前怒火衝天的侯夫人,委屈的嚶出聲。

好,好怕……

鬨劇直到薑大夫被請來才堪堪停止,聞景行站在久安身後,有口難言,一說話就要被侯爺揍,難過又委屈。

侯夫人現在對久安充滿了同情,真的是豬油蒙了心才看上了自家這個糟心兒子!也是,男人都是狗東西,哪兒有不偷腥的。

想著,狠狠瞪了侯爺一眼。

被殃及池魚的侯爺:??委屈。

“久安啊……”侯夫人欲言又止,歎了口氣,“你放心,有母親在,絕對不會讓聞景行欺負了你去,至於孩子什麼的你也不必在意,我們侯府隻認嫡子嫡孫,絕不是些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進來的。”

久安垂眸不語,心裡吧嗒吧嗒的流淚。

彆不在意啊,您看看我,您看看您孫媳婦,能生的呀嗚嗚嗚。

薑大夫連續診了三次脈,臉色驚駭異常的變化了好幾次,才終於不可置信的收回了手,猶猶豫豫如在夢中的說:“恭喜侯爺,夫人,二爺,二夫人有喜了!”

侯夫人愣在原地:“有,有什麼了?”

薑大夫:“有喜了!”

侯夫人繼續愣:“誰有喜了?”

薑大夫:“二夫人呀!”

侯夫人最後確定:“二夫人,聞久安,有喜了?”

薑大夫掩下心底的詫異:“夫、夫人脈象往來流利,如盤走珠,卻是喜脈無疑,看這脈象以有身孕一月有餘。”

侯夫人猛地回頭盯著兒子兒媳,這才恍然想起這位兒媳好像是陰陽人……

但怎麼看聞久安這都是個男子啊……

怎麼生?真能生?生下來不會也是個陰陽人吧?

一時間諸多問題湧上心頭,侯夫人愣愣的問:“……所以二夫人今日頻頻乾嘔不是因為身體不好,是正常的妊娠反應?”

薑大夫道:“按理來說確實是這樣,若想減輕,稍後在下可以開些抑製的藥物。”

“好,那你先行開藥吧。”

侯夫人精神恍惚的遣彩琴把人送走,看到聞景行兩人,頭暈的更厲害了,有孫子是好事,但此事實在超出她的認知範圍,還需要些時間好好消化一下,擺了擺手讓聞景行先走了。

直到回了將軍府,久安還有些擔心侯夫人會不允許他生下來,現在知道了這隻是一場誤會,但那句“孽畜”還是讓他心有餘悸。

反倒是聞景行想的簡單多了,反正兩人已經另外辟府,將來也沒打算繼承忠勇侯,就算侯爺夫人不同意也和他們兩小夫妻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