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芒(2 / 2)

之後喬虞閉門謝客,安心養起胎來。沒兩日,殿中省的人捧著一卷聖旨,去至延禧宮,宣讀皇帝諭旨,儘數了許美人蓄意陷害喬容華始末,最後將她打發進了冷宮。

獨居冷宮幾年的李氏總算有了同伴,想必是不會孤單了。

從延禧宮被遣至冷宮的路上,許美人一直叫嚷著要見喬容華一麵,狀若瘋癲,聲音大的半個皇宮都能聽見,誰看了都稀奇,被皇上打入冷宮,許美人不求見著皇上求情,怎麼非要見喬容華?

有好事者還專來問喬虞,佯作同情,勸喬虞說,許美人如今落得這副田地,便是念在過往情分上,去見她一麵也是應當的。

喬虞微笑不語,直把問話的人逼出窘迫之色來,尷尬地出聲告辭。

她傻了才去見許知薇呢。

她現在懷著孩子,以許知薇恨她的程度,萬一抱了“我死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念頭,非要拖著她一起完蛋,那豈不是後悔莫及?

不過夏芳儀倒是滴水不漏,把罪責全部推給了許知薇,竟是一點嫌疑沒沾上,喬虞在皇帝過來時暗暗試探了一下,那幾個宮人被審問了幾遍,從起初的閉口不言,到禁受不住把許知薇招認了出來,時機掌控的恰到好處,可就是太好了,反倒生疑。

喬虞問他:“許美人可有那個實力能掌控宮中資曆比她更深的宮婢和其家人?”

皇帝卻回說,在宮外找著了幾個宮人的親人,早就暴斃許久,根據蛛絲馬跡查下去,就察到了霍家頭上。

他懷疑是簡貴妃在背後指使,自從四公主出生時候的那場異象,皇帝就開始懷疑霍家人的忠心,都有膽子覬覦帝位了,那麼,在各宮不計手段地控製住幾個宮人當眼線,怕也不在話下。

皇帝還記著柳貴嬪小產時候,在怡景宮周圍抓著不少簡貴妃的人一事,她惦記著皇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許知薇又同瑤華宮走得進,這口鍋怎麼看都是簡貴妃的跑不了。

事既如此,喬虞還能說什麼?皇帝能與她明說,已經是難得的坦誠,她要無憑無據地糾纏下去,令他覺著她是無理取鬨,白白損耗兩人情誼不說,反把夏芳儀襯得像是無辜受累似的。

自上回六皇子重病的真相被揭露出來,皇帝明麵上對夏芳儀還是一如既往,但作為同被他特殊對待的嬪妃,喬虞能瞧出來他的態度已然變了不少,至少沒了那層濾鏡,開始真切地打量起夏芳儀這個人來。

在這個重塑感官印象的過程,喬虞寧願避其鋒芒,也不願兩廂暗鬥下,平白給了夏芳儀表現的機會。

又過了兩月,夏芳儀到了產期,足月誕下了一位小公主,令各宮都舒了口氣。

這宮中,唯有容妃膝下養著兩位皇子,可也有一個不是親生的。要是夏芳儀再生下一位小皇子,即使六皇子不在她名下,親緣總是割舍不掉的,那她的威脅也太大了。

然後,警惕地目光便齊刷刷地轉向了靈犀宮,喬容華肚子還懷著一個呢,就是不知道是八皇子,還是六公主了。

一時間,照看她肚子的齊太醫不知收了多少打探消息的人送來的紅包,就是想知道喬容華腹中懷的是男是女。

喬虞這胎已經快七個月了,按理是能診出性彆來,隻不過她不想知道,生兒子要愁,生女兒也要愁,反正都是討債的,還不如不知道,讓她先開開心心地過這幾個月再說。

她怕皇帝忍不住去問,還特意囑咐了他,就是問來了也彆告訴她。

可不是她嘴賤,皇帝本來還沒想著這一茬,聽她這麼一提,翌日就宣了齊太醫過來問,倒不是糾結男女,而是他先前應了喬虞要給孩子取個響亮好聽的名諱,一轉眼就忘了個乾淨,知道是男是女,好歹能先選幾個字出來。

他倆還真心有靈犀,皇帝忘了,喬虞也忘了,她喚肚子裡的孩子“乖寶”,幾月下來早就成了習慣,所以乍一聽皇帝把齊太醫宣去了太宸宮,再一想自己最近能吃能喝身體好的不得了,就疑心皇帝是重男輕女,著急問出個結果。

於是心情愉悅疏朗的皇帝照舊用了午膳來看喬虞的時候,就對上了她沉重的目光,被她拉了去,語重心長,軟語委婉,說了好長一番話,他才明白過來上述這段以“論生女兒對父母身心健康的益處”的論調所為何來。

當即就氣樂了,失笑道:“看你說的頭頭是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養過女兒。”

喬虞張口想懟回去才反應過來這位爺是養過女兒的,還不止一兩個,她思緒一頓,繞成了結,自從有孕以來,她的腦子時混沌時清明,令她不由認真思索起來“一孕傻三年”這句俗語的真實性。

皇帝見她臉色凝重起來,好奇問她想什麼,喬虞順嘴就把實話給講出來了,把他逗得撫掌大笑,直道:“要是你愚笨起來能讓孩子聰明一些,朕也認了。”

喬虞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句:“你想得美。”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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