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莊貴人臨死前咬了許常在一口,她是百口莫辯。人人都知道,背了個涉嫌巫蠱的名聲,許常在這輩子是彆想著盛寵加身了,便是皇上不在意,滿朝文武、天下百姓也不能不在意。
所以說它殺傷力大呢。
喬韞整理了一下儀容,揚聲便讓許常在進來。
許常在芙蓉如麵柳如眉,一身靛青宮裝娉婷婀娜,仿若蒙塵以久的珍珠突然光芒瑩輝,其前後反差實在讓人驚豔好奇之下隨之沉淪難出。
喬韞也跟著怔楞了一瞬,暗自慶幸,若當初入宮是許常在就有了這般風韻,新人中哪裡還有她站的位置。
幸好她現在也不過是一枚棄子,便是長得再好,脫不開巫蠱的帽子,這輩子也不可能越過她了。這麼一想,喬韞麵上的笑容越發親切溫和起來。
“許妹妹今日來的真早。”
許常在緊張地扭著手帕,放在以前隻讓人覺得無趣木訥,如今這般怯怯的模樣卻讓人看著楚楚可愛:“可是打擾到姐姐休息了?”
“當然沒有,妹妹能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喬韞安撫地拍了拍她交疊的手,“綠萼,還不快給許常在上茶。”
“是,奴婢這就去。”正說著,江梅和照水,一人端了茶,一人端了幾盤點心進來。綠萼一一將其端正擺放在許常在麵前,恭敬有禮道:“請許常在慢用。”
“姐姐身邊的宮女就是伶俐可人,”許常在軟言讚許道,“哪像妾這丫頭,連茶的冷熱都掌握不好。”
她身側的秋濯是從小跟許知薇一起長大的,難免沾染了幾分木訥之氣,聞言也隻是紅了臉,低頭不語。
“妹妹謬讚了,不過是我平時講究些。妹妹要羨慕,將你這丫頭留在我這兒幾日,瞧瞧能不能給你教的伶俐些。”喬韞揶揄道。
“要是彆的時候,妾早就高興應允了,隻是近日姐姐身體不適,妹妹怎忍心打擾姐姐養身呢。”許常在一番話說得極為體貼,擔憂地將她麵前的茶碗往前推了推,“姐姐快喝口茶,妾看你麵色泛白,怕是體虛內寒,還是請太醫來診斷一下吧。”
“無事的,隻是苦夏,天氣一熱,身體也跟著不舒服。”喬虞漫不經心地道,“這麼多年都是這樣,慢慢就好了,不要緊。”
“妹妹近日做什麼了?
許常在低頭抿唇一笑:“妾成日無事,也不過繡繡帕子,再找姐姐聊聊天罷了。”她秀白的臉漸漸黯淡下去,自嘲道,“妾這輩子已經注定了,倒是姐姐,日益受寵,待日後膝下有了皇子,妾、妾也不敢輕易上門了。”
“妹妹說的哪裡話,咱們是同屆入宮的秀女,說是姐妹也是應當的,你這話說的可見外了。”喬韞佯作生氣地看著她,不愉道。
“是妾一時相差了,姐姐彆惱。”許常在麵露懊惱,急急開口解釋,“姐姐知道妾一向膽小多想。咱們一道入宮以來,宋婉儀盛寵不衰,又有皇後庇護;喬嬪也可見聖心眷顧,前程可期;而姐姐你與喬嬪是同胞姐妹,自然是互相幫助提攜。隻有妾,這輩子已經注定無寵無子。”她啜泣著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勉強揚起笑容,“不瞞姐姐說,妹妹與姐姐親近,卻也不是沒有私心的。”
“妾不能承寵,唯恐在宮中任人宰割,無法護住自身周全。在這宮中,妾隻相信姐姐,因此才想靠著您的一份安穩。幾月交往,妾深知姐姐才貌借佳,總有青雲扶上的一天,妾懇求姐姐賜我一份庇護,讓妾能平安渡過餘生,已是心滿意足。”
許常在嬌怯的聲音透著激蕩堅定,起身直直在喬韞麵前跪下了:“姐姐若是同意,今後妹妹願當您的馬前卒、手中刀,凡是您的要求,無有不應。如有違背,天地共懲!”
喬韞一時被震在原地,良久才反應過來,忙上前親手將人扶起來:“妹妹何必呢?你我情分這般深,我如何能不信你呢?”她的雙手與許常在的交疊相握,親昵而無間隙,“不瞞妹妹,宋婉儀暫且不提,可我榮寵卻不及喬嬪,況且她為嫡我為庶,論母家更是半分不及。若你真有心,明日我就帶你去見她,咱們三人一起,在這深宮□□進共推,你意如何?”
許常在苦澀地搖搖頭:“姐姐,如你所說,喬嬪甚為嫡出嬌女,從小嬌生慣養、心無城府,雖說皇上對其多有縱寵,卻如同海市蜃樓、空中亭閣。況且現在想乘上喬嬪這條大船的人何其之多,她哪看得上妾呢?便是看得上,想必也隻是看在姐姐的麵子上。”
“既如此,為何不直接跟著姐姐?”許常在緊緊握住她的手,交握中滲出密密麻麻地汗來,她黑亮的眸中射出奇特的光亮,“姐姐難道不想脫離喬嬪的壓製,一鳴驚人麼?”
“姐姐宮中不論嫡庶,不論妻妾。你也好,喬嬪也好,隻要能給喬家帶來尊榮未來的,那才是喬家最好的女兒,不是麼?
喬韞愣愣地看著她,手心裡傳來的溫度慢慢傳至心上,那種炙熱的感激仿佛要將她所有的理智顧忌謹慎統統燒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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