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虞蹙眉開口:“倒也沒有什麼,就是昨夜起,身上總覺疲乏無力,卻又輾轉難眠,若真說有哪裡不適,也指不出具體的地方來。”
齊太醫思忖了片刻:“不知娘娘昨夜可受了風?”
她搖頭:“我並未出門。”
“那您身覺不適前用了什麼?”
“我用了晚膳,倒是又喝了碗香露。往日我是極喜歡這道甜品的,昨晚卻隻用了兩三口便沒了興致。”喬虞遲疑著說,“南竹,你將那碗香露端來給齊太醫看看。”
“是,奴婢遵命。”
她轉而對齊太醫笑言:“不瞞你說,我也是有些顧慮,才將它留了下來,大約剩了小半碗,還請齊太醫幫我瞧瞧是否有不妥之處?”
“微臣遵命。”齊太醫雙手接過那個小碗仔細端詳起來,而後又低頭聞了聞,皺起了眉,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才回道。“回娘娘,恕微臣無能,在這香氣下確實掩蓋了些許藥味,隻是微臣尚不能確定是何種藥物,懇請娘娘寬容一日,讓微臣帶回太醫院細細檢查一番。”
南竹耐不住性子:“那主子身子要不要緊啊?”
齊太醫道:“娘娘放心,微臣方才給您診脈時並未發現異常,想來這也不是什麼重藥,況且您才隻喝了兩口。以防萬一,微臣上後給您開張去毒養身的藥方,先喝上三天,待微臣察出這是什麼藥,再對症下藥。”
“那就照齊太醫你說的來吧。”喬虞溫聲道,語氣中隱含愁緒,“隻是有一件事,我還得拜托你。”
“娘娘請說。”
“此事還未落定,皇上那兒,你可不能先露了口風。皇上本就政務繁忙,我也不願太過驚擾他。”
齊太醫麵露為難:“這要皇上問起來……”上次他為喬嬪娘娘診完脈後皇上召了他幾次詢問喬嬪的身體狀況,可見對這位娘娘多少是上著心的。
喬虞聞言輕笑了一聲:“齊太醫,我也不是想讓你欺瞞皇上,隻是說確定了其中摻雜的是什麼藥,再去稟告皇上,對你來說,也少了一份壓力。”
她有預感,皇帝從瑤華宮繞去了坤寧宮,顯然簡貴妃這一場生產所造成的暗流餘波還留在他心底,這幾日怕是沒心思理會她了。
一碗香露中總不可能平白多出東西來,齊太醫不想也知道這背後牽涉了多少宮廷秘聞,他的確不想莽撞地就摻和進去。
這皇宮裡待著,明哲保身是最基礎的一課。
齊太醫當機立斷,頓首道:“娘娘的好意,微臣感激萬分。但這出現了一次,那就可能有第二次,還望娘娘今後在飲食上頭要多加小心。”
“微臣一定儘快查明其中的藥物,再向娘娘稟報。”
“那我就等著齊太醫你的好消息了。”喬虞含笑點頭,起身看著他行禮離開。
“主子,齊太醫可信麼?”南書在她身側,出聲問道。
“齊太醫是皇上召來特意為主子調養身體的,”夏槐回,“應當是可以信任的。”她看向喬虞,麵色透著憂慮,“隻是主子,您真的要瞞著皇上麼?”
喬虞的視線穿過門框,輕飄飄地落在院子裡:“我也不是想瞞著皇上,隻是事實尚未落定,我不想拿著小事去打擾他罷了。”她轉過身,對這兩人笑道,“行了,事已至此,急也沒用,先等著吧。”
然而,齊太醫的效率比她預想的要快些,隻隔了一天便偷摸傳了張紙條過來,畢竟連續兩天都請了太醫,太過可疑不說,還容易打草驚蛇。
“娘娘,齊太醫說了什麼?”見喬虞看過紙條後便沉默不語,南竹忍不住出聲詢問。
喬虞淡淡道:“齊太醫說裡頭添的是一味叫做‘弱柳’的慢性毒/藥。”其實也不算是慢性,齊太醫說這毒本不是無色無味的,但幕後之人為了降低它被發現的可能性,在去掉顏色的同時也大大減輕了藥性,這種計量正常人吃上一年也不會死,就是生出心疾,多病易發,時而疼痛難忍,從而使得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
她猜想這藥應該損害心臟的,引發心力衰竭,繼而造成身體各功能的衰弱減退,這麼下去,人遲早都會死的,而且這個過程還不怎麼美好。
夏槐等人哪知道“弱柳”是什麼毒,隻聽是慢性地便已然舒了一口氣,好在發現的早,應當不會有大礙。
“主子,那咱們接下去該怎麼辦?”夏槐開口問她。
聞聲喬虞從沉思中脫離出來,抬眸看向她,定了定神,忽而說:“夏槐,你隨我到裡屋去,我有話要跟你說。南書南竹,你們在外頭看門,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裡。”
南書南竹雖也是一頭霧水,但隻要是主子的吩咐,她們一向堅定貫徹,齊聲道,“是,奴婢遵命。”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