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彆(1 / 2)

趕不上與她道彆,熟知這一走會是多久呢……

阮蘅來不及做他想,推開青禾便往外跑去,青禾見狀,趕忙追上,“娘娘,來不及了,隻有一盞茶工夫,馬車過去也趕不上了。”

阮蘅恍若未聞,一心往外奔去,不試試,她怎知道趕不趕得上。

彆院外總停著一輛馬車,以備阮蘅不時之需,阮蘅並未所需過,卻不想第一回用,卻是這種時候。

青雲見阮蘅執意要去南城門,便先一步趕在馬車前解下韁繩,坐在車板兒上替她掀開帷裳。

可阮蘅並未上馬車,她來到青禾身旁,一把抽出他的長劍,向著車廂與馬車間的繩索砍去。

青禾還來不及說上些什麼,就見阮蘅不知哪來的氣力已將糾纏的繩結硬生生斬斷,她狠狠一拍馬身,馬受了刺激,往前奔跑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她一把攥住韁繩,借著馬的衝勁竟一躍而上,穩穩落在馬背上,她雙腿夾緊馬身,飛馳而去。

青禾站在原地愣神,他竟不知阮蘅會騎馬。待回神要追上去時,哪裡還有她的身影。

耳旁風聲呼嘯,將其餘聲音一並隔絕在身後,好在路上並未有人,阮蘅無需顧忌,即便手中韁繩將手心磨得生疼她也不在乎。

她想見他。

即便隻是遠遠見上一麵也是好的。

“阿玠!阿玠!”

她知曉她的聲音在偌大的城中顯得極其微弱,可但凡有一絲他能聽見的可能,她也不想放棄。

南城門是四座城門中守衛最不嚴謹的,可它亦是離彆院最遠的一處。阮蘅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堪堪望見城樓。

城樓下靜謐無聲,她的心愈發低沉,她用力拉住韁繩,來不及停下她便跳下了馬,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她穩了穩,就往前奔去。

空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

青禾說的沒錯,趕不上的,他已經走了……

阮蘅隻覺得冷,冷得蝕骨寒心。

“阿玠……”便是在那一刹那,阮蘅失了氣力,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她環顧四周有些不知所措,孤寂之感席卷心頭,她像是丟了珍寶般放聲大哭,淚如決堤,足以淹沒了一座城。

她手心裡攥著的是她一路上死死護著的青絲結,可如今看來什麼用也沒有了,她心中有氣,氣自己為何來得這般慢,氣自己為何今日不守在他身邊,她將青絲結狠狠一丟,以作發泄。

她越想越委屈,哭得更大聲了。

風聲裹挾著她的哭泣聲,愈發悲涼。

“你何時染上的這亂丟東西的毛病。”

阮蘅一怔,以為自己聽岔了,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麵前之人眉眼如青黛遠山,此刻不知染上的究竟是心疼還是無奈,而他手中正握著方才被她丟了的青絲結。

“阿玠……”阮蘅止住了哭聲,抹了抹眼淚,眼前之人依舊站在麵前,她這才確信這不是幻象,她慌忙爬起身撲進他懷裡,“阿玠!阿玠!”

李玠抱住她,“真是一點也不讓我省心,不是都讓青禾給你帶消息了嗎,還一個人跑來做什麼?我都出城了還讓我擔心。”

阮蘅抬眼,“什麼?你已經出城了?那你……”

李玠亦是無可奈何,“才出去沒多遠,似乎聽到有哭聲,便回來瞧瞧。”

阮蘅有些愧疚,“城中每日哭聲不絕的,若回來後發現不是我,豈不是耽擱你了?”

“可萬一是你呢。”李玠指腹輕揉著她眼角,“隻覺得哭聲有些像你,想著不可能是你,可又怕是你,總歸回來瞧瞧才能安心,好在是回來了,否則你不是要在這兒哭一宿。”

阮蘅哪裡還敢哭,她用勁兒抹著淚,“你不告而彆,我就是想來見一見你,能趕上就趕上,若趕不上也就罷了。”

她看了眼李玠手中的青絲結,拿了回來,又拉過他的手,“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她小心翼翼給他戴上,“他們說能保平安,我就趕著給你做了一個,你彆嫌棄醜,湊合戴著吧,待你回來了,我再給你做個更好的。”

見大小適中,阮蘅這才染上了些許笑意,她推著他往外走,“好了,你趕快出城,彆耽擱了,皇上的鐵騎軍就要來了。”

李玠重新將她抱在懷中,“莫要與鐵騎軍正麵衝突,他們隻會嚴守城門,不會踏入城中,不必擔憂,待我與軍隊會合,三日內我便會派人前來處置他們,城中的糧食與藥材我也會一並送達,隻是城中諸事皆要由你上心了,有些事宜我都吩咐青禾了,他會與你說的,有何不懂的,也都問他。”

“皇上應當有所察覺,這才派鐵騎軍來製約我,隻需四日內都未曾察覺我離開蓉城,我便能一舉拿下他們,到時蓉城便不必受牽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