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見到昔日姐妹,都不上前打個招呼啊?”
自從被降位禁足後,蔣修容縱然收斂了許多,那也是在皇後等惹不起的人麵前,對她們這些地位嬪妃,反倒是變本加厲。
可見再沒腦子的人都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
“妾見過蔣修容。”喬虞不願與她多說,隻恭敬地行禮問安。
蔣修容心性專橫,在她麵前說的越多她越能挑出刺來借機發揮,倒不如什麼都不說,反正經過宋婉儀的教訓,料想她也不敢仗著勢肆意欺負地位嬪妃了。
果然,蔣修容攜帶惡意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由著她彎腰蹲俯了許久,才冷哼一聲:“喬嬪,但願你一直有個好運氣。”
說罷,繞過她,扭著腰走了。
“主子?”夏槐和南書一左一右攙扶起她,麵露擔憂。
“無事,”喬虞淡淡道,“她也不過就能說句狠話罷了。”
簡貴妃正忙著養胎,先前蔣修容禁足還是皇後施恩提前將她放出來,她哪裡是那種能左右逢源的性子,遲早得炮灰在兩方相爭中。
瞧自家主子神態自若,不以為然,兩人自然也釋懷了,畢竟蔣修容連同一宮的宋婉儀都打壓不了,更彆說能伸這麼長手來為難主子了。
走進永壽宮,處處是燈燭輝煌,正大的宮殿中央擺了白玉骨瓷雙頭香爐,煙霧騰騰,幻化出各形各象,恍若奇景。兩側各有一排紅木長方的桌幾,上頭鋪的是軟絨福字珊瑚桌布,又放著插了新鮮花枝的活環白玉嬰持芝小方瓶,喜意撲麵而來。
賢妃膝下一堆雙生公主在宮中已是攢足了風頭,可現在看來,到底還是得了皇子,才有底氣這般高調起來。
待眾妃入座,皇後正好到了。
皇子滿月禮不及周歲時矚目,但好歹也是個重要日子,皇帝不來便罷,身為嫡母的皇後自然得鳳駕蒞臨以顯慈仁。
“今日時六皇子的彌月之喜,本宮特選了一對六福如意霞光赤金鎖環,為六皇子增福添壽。”皇後溫和笑道,身旁的林嬤嬤小步上前,手捧了一個靛青錦盒至賢妃麵前。
賢妃自是感激不已:“妾代六皇子謝過皇後娘娘恩典。”
眾人的視線無不集中在最上首二人身上,喬虞目光微微下落,投射到賢妃身旁,一襲湘紅嵌明鬆團福紋樣宮裝的女子。
作為六皇子的生母,夏嬪破例安坐在賢妃下首。
她原本想著,能讓賢妃起念頭拉進宮來謀寵的庶妹,要不膽小懦弱,要不柔弱嬌怯,總逃不過一個貌美一個好控製。
然現下見到了真人才覺之前想的都太過膚淺。
夏嬪五官並不是十分精致,不說簡貴妃宋婉儀之流,便是比之她身側的蔣修容都顯得平淡了許多。但膚質很好,稍一仰頭,燈光打過來,凝白如玉,欺霜賽雪,閃著些許粉嫩光澤,真真像是個玉雕的人兒般。
大約是察覺了她的目光,夏嬪側首望過來,看到她一愣,接著頷首微微一笑。
喬虞這才品出其出眾之處來。
夏嬪玉麵淡拂,不染胭脂,兩道蛾眉平整纖細,底下一雙瑞鳳眼淡然如風。她周身的氣質與宋蓁蓁有些像,又仿佛截然不同。
她的淡漠出塵、不沾塵俗,並不是不屑不知,而是有一種曆經萬事的自若自定,渾不在意。仿佛世間所有的人事物都與她無關,既入不了眼,更入不了心。
但當她看到你,露出笑意,便如同一張意境幽深的水墨畫突然鮮活真切起來,喬虞一時都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
一個仿佛對世間萬物都不回應不在意的人唯獨看到了你,對你露出笑靨,誰受的了。
喬虞回以甜甜一笑,心中不由感歎,賢妃真是心大啊,這麼個氣質獨特的夏嬪可比那些傾國傾城的美人有威脅多了。
正想著,上頭妻妾一家的和樂場景已經結束了。眾人的視線轉向殿門口,四名奶嬤嬤身後跟著八名宮女太監一齊進來。
最前方的奶嬤嬤手上抱著銀紅色錦緞包裹的繈褓,剛出生一月的小娃娃陷在重重布料中什麼也看不見。
喬虞瞟了一眼便無趣地收回視線,無意間看到夏嬪優雅安靜的端坐在位置上,低頭看著手上的繡帕,麵色淡淡看不出情緒,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殿中央那個她拚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
喬虞又轉而去看喜笑顏開從奶嬤嬤手上把六皇子接過去的賢妃,抱著繈褓柔聲細語地哄著,孩子也很給麵子,她坐在這兒都能聽到嬰兒隱隱的哼唧聲。
這可真看不出來哪個才是親娘。
“啊——!”
突然響起的一道尖叫,嚇得喬虞一激靈,感覺右邊都有些耳鳴了。
“許、許常在!臉、你的臉!”
喬虞下意識的轉過去,就見許知薇茫然失措,驚慌不已地捂住了臉,隻見她白皙手背上密密麻麻的小紅點,就大約能猜到她的臉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這、這是過敏了?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