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喬虞眼眸彎起, 笑靨中泛起甜意, 仰頭在他側臉親了一記:“呐,賞你的。”
皇帝眉峰微挑:“就這樣?喬容華娘娘可不大方。”
喬虞便歪頭又親了一下, 笑盈盈道:“這回是謝禮,謝謝皇上恩典,將我提到容華的位分上呀。”
皇帝笑了笑:“怎麼猜著的?”
“我也是胡亂猜的,比起我來,皇後應當更願意提拔宋婉儀。”喬虞揚起唇角,得意道,“不過聽您這麼一說, 我才確定了。”
“狡猾。”皇帝搖了搖頭, “你本身資曆尚淺,又未孕育過子嗣,皇後想著不給你晉封, 以鍛煉下你的心性, 免得你年紀輕輕就得升高位, 有了驕縱之心。這也是有道理的。”
“皇後賞罰分明, 我自是理解的。”喬虞有些雀躍, 目中顯出熠熠的光芒,“但您不一樣,您偏心,對不對?您心裡向著我。”她彎起眸子,“這可比晉位分還要讓我開心。”
皇帝佯怒著瞪了她一眼:“你是在指責朕偏聽偏信麼?”
“人心本來就長偏了。”喬虞笑嘻嘻著道, “對什麼都一視同仁、不偏不黨,就是聖人都做不到,您偏心我,我也偏心你呀,咱們誰都不吃虧。”
“你偏心朕了?”皇帝麵露狐疑之色。
“對啊。”喬虞理所當然地應道,“上回除夕家宴,我見著豫王跟您長得有幾分相似,就多看了幾眼,還引得夏芳儀出聲詢問,我十分堅定地表態您比豫王英俊瀟灑多了。”
“哦?”皇帝聲線微沉,略帶涼意的手指撫過她的耳側,頗有興趣地問她:“大庭廣眾之下,你還盯著豫王瞧了?”
喬虞縮了縮脖子,忙反駁道:“也不是隻看他,我就是對豫王和豫王妃……有點好奇。”
皇帝問道:“好奇什麼?”
她苦著臉,躊躇道:“豫王和豫王妃相濡以沫、鶼鰈情深,我在未進宮前便有耳聞,那日一見豫王妃果真貌美姝麗,這才好奇豫王長什麼樣。”見皇帝還是端著氣勢又笑而不語的模樣,她心裡也沒底,話鋒一轉,“我起初也就不經意地看見了人,後頭想起坊間傳言說豫王和豫王妃是兩小無猜一塊長大生出的情意,我一想,不對啊,您跟豫王排行相鄰,豫王妃跟豫王是青梅竹馬,那說不準跟您往日也有情分,這才沒忍住,多瞄了他們夫妻幾眼。”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你瞄出什麼來了?”
“我發現,豫王氣度真不如您。”喬虞十分真摯地點了點頭,以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要是我小時候在宮裡,肯定是非纏著找你玩的。”
他笑了笑,不以為意:“朕以前可沒現在這麼好脾氣?你要是見了,指不定嚇得哭都不敢哭,信不信?”
“你彆小瞧我。”喬虞不服氣地嘟囔兩聲,轉而忍不住好奇心,試探著問,“所以您幼時跟豫王妃也不怎麼來往麼?”
皇帝定定了看了她半晌,放在腿上的手忽而抬起來就在她額前打了一掌,沒好氣地開口道:“想什麼呢?這些話也是能胡亂說的。”想想又覺得好笑,“你以為朕小時候跟你一樣清閒,能到處瘋玩?朕那時候卯時上課,到酉時才下學,用膳就寢都在問學所中。難道還隨便來個人想要見朕,就能見的到麼?”
喬虞怔了一瞬,又道:“我知道皇子們課業繁重,抽不出空閒,原本也是這麼以為的。但那時夏芳儀提了一句,皇子們不一定有空,豫王妃確實有的,我想想也是……”
“夏芳儀?”皇帝笑道,“她不是跟你一樣挺多了市井傳言,信以為真,就是有意說笑哄哄你罷了,也就是你笨,還當真了問到朕跟前來。不怕朕一生氣打你板子?”
“皇上您真就不懂了吧。”喬虞不懼他的威嚇,煞有其事地分析著,“人心之間,之所以會產生隔閡芥蒂,就是因為心存疑慮卻不開口把話說清楚的緣故。一次兩次是小事,積攢久了就會變成大事的。”
“我不怕出言詢問你之後,你生我的氣,這本身就是代表了我對您的信任呀。惱羞才成怒,無理才取鬨,您清清白白,心懷坦蕩,自然不會同我生氣。但我問了,您也大方回應,能解了我心頭殘存地幾分不確定,免得日後再提起來傷感情。”
皇帝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起初的不以為然漸漸消散,聽著聽著,莫名覺得她說的還挺有道理,反問道:“照你這麼說,朕還應該表揚你了?”
她狡黠一笑:“不客氣。”
皇帝朗聲笑了起來:“哈哈,行,你說吧,要朕送你什麼謝禮啊?”
喬虞沉吟了片刻,一拍手:“聽聞這次屬國進京,送了您不少奇珍異寶?”
“看來你是早打好了主意,”皇帝搖頭歎道,“這回朕可是落你陷阱裡了。”
喬虞莞爾道:“皇上放心吧,我也不要什麼太貴重,正好臨近元宵節了,您不如就把那盞九霄琉璃曼陀羅花燈賞給我吧?”
“就隻要一盞花燈?”皇帝眸色溫和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