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嘔(1 / 2)

“你們去城樓上守著,這裡我們來。”抵著守衛後背的幾人將自己身子往前挪了挪。

青禾幾人麵麵相覷,也不過猶豫了一會兒,便抽出了身,“多謝。”

從其餘三方消息得來,都有百姓前往抵城門,如此一來,李玠留下的精兵便都可全身心投入與城外鐵騎軍的周旋中。

蓉城城牆比彆的城樓足足高了兩丈,更易守難攻,即便鐵騎軍要攀岩而上,守衛也足以在中途用重石將他們擊落。

“反了,都反了!”楊碩哪裡不知發生了什麼,他氣得渾身發顫,“來人,速速傳信至京城,請求皇上增兵拿下蓉城!”

“是。”

這一頭侍衛還未離開,又有人匆匆而來,“楊統領,身後有一支軍隊前來,相距十裡。”

楊碩一愣,“是皇上的人?”

“屬下瞧著不像,倒像是,像是獻王的兵馬,估摸著有三千人……”

“什麼!”

蓉城外正北向的空中突然竄起一簇紫煙,在黎明中炸裂,蓉城內外眾人都瞧見了。

城樓上有人驚呼,“是王爺,王爺來了!”

這一聲士氣大漲,眾人提著的心皆落下,手起刀落愈發迅猛。倒是楊碩一行人攻也不是,退也不是。

城外馬蹄聲愈近,如雷貫耳,廝殺聲,叫囂聲,兵器相接之聲不絕,城內的五百將士依舊有條不紊地守著城,直至天大亮之時,城外才歸入一片沉寂。

再半個時辰後,封鎖了一個月的城門終是被打開,百姓歡呼。

阮蘅顧不得欣喜,就匆匆往外跑去,“阿玠!阿玠!”

城外淩亂,雖屍體已被清理,可滲入土中的血水依稀可見,處處可見方才戰況的慘烈。

千百身影皆身穿鎧甲,可無一不是他,阮蘅想要從中找尋那道熟悉的身影,卻有心無力,“阿玠!阿玠!”

方才她一直等候著,如今迫不及待就想見上他一麵。

有將士騎馬而來,在臨近阮蘅時,翻身下馬行了個禮,“見過王妃娘娘,屬下奉王爺之名來一舉拿下鐵騎軍,今有一千人鐵騎軍被斬殺,五百人被俘,並無一人遺漏。”

“嗯,好,有勞了。”阮蘅一麵說著,一麵朝他身後看去,無外乎都是與他一般身著鎧甲之人。

“王爺特意吩咐屬下運送糧食與藥材過來,如今就在後頭的馬車之中,共百車,足以蓉城二月有餘。”

“好……”阮蘅隻淡淡回應著,“多謝。”

見阮蘅目光一直在他身後打轉,那將士尷尬地咳了一聲,“娘娘,王爺……並未一同前來。”

方才的希冀一下子散滅,阮蘅的笑意漸漸淡去,“他沒來啊……”

“回娘娘,王爺兩日前才彙集了人馬,親點三千兵讓屬下率領馬不停蹄趕來。王爺如今正從西臨出發北上,所有事情都得王爺親自操持,王爺根本抽不開身來。”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這是王爺交待屬下給娘娘的,王爺還說,娘娘安心在城中住著,他會一切安好,不必掛念。”

“好……”阮蘅接過信,沒有急於打開,而隻是攥在手中,“多謝。”

“屬下還要回去複命,便要帶人馬先行一步,到時屬下會派人將東西運入城中。屬下告退。”

不過兩個時辰,來了又走,他們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卻解了蓉城的禁錮還了安寧。

阮蘅彆無話,隻求平安罷。

城中有了藥材,所有的事宜便又可有條不紊的進行,先前染天花的那一些百姓也已痊愈,在她們又多調養兩日後,阮蘅命人下了告令,若有天花治愈者願來藥鋪及彆院照顧病患的,每三日一貫錢。

此令一出,又有數十人前來,雖做的隻是喂藥拭身之事,可也大大減緩病患頗多而大夫照顧不周的局麵。

阮蘅也不必整日在偏院待著忙前忙後,隻需抽幾個時辰去熬藥,其餘時日在書房中忙碌便可。

阮蘅看著手邊已經疊起的信箋,無聲歎息,他說每三日都會給她寫信,還真是三日一封,如今也有四封了,可這信還不如不寫,每一封都無外乎四個字:

勿念,安好。

她都懷疑他是趁著第一回便將所有信都寫了,而後讓人一並送來,而後再讓她身邊之人每隔三日送到她手中。

信箋之下還積壓著許多信,都是她寫給他的,可她一封未曾讓人送去,幾次三番她都要遞出去了卻又收了回來。她還是不想讓他分心。

“丫頭。”

阮蘅從思緒中抬眼,慌忙將手邊的書信都收了起來,“師傅,您怎麼來了?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